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卫萍看着面前的容颜俏丽的女子,道:“你就这么确定老身怕死?”
“确定。”
赵青梅回道。
一个人是不是对生死看淡,其实从神情,言语也能够看的出来。
南卫萍并不是将生死看淡的人。
“没错,老身确实不想死。”
南卫萍夹起一块肉脯,放在口中咀嚼了起来,“你在这饭食当中参杂着一些毒药,老身也确实没有察觉出来,这红颜醉对付一般的宗师高手,想来也是有效的。”
一般宗师高手?
赵青梅听到这,柳眉微微一皱。
南卫萍淡淡的问道:“你应当知道老身的修为在五气朝元之境,你可知道大宗师之境是何意?”
五气朝元,乃是三花聚鼎之后的境界,三田即济,而使五脏心、肝、肾、肺、脾之真气归元朝上,而脱壳阳神显化,增加五个甲子的寿元。
一甲子六十年,五个甲子便是三百年。
而世人眼中能够拥有几百年寿命的人,那是什么,那可不就是陆地神仙了?
在江湖当中,宗师之上的境界是大宗师,是修为超凡脱俗的存在,而在普通人那就是半仙的存在。
曾有人诗云:“人间荤腥共欢娱,谁作朝元五气垆?自汲天泉煮丹茗,不留俗客炰江鱼。”
几千年历史典籍当中,对于大宗师境界记载并不是很多,因为大宗师都是极为稀少的存在,可能几百年都没有一个,也可能这几百年出了两三个。
每一位大宗师那都是威震三至四百年的高手,甚至有的大宗师级别高手都被记载在了史书当中。
赵青梅只知道大宗师五气朝元,寿元增加三百,大宗师的修为通天彻地,对于具体境界并不是很了解。
这天下有几人了解?
“看来你是并不清楚,老身告诉你也无妨,省得你再花些小心思。”
南卫萍幽幽的道:“你这红颜醉确实是剧毒,对付凡俗肉躯可以,但是对付老身却还远远不够,要拿就拿能毒死神仙的毒药来吧。”
说着,南卫萍手掌一伸,那一团黑金莲花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上。
“九幽炼狱魔典?”
赵青梅看到这,眉头猛地一皱。
这九幽炼狱魔典乃是魔教最顶尖的武学,只有魔教的教主才能修炼,这南卫萍竟然也修炼的是这九幽炼狱魔典,而且看其样子显然比自己境界要高深的多,很有可能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层万相天魔之境。
古往今来,在魔教记载当中,只有两人将这九幽炼狱魔典修炼到了第十层,一个是魔教创派祖师,一个是第四代魔教教主。
可能眼前的南卫萍便是第三个人。
如此震惊万古的绝世人物,就在她的面前。
此刻赵青梅的内心当中,才知道这个对着食物狼吞虎咽,邋里邋遢的老妇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物。
此人放在几千年的历史当中,都是一个绝顶高手。
南卫萍淡淡的道:“我的肉躯早就脱离了凡俗,形成了玉骨,莫说你那红颜醉计量不大,就算是给老身当饭吃,老身也不会皱皱眉头。”
金骨之上,便是玉骨。
而玉骨却早就脱离了凡俗肉胎,也号称是半仙之躯。
“那还真是可惜了。”
赵青梅听到这,眼中古井不波,让人看不出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卫萍修炼也是九幽炼狱魔典,而且到达了玉骨之境,已然是超凡入仙的境界。
“你想在老身的身上下功夫,还早的很呢。”
南卫萍浑浊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漠。
“我知道了。”
赵青梅说完,向着石洞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南卫萍看到这不由得问道。
“去想办法。”赵青梅淡淡的道。
“想什么办法?”
“想让你怎么开口让我出去”
南卫萍听到这,不禁哑然失笑起来,“你只要帮老身断了这铁链,老身自然会告诉你方法。”
赵青梅头也没回,向着石洞外走去。
此刻南卫萍身上捆绑着九天玄铁,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一旦没了九天玄铁的束缚,那赵青梅可不确定她到时候会做什么。
南卫萍实在是太可怕了!
“真是一个心狠手辣,出手果决的小丫头,我当初有她这般心性,何至于此?”
