“我知道了。”
路明非对老管家说。
“肯定是路鸣泽叫你们过来的对不对?”
“他人呢,叫他出来!”
路明非一边说,一边用目光扫描四周,只要那小魔鬼出现他肯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冲上去狠狠的用鞋跟踹他屁股!
但很可惜,他并未找到小魔鬼的身影。
“路鸣泽?”
老管家奇怪的重复。
“很抱歉,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您指的是谁。”
“就是雇佣你们的人啊,你之前不是说了么,雇主啊雇主。”
路明非解释。
“哦,如果您是指雇主的话。”
老管家想了想。
“是一位富有行动力的小姐呢。”
女孩就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震惊且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去看路明非。
“有什么难处,至少,也不应该……”
女孩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怕自己太直接伤到这个男孩的自尊心,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一个好孩子就这样堕落啊,真是揪心。
“我感觉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路明非杀气腾腾的警告她。
“哦对了,雇主指定我把这个给您。”
老管家又从兜里掏出一张明信片,路明非就盯着他的兜瞧啊瞧,爷爷您这口袋是找一只蓝色的机器猫买的么,多少钱给我也来一个哦不一打谢谢。
看了眼明信片路明非就愣住了。
上面是铅笔的画,从天空俯视的视角,巨大的钢筋水泥城市有如冰冷的灰白森林,在最中央的楼上天台坐着两个男孩,一大一小,画手的笔触是如此传神,传神到只需一眼你就能笃定他们是至亲的兄弟。
这张画好大,寥寥几笔就勾勒了城市和远方的万物,像是已囊括了整个世界。
而这张画又如此小,小道只容得下兄弟两人就再无其他,世界是死的,因为两兄弟要活。
在明信片的角落写着一行字。
“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致我亲爱的哥哥。”
“果然是你小子啊。”
路明非低声的说。
“诶,这个好像是你诶。”
女孩指着天台上大些的男孩。
“姑娘眼力不错啊,我这里有一手唐门的暗器不知道你……”
“去去去,又不着条。”
路明非就叹气,还低声的嘟囔。
“唐门暗器啊,别人想学我还不教呢。”
“这位先生,女士。”
老管家彬彬有礼的欠身。
“请问,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哦,这个。”
路明非挠挠头,咧嘴笑了。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白跑一趟。”
“嗯?”
“就是,我不去。”
路明非说。
“喂喂喂,那家餐厅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真不去啊。”
女孩小声的问。
“放心,我的大餐可比莫扎特牛肉厉害多了。”
路明非信心十足。
“等等,什么是莫扎特牛肉。”
老管家说了句失礼了请稍等,走到一旁按住耳朵里的微型耳机。
他说了两句什么,等回来时,脸上仍是温和的笑。
“很抱歉,雇主的意思是,既然您不去ASTASIA,请允许我们开车送您一程。”
路民非就盯着兰博基尼的后视镜看,听人说驾驶者好像看不到后面路况来着,所以老头你这“送你一程”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黄泉特快什么的。
“对了,还有这个。”
老管家打开后座车门。
在兰博基尼高端且巨额的内视中,摆着一坛泥封的酒。
“雇主特别叮嘱的,梅子酒,一定要送到您的手中。”
路明非的叔叔很爱车,平时没事就翻豪车的杂志看,很多的车子就算他没上手摸过但具体参数横向优劣全部了然于胸。
也是多亏了叔叔的耳濡目染,路明非才掌握了些豪车的知识,他很明白一辆车的内饰有多重要,尤其是高端车型,甚至某些车型的内饰比他的引擎车身喷漆等更为昂贵,你要是给他车身划道口子他大方点还给算了,要是给他内饰弄脏了扯起皮车主甚至能跟你拼命。
所以了,正是路明非知道这些,他才更清楚的意识到在一辆兰博基尼的座位上放一坛泥封的梅子酒,是何等败家的行为。
之前的所有一切,彩钻豪车甚至ASTASIA包场,统统算一起,都没这一坛梅子酒让路明非开心。
他看着酒,浅浅的笑。
“真是。”
“原谅你了。”
女孩看了看那梅子酒,又看了看路明非。
虽然不是很懂,但好像对于路明非来说这坛酒好像有着某种特殊且深刻的意义。
他们终于还是上了车。
他阎罗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你个小小的兰博基尼,简直可笑。
“师傅您开慢点哈!”
路明非热情的叮嘱司机。
女孩坐在旁边,拉了他一把。
“差不多了,喂,该说了吧。”
“什么啊?”
“还问,就是你说的大餐,到底是什么啊?”
“是啊,我也想问!”
丽晶酒店,总统套房,一个全身上下只披着件雪白浴巾的女孩仰天悲呼。
“你这该死的大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唷,薯片你什么时候还带上儿化音啦?”
这是令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又凌厉,如一头藏在暗处的猫科动物,百无聊赖的舔舐爪牙,只等猎物出现便悄无声息的上前温柔的结束对方的生命。
若有人在此怕是会惊疑不定,只因找遍整个房间所有角落,除了浴巾女孩外再无其他一个身影。
黑发的女孩大概是刚刚出浴,她裹着浴巾,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只是她毫无美女的自觉,豪爽的坐在床上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抱着电脑,一手炸鸡一手可乐,周围是堆成小山的各口味薯片,画面之狼藉堪比伊拉克战场重现。
“这你一个外国人就不知道了吧,儿化音多有意思啊!”
女孩咔嚓咔嚓咬着薯片,又是吨吨吨的饮下可乐,随手抓过爱马仕的丝巾来抹嘴,又继续噼里啪啦敲起了电脑。
“薯片,形象啊形象!”
另一个女人说。
“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啊。”
只是听这声音你就能想象出一个看着自家如花似玉大闺女摆出小母猪晒太阳的姿势说着“老娘这辈子就这样了啊”的老母亲无力又悲愤的模样。
终于你发现了另一个女人究竟身处何地,难怪找遍床底衣柜甚至书桌抽屉也无人,那是因为你需要抬头,在总统套房精美雕花的天花板上,那盏足有房间三分之一体积的水晶吊灯旁,居然挂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