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幼崽都答应的痛快,阮诺又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然后才抬起眼皮,看向那几个小厮和丫鬟。
“冬儿。”
阮诺唤着身边的婢女,道:“带着他们去领罚,不必留情。”
冬儿一凛:“是!”
待人走远,阮诺才牵起小幼崽的小手,说:“既然你们点头了,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现在住在最南边的小院里,过几天就要搬家,到时候你们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哦!”
“嗯!”
小幼崽没有一点儿异议,只因为小手被公主握着,脸蛋儿红红罢了。
阮诺睫毛轻颤了一下。
白白的手细腻柔软,看上去没吃过什么苦,但他哥哥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双小手上全是厚茧,手背也有不少地方皲裂,看上去有着超乎年龄的稳重。
阮诺问向他们的名字,才知道这两个小崽崽都是无名无姓的,但为了叫着方便,他们特意给自己起了个小名,就叫白白和小黑。
阮诺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们起一个名字。”
两个小幼崽眼睛一亮,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嗯……让我想想。”
她这一想,就是一路,等到了别院,她也依旧没有想好两个小崽崽叫什么名字更好,就一边翻着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现在的小人鱼已经认识不少字了,倒也能勉强地翻翻书本。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下人通报,这才放下笔墨,脆生生地喊着:“阿姐!”
“阿姐!你回来了!前院怎么样?老太老夫人怎么说?”
阮长歌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态,闻言也只揉了揉眉心,道:“阿阮放心,前院一切妥当,六姐儿不日就可以下葬,至于那些碎嘴的丫鬟小厮,我也不会轻易饶过。”
阮诺重重点头:“嗯!”
“可用晚膳了?”
“还没,”阮诺垂着头:“现在还没什么胃口,等我饿了,再差人准备。”
阮长歌点了点头,坐到阮诺的身侧,问:“你和晨表哥很熟?”
来了!
来了!
阿姐问她了!
阮诺微微坐直了身子,扣着手看她。
阮长歌自然不会向阮诺耍心机,也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晨表哥为什么会在你的小院出现?他找你可是有事?”
说实话,即使是她也对林书晨不算熟悉。
一是林阮两家虽然私交甚好,但阮长歌是女郎,不方便与表哥结识。
二是林书晨一心科举,鲜少与外人接触。
至于这第三点,便是林书晨的性格使然,他虽温和守礼、谦谦如玉,但却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处事之道,并不与谁关系密切。
这样一个人,自然不会和阮长歌相熟。
“唔……”
阮诺想了想,还是乖乖地拿出了林书晨还给自己的小荷包:“呐。”
阮长歌垂眸,而后面色微变。…
“这是……”
这是荷包是诺诺的!也只有她会用这样的针法!
阮诺看她一眼,就知道林书晨并没有说谎,这小荷包确实是小公主送的,如此,她忍不住有些羞愧。
她把小公主曾经的心意告诉阿姐,小公主该不会怪她吧?
“阿阮,”阮长歌的声音有些急:“这荷包是从何处得来的?”
“晨表哥,”阮诺组织好语言,就道:“这是晨表哥给我的,不止荷包,还有这个。”
说着,她就拿出了那枚梅花模样的玉佩,道:“这玉佩是放在荷包里的。”
阮长歌瞳孔一缩。
她自然是聪明人,不消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可明白归明白,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诺诺胆小的厉害,见了谁都不敢说话,怎么可能对人心生爱慕呢?即使真的怀有情愫,诺诺也不是那种赠人玉佩的人啊!
更何况还是这枚玉佩。
阮长歌的眸色微沉。
难不成……林书晨是在说谎?
虽是怀疑,但她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别说林书晨不是那样的性子,即使他是,他又是如何拿走的这枚玉佩呢?
还有这荷包。
阮长歌的视线落到荷包上,别的可以是假,但这荷包却一定是诺诺亲手缝制的。
看着荷包上戏水的鸳鸯,她心里一酸。
她是怎么当姐姐的?连妹妹有了心仪的对象都不知道,若是诺诺还在,让她和晨表哥白头偕老也不是不能。
晨表哥那样的性子,自然不会让诺诺受半点儿委屈。
可惜……
“阿阮,”阮长歌睫毛一颤,问:“这荷包……晨表哥今日才还?”
怎么会!
林书晨何其守礼?平日里半点错处都不会出,怎么会接受女子的荷包?而且一接就是大半年?他疯了不成!
“嗯,”阮诺点了点头:“晨表哥是在今天中午把荷包还给我的。”
阮长歌眸色微闪,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让人猜不出她的情绪。
所以……晨表哥也喜欢诺诺?
除了这个,阮长歌再想不到其他可能。
虽然心有狐疑,但她也只是蹙着眉。
“阿姐。”
阮诺想了想,说:“阿姐还记得祖母过寿那日,我和阮梓依打成一团的事吗?”
阮长歌不知道阮诺为什么提起了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那天我就是一不小心地看到阮梓依送了什么东西给晨表哥,但晨表哥没收,她就把一肚子的火发泄到了我的头上,”阮诺顿了顿:“她还说我也喜欢晨表哥。”
这里的我,独指小公主。
阮长歌显然明白了阮诺的意思,身子微微坐直:“六姐儿知道诺诺喜欢晨表哥?”
阮诺点了点头。
阮长歌心中一凉,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连和诺诺并不对付的六姐儿都知道她喜欢晨表哥,偏偏她这个所谓一心对她好的姐姐并不知道!她这个姐姐当的称职吗?
现在想想,诺诺似乎真的对晨表哥有意。
每每年关,晨表哥来拜年时,向来不喜热闹的诺诺都会走出房门,甚至她还会穿上自己并不喜欢的浅青色衣裳……
阮长歌闭上眼睛,眼角湿润。
她怎么就不对诺诺多用点儿心呢?
她怎么配当诺诺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