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心中感慨万千,脸上却有些呆,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的模样,瞧着傻乎乎的。
好在小丫鬟并没有让她等上太久,阮诺没思考多久,饭菜就已经被端了上来。
而与这些饭菜一同出现在阮诺面前的人,就是傅远哀。
阮诺:“……”
喂!还想不想让鱼好好吃饭啦!
对着傅远哀这张似笑非笑的死人脸,她要是能吃下去,才是真真儿的奇怪呢!
眼看着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将饭菜备好,而后躬身离去,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傅远哀时,阮诺终于眯了眯猫儿眼:“七皇兄?”
傅远哀微微颔首,算是应声。
他也是怪,明明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上几句话的,偏偏他就是一副混不在意的表情,甚至与阮诺搭话都不愿意。
阮诺:“……”
她心中的忐忑更上一层楼!
傅远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能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带着自己回到七皇子府,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好吧!眼下她又称呼他为七皇兄,但他一副爱搭不理人的模样,他这分明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啊!
他想干什么!
阮诺脸上挂着的虚伪笑意隐了去,一双猫儿眼也淡了下来,不咸不淡地开口:“你想怎样?”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阮诺彻底和傅远哀撕破脸皮了。
对,你到底想怎样,咱们开诚布公地谈,别暗搓搓地使小手段!
阮诺这话一出,傅远哀就轻挑了一下眉梢,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转瞬,他有恢复了冷然:“哦?”
他开口:“长乐莫不是误会了。”
误会?
误会个屁!
这个时候你叫我长乐了!刚刚呢?刚刚你丫的在想什么呀!
“误会?”
阮诺扯了扯嘴角:“七皇兄想要什么,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比较好,左右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是呢!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装什么装啊!
这话落下,傅远哀似乎还很无辜:“长乐在说什么?怎么皇兄一句话也听不懂呢?”
话虽这样说,但他那双荡漾着笑意的桃花美目里,却已经闪过了其他情绪。
像是冷凝,也像是失笑。
阮诺皱了下眉。
傅远哀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刚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人是他,现在装无辜的也是他?
阮诺拳头紧了又紧,一张小脸儿板得厉害,一副“我正在思考,你别打扰我”的表情。
事实上,傅远哀也没有打扰她。
“……七皇兄,”阮诺眼珠儿微微一转,计上心来,问道:“这里是你的王府吗?”
来吧,开始你的表演!让我看看你这条老狐狸是怎么辩解的!哼!
傅远哀倒是没有隐瞒,闻言摇头,轻声开口:“这是城南的别院,并非王府。”
嚯嚯嚯!
你承认了!
阮诺直起身,一双猫儿眼微微抬起,正和傅远哀的桃花眼对个正着。
一个含笑,一个带刺,偏笑着的人冷凝,冷脸的人柔软,瞧着就让人不自觉地多看几眼。
“别院?”
阮诺像是不理解,喃喃一声,道:“怎的不是在王府呢?”
这回傅远哀没有搭话。
阮诺下巴微扬,直视他的眼睛。
“长乐莫不是对皇兄有什么误解?”
傅远哀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有些难过。
阮诺:“……”
你难过个屁!我冤枉你了不成?误解?哪里有误解?这分明是正解好吧!你丫的当初害小公主时,可记得半分兄妹情义了?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但话到了嘴边,她却没有说出口。
无他,主要是她还不想死。
她一旦完全和傅远哀撕破脸皮,想来傅远哀是断不能留她了。
阮诺看着傅远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兄不妨说说你为何带着长乐来到别院,而不是你的王府呢?”
是别有所图吧!
“只是这个问题?”
傅远哀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在难过,闻言,他那双美目都黯然了些。
“长乐身负重伤,又穿着一身的夜行衣,想来是有要紧的事要办,”傅远哀顿了顿,苦笑着开口:“我怕误了长乐的大事,一不小心暴露长乐的身份,这才出此下策,未想,竟让长乐误会了。”
阮诺:“???”
啥玩意?
你咋把球踢到我这边了?
等等,他的意思是他带自己来别院是没有其他目的?既然如此,自己的质问岂不是显得很可疑?
而且!他刚刚故意提起了“夜行衣”和“身负重伤”唉!!!
他这是在怀疑自己?
我可去他鱼的!
本鱼有什么可怀疑的?不过是调查一些小事儿罢了!
再者,她调查的那些东西也和傅远哀无关啊!他有什么可怀疑的?
啊啊啊!
怪她,怪她,都怪她!
是她自己冲动了!刚刚她要是没有质问傅远哀,她何苦落到这般田地呢!等等,其实即使她不质问,傅远哀也是要问她的。
毕竟平时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儿,忽然穿着夜行衣、满身是血地躺到地上,确实是很惹人怀疑啊!
阮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不行,她不能落了傅远哀的套儿,更不能直接解释,她得无视!对!她要无视傅远哀的问题!反正他又没问!
“原来如此。”
阮诺惭愧道:“皇兄大善,是我误会您了。”
傅远哀摇头,说:“话虽如此,但皇兄也是有些私心的。”
阮诺:“……”
啥、啥意思。
她怯怯地抬起头来,心中忐忑。
你想说啥?
但显然傅远哀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那句话,他就顿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阮诺快受不住了,他才问道:“不过,长乐怎的伤成了这样?”
阮诺:“……”
喂!这个问题怎么又被踢过来啦?!
傅远哀轻叹一声,说:“你伤得这般重,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好在是遇上了我,但假使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歹人,又当如何?”
唔。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关心自己,其实句句都是在怀疑她啊!
阮诺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了又紧,脑子转得飞快,片刻不停地想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