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阮长歌十有八九是和傅远清待在一起,阮诺哪里还待得住?当即将受伤的侍卫交给旁人,让他们先离开火场,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一路往前!
越往前,火势越大,浓烟裹着火焰,让人看不清道路,阮诺也只能依靠着微弱的直觉,一步步地往前。
直到看到那被火光包围的营帐时,阮诺的心忽然跳的更快了一下!
这里!
这里有两个人!
虽然还没见到对方的脸,但阮诺预感这两人一定就是阿姐和男主!
这般想着,阮诺就奋不顾身地朝火海冲去!
“殿下!”
几个侍卫心中一急,连忙道:“殿下且慢——”
“一起!”阮诺头也不回道!
侍卫们无法,只能咬牙跟,在心里接连告罪!这么危险的地方,哪里是殿下这样的贵人能够硬闯的!看来回到王府,他们又该受罚了!
“唔咳咳!”
阮诺咳得几乎干呕,却不忘了喊人:“有人在吗——”
“有人在里面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道虚弱的女声。
哪怕对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阮诺也能从这就是阮长歌的声音!
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阿姐——”
阮诺快步朝前跑,迈过火堆、闯过浓烟,终于在营帐的一角看到了阮长歌。
此时的阮长歌已经非常虚弱了,平日恍若仙子的人儿此时连直起身都费劲儿,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放弃躺在地的那个人,依旧吃力地拽着他。
“阿……”
阮长歌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厉害:“阿阮……”
“阿姐!”
阮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好在她没有听劝,自己冲进了火场,不然她阿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这火场之中,也不是闲话的地界儿,饶是心中有太多问题,阮诺还是没有多言,只大步前,将阮长歌半背到自己身。
“我……”
阮长歌似乎想说什么,阮诺连忙道:“无事!阿姐!我力气咳咳……我力气大得很!”
说完,阮诺又看了眼躺在地的几个人。
这三个人有两个已经没了气息,剩下的这一个也就是阮长歌一直救着的这位,阮诺看了眼他的衣物,料想这人就是大皇子,就道:“你们抬着他!”
“是!”
阮诺也不耽搁,留下一句“快走”,就背着阮长歌大步往前!
刚冲出火场,她就和阮长君碰了面。
此时虽是夜里,却有圆月、有火光,只一个照面,他们就看出了彼此的身份,特别是阮长君在看到阮诺背的人时,更是瞳孔一缩:“长歌?!”
“大哥哥?”
“我来,”阮长君前两步,就要将阮长歌接过来,却被阮诺制止住了。
“不用,不是很沉的,”阮诺咳嗽两声,又觉又浓烟呛了进来,就赶忙闭嘴巴,背着阮长歌一路往前。
阮长君本就是来找阮长歌的,见阮长歌无碍,他略一迟疑,就率人去寻明珠公主了。
阮长歌在火场中被困许久,虽然没有昏迷,却也是头昏脑涨了,呼吸了两下不太呛人的空气,她才稍稍恢复几分清明。
阮诺不敢耽搁,背着阮长歌快步往外走,等和其他人汇合之后,她又赶忙差人备水,小心地喂给阮长歌。
一杯水下肚,阮长歌的喉咙才稍微润了一些。
这种时候,不止阮诺这里有病号,其他人的身边也有受伤的人,所以阮长歌并不显眼,阮诺也敢小声地和她说几句话了。
“若非阿阮来的及时,我怕是……”
阮长歌喉间一涩,眼底闪过一丝后怕。
饶是她平日多么坚强,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个小姑娘,经此一难,如何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呢?
“没事的,”阮诺连忙握住她的手:“阿姐福大命大,哪怕没有阿阮,也会有大哥哥救你的。”
说着,阮诺又倒了一杯水:“再喝一些?”
阮长歌被烟呛了那么久,自然不会拒绝水,就接了过来。
“中午时分,我在外围狩猎,机缘巧合间看到有人将京中贵女推下了悬崖……”阮长歌顿了顿,继续道:“我不通武艺,无法隐藏身形……”
阮诺愣了愣。
宛娘?所以阮长歌亲眼看到宛娘被人推下悬崖了?
“那你怎么脱身的?”阮诺急道:“阿姐,你没受伤吧!”
阮长歌虚弱地摇摇头,对着阮诺笑了一下:“我遇到了他。”
阮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软垫,被人精心照顾着的傅远清。
呼……
原来是遇到男主了啊!这倒是没有了危险!这也侧面解释了他们俩为什么会待在一起。
不过……
“大皇兄怎么受伤了?”阮诺蹙了蹙眉,迟疑地问:“他受伤了吗?”
她怎么只看到傅远清的额头有磕破了的伤口呢?
阮长歌也略微迟疑:“……许是撞晕了头?”
看来阿姐也不知道了。
“阿姐,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你先好好歇息,”说着,阮诺又把小被子盖到了阮长歌的身:“夜里凉,别染了风寒。”
阮长歌也确实没什么力气,靠着树干,闭了眼睛。
阮诺帮她盖好了被子,才再度看向傅远清。
与傅远舟这样文强武弱的人不同,傅远清完全可以称得文武双全,而且武艺方面丝毫不在将军暗卫之下,也算是男主标配了。
不过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因为磕破了皮而晕倒呢?而且傅远清的脸色非但不像是晕倒,反倒像是在睡梦之中啊!
阮诺仔细看他几眼,心道,假使傅远清真的在睡梦之中,那他做的一定是噩梦了,没看他脸色难看又双拳紧握吗?
“咳……”
一声轻咳拉回了阮诺的思绪,她仰起头:“哥哥。”
傅远舟的脸色有些白,即使披着银白的狐裘,看去也带着冷意,好像怎么也捂不暖一般,掩面轻咳时,更添病弱。
“哥哥,你好些了吗?”
阮诺问他。
其实不用傅远舟回答,阮诺也知道答案,好是不可能好的,但傅远舟还能撑得住就足够了。
她也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