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不满地看了傅远舟一眼。
“它是小兔子,才不是什么物件呢!你不可以这样说话!”
傅远舟:“……”
不过是旁人送她的一个小畜生罢了。
“而且它多可爱啊,毛茸茸软乎乎的,小小一团,摸着就让人欢喜!”阮诺说着,就把兔儿递给傅远舟:“呐,你摸摸它!”
傅远舟:“……”
他拒绝。
“你不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吗?”阮诺蹙眉:“我记得你不光喜欢这些小家伙,还喜欢各种奇石异草呢!”
说完,阮诺顿了顿,难免后悔。
她刚刚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直接撕开了傅远舟的伪装?他若是看出自己的怀疑来,可如何是好呀!
阮诺正紧张着,就听得一道淡淡的声音:“不算喜欢。”
“啊?”
阮诺呆呆抬头,就对了傅远舟的眼,当即怔住。
他和平时很不一样。
在外时,他总是温柔的、爱笑的,虽然笑意多不达眼底,但他也会尽全力维持自己的温柔,可现在不一样,他的眸光是淡的,神情也带着寡然,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
可为什么呢?
傅远舟为什么不防备她,而是对她实话实说呢?
难道他不怕自己和别人好了吗?
他……他就这么信任她吗……
阮诺的脸好一阵空白。
原来这就是兄妹间的情义、原来自己这样被他看重啊……
有这么一瞬,阮诺甚至在想,假使有一天自己真的挡在了傅远舟所向往的权势面前,他也许真的会犹豫,甚至,在自己死后,他还会落泪。
这似乎已经足够了。
什么为了自己放弃权势啊,阮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别说傅远舟,就是旁人也未必能够做到啊!更何况是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十几年的傅远舟!他可以牺牲一切,但永远不会放手。
阮诺不自觉地想了很多,傅远舟似乎也知道阮诺在想什么,并没有出声打断,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阮诺手碍眼的小兔子。
良久,阮诺方才回神。
“……不、不算喜欢吗?”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下:“看来传言有误啊。”
傅远舟道:“也不算完全有误。”
阮诺茫然抬眼。
四目相对。
毫无准备的阮诺就这样闯入傅远舟淡色的眸间,依稀间,她甚至能从傅远舟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傅远舟眼里的自己呆呆的,还有点傻乎乎。
阮诺:“……”
“毕竟……”傅远舟笑了笑:“我喜欢小鱼是真的。”
阮诺:“!!!”
她的头皮好一阵酥麻,连呼吸都停滞了!
啊啊啊啊啊!
傅远舟他好会啊!居然当着鱼鱼的面夸鱼鱼!这简直叫人不能再害羞了呢!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我呀!
不止喜欢身为妹妹的我,还喜欢初始形态的我呢!
好在此时的阮诺是人形,不然她的尾巴非翘起来摇摆一番不可!
“哦。”
阮诺甜甜地应了声,嘴角克制不住地翘起,看着软乎乎甜腻腻的:“哥哥一定很喜欢她吧?”
“她很可爱。”
傅远舟笑着说:“阿阮若是见了,也会喜欢的紧。”
啊啊啊啊啊!
傅远舟!
你也很好!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天啊!怎么会有傅远舟这样会说话的人呢?总是不动声色地说到别人的心坎儿里,让人暗自欢喜,眉眼带笑!
真是好本事!
“那、那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嘻嘻嘻。
除非让鱼鱼照着铜镜,不然鱼鱼怎么可能完全看到自己呀!
嘻嘻嘻。
不过阮诺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哪怕早已被那不动声色的彩虹屁吹晕了头脑,她也还是压下了心底的激动,虚伪道:“真羡慕哥哥能有那么可爱的鱼鱼。”
傅远舟:“……”
他的小鲛一如既往的自信。
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对的,若是旁人也见了他的小阿阮,怕也是会喜欢得紧吧。
“不过我的小兔子也不差很多的,”阮诺顿了顿:“虽然它比不鱼鱼可爱,也不如鱼鱼聪明漂亮,但、但它软乎乎啊!我蛮喜欢的!”
“太小了。”
傅远舟淡淡道:“阿阮若是喜欢,皇兄明天就猎来更好的兔子给你。”
阮诺:“……”
小兔子、小兔子,越小才越可爱嘛!若是太大了,她抱着它也是费劲的!
而且傅远舟也弱得厉害,说不定连弓都拉不开呢!
但这话阮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只能婉拒:“不要了,我有这一只小兔儿就已经很好了,别的兔子我未必会喜欢。”
林书晨也是个顶厉害的他居然能完全拿捏住自己的喜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送给了自己,谁见了不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这表哥确实有几分本事呢!
另一边,傅远舟听了这话,含着笑意的眸子微微一顿。
别的兔子未必喜欢?
是别的兔子未必喜欢,还是别人送的兔子不会喜欢?
她单喜欢那人送她的?
傅远舟垂下眸子,掩起自己的情绪。
不应该的。
小鲛虽然不谙世事,但他不是不懂,他的小鲛看他时,眼底分明写着朦胧的欢喜,想来是喜欢他的,不过她不懂这些,也就没有深想,不然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如此一来,她又怎么会喜欢旁人呢?
是他吃了飞醋罢了。
傅远舟眸色微暗。
小混蛋。
你倒是逍遥自在的厉害,徒留我一个人忍受这等苦楚,真是好狠的心肠!
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阮诺脸颊的软肉,直将小姑娘的脸蛋儿捏出一点点红痕来。
“唔,你干嘛……”
阮诺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用小手去拍傅远舟的大手。
“不……要捏我……”
傅远舟眸色暗了暗。
何止捏你,我想做的那些事只怕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受得住的。
招人疼的小玩意儿。
傅远舟微微一揽,就将浑身都软绵绵的小姑娘拥到怀里,任由她没骨头似地靠在自己身:“阿阮。”
他开口。
“唔?”
“怎么还不药?”
他说着,声音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