看着赵青梅离去的背影,南卫萍不由得暗道一声
东罗关外,东大营。
中军帐篷当中。
一袭黑衣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案几旁,借助着烛火,正在观看着面前的地图。
在旁还站着两个天宗高手,这两人虽然身穿布衣,但是其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是凝实无比,磅礴深厚,已然是一品之境。
能够让两个一品高手护卫在身,只有玄武座首座秦斌。
“报!”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身穿黑甲的士卒急匆匆跑了进来。
“秦首座,有紧急情报从北荒道边境传来。”
“讲。”
青年男子继续看着面前地图,头也不抬的道。
那身穿黑甲的士卒连忙抱拳道:“莫将军报:北原上有金鹰旗,黑羽旗大量士卒出没,意图不明,请秦首座指示。”
“哦?”
秦斌听到这,眉头微微一挑。
站在他身后天宗高手田从一,却是脸色一变,道:“这黑羽旗可是十三旗当中排名靠前的几个之一,战力极强,万万不可小觑,他们出现在北原定是意图不轨,莫不是想要偷袭我东罗关不成?我记得去年就发现了金鹰旗出没在东罗关附近,似乎在调查情报”
后金十三旗,出自不同的部落,战力也是各不相同,根据战力在后金也是有所排名的,而这黑羽旗则是十三旗中的佼佼者,原先乃是草原的黑羽部落,黑羽部落崇尚武力,民风彪悍,所以部落中的人一个个都是从小习武,身强体壮。
黑羽部落的战斗力十分强盛,在大草原都是一个十分凶悍的部落,随着后金圣主的崛起,黑羽部落之主最终败于后金圣主之手,整个黑羽部落都臣服向了后金圣主。
而后后金圣主从黑羽部落当中挑选出来了一批士卒,组成了如今的黑羽旗,这一支黑玉旗也算是战功彪炳,锐不可当,为后金开疆扩土立下了诸多功劳。
秦斌摇了摇头,道:“不会,北原并非是最佳屯兵之地,而且以后金作战习性,若是打攻坚战的话,不可能派出黑羽旗。”
“那这是?”
另一个天宗高手滕彦宗眉头一挑,道:“大燕吗?”
“很有可能。”
秦斌微微颔首,“人宗探子不是传来情报,栾城最近有大量的五湖四海堂的高手汇聚吗?想来那王时宜是早就发现了端倪,所以也在做着反击。”
武侯王时宜,坐镇北荒道多年,就是为了提防后金南下。
从前几天五湖四海堂汇聚栾城的情报,秦斌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
田从一看向了秦斌,“此事需不需要汇报给虞宗主?”
赵青梅困在封魔井下,此事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宣扬,反而要杜绝消息外传,所以魔教除了端木杏华,虞秋蓉,林天海,李复周等顶尖高手之外,基本上没有人知晓。
魔教诸多高手都以为教主刚刚突破至宗师之境,此刻还在闭关修炼,稳固当前境界。
教主闭关,那么宗内事宜自然由天宗宗主负责。
“不用了。”
秦斌还没有说话,门外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谁!?”
滕彦宗,田从一皆是心中一震,连忙看了过去。
他们都是一品之境,修为极高,而且这里是东大营的帅账,周围都是精锐士卒,能够悄无声息的走近营帐来,那绝对不一般。
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缓步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但感觉犹如一道山岳一般向着三人走来。
“你是?”
田从一发现从没有见过这老者,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封魔台。”
老者一字一顿的道。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封魔台的二长老袁峰。
“拜见长老!”
听到这三个字,田从一和滕彦宗都是面露惶恐之色。
在魔教,封魔台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原来是封魔台的长老啊。”
秦斌听到这心中一动,面上却是笑呵呵的道。
袁峰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道:“后金出兵栾城之前,我魔教黑甲卫也要从东罗关南下,配合后金拿下北荒道。”
秦斌眉头一皱:“为何?”
后金和大燕对战,对于魔教来讲乃是坐山观虎斗的良机,要知道后金和大燕都是王朝,势力根本就就不是偏安一隅的后金能相比的,此刻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这对于魔教来讲乃是天大的好事,最起码无暇顾及他们了,而魔教何必去蹚这档子浑水?
袁峰看了秦斌一眼,道:“魔教和后金联合,这是大势所趋。”
秦斌想了想,沉声道:“此事我看还是要向虞首座禀报一番才是。”
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魔教的未来,万万不能轻举妄动,葬送了大好良机不说,反而会让自己身陷泥潭。
袁峰听到这,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质疑老夫?”
秦斌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田从一在旁连忙打个圆场:“长老息怒,秦首座并不是那个意思”
袁峰没有理会田从一,冷冷的道:“在魔教,封魔台凌驾于教主之上,此事乃是封魔台商议决策所为,就算是教主亲至,今日也要听封魔台的。”
岂料秦斌听到这,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从接手玄武座首座的职位之后,便只听从教主一人的吗命令。”
田从一和滕彦宗两人听到这,都是脸色一白。
袁峰更是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违逆封魔台的命令了?”
秦斌冷静的道:“你要杀我?这黑甲卫都是我的心腹,你杀了我,便不可能调动这七万大军,一旦让黑甲卫知道你杀了我,他们肯定会冲向封魔台为我报仇,你能杀的了七万人吗?”
顿时,整个中军帐篷都变得十分安静起来。
就算是宗师高手,面对黑压压的七万人,那也不可能全部杀完,毕竟宗师也是有力竭的时候。
“哈哈哈哈!”
下一刻,袁峰猛地大笑了起来,随后盯着秦斌,道:“你可知道,我袁峰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杀意四起,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袁长老,可能”
田从一在旁急的满头大汗,连忙站在秦斌的面前,“可能其中有什么误会。”
田从一和滕彦宗二人得到命令,就是保护好秦斌的安全。
“误会?”
袁峰看到这,手掌一伸,真气运转开来。
那一品修为的田从一身躯飞速鼓涨,随后砰的一声直接变成了血雾,溅射在整个营帐当中。
秦斌的衣服上,脸上溅射的全是鲜血。
田从一死了!
而滕彦宗,看到这一幕则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还和自己说笑的田从一,此刻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这实在是太可怕。
眨眼之间,便杀了教内自家高手,如此嗜杀就是在魔教都是极少。
“我给你时间考虑。”
袁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秦斌,随后迈着大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等到袁峰离去良久之后,滕彦宗才颤声问道:“秦秦首座现在要怎么做?要不要出兵”
秦斌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冷冷的道:“不变,原封不动的汇报给虞宗主。”
江南道,渝州城,济世堂门口。
初夏的阳光温暖怡人,洒在了路面之上,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狗则不然,它们一年四季都想睡。
小黑仔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卧了下去。
“小黑仔,我又来看你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
只见的一个身穿僧袍的光头和尚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两只烧鸡。
这人正是法悟和尚的大弟子戒色,韩文新。
小黑仔瞥了韩文新一眼,装作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趴在地上。
仿佛在说:并不是什么人都配我舔。
“来,今天我们吃烧鸡,有段时间没下山,可憋死我了。”
韩文新兴奋坐到了小黑仔旁边,随手将自己一只烧鸡扔到了小黑仔面前,而后自己则抱着一只烧鸡啃着。
小黑仔满意的舔了舔鸡屁股,两个爪子搭在上面,也是大口撕咬着。
它不知道这个光头为何对它这么好,难道自己是他的爹?
淡淡阳光下,树影斑驳,一个和尚一只狗吃着美味的烧鸡。
这一幕看着极为温馨。
韩文新突然一顿,有些感慨的道:“也不知道安兄现在在何处潇洒,过得如何,死了没有。”
“他走的时候忘记把济世堂的地契给我了,如果算上这一块地契的话,我就有三间铺子了,以后每个月收租的话,就是”
小黑仔抬头看了韩文新一眼,完全听不懂在嘀咕什么。
人与人有的时候感情是互不相通,就像是此刻千里之外的安景和此刻的韩文新,而不同物种的感情更是互不相通。
韩文新并不知道小黑仔是作何感想。
“师兄!师兄!”
就在这韩文新吃的兴起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高大的和尚从远处跑了过来,其脸上带着如菊花般灿烂的笑意。
“你怎么跟来了?”
韩文新看着戒掳,手中的动作都是一顿。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师父前段时间新收的学生戒掳。
戒掳看着韩文新手中的烧鸡,不断的吞咽口水,随后道:“师父说最近江湖不安全,让我下山和你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韩文新眉头一皱,道:“你说的是天机阁的事情?”
近来江湖发生最大的事情,不是鬼剑客斩杀青枫老人,因为此事并没有多少人观战,而且风灵月也没有刻意宣扬此事,所以还没有彻底传播开来。
而大的事情则是四象门上,天机阁联合魔教暗杀当今太子,此事在被刻意渲染传播下,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也没想到天机阁竟然和臭名昭著的魔教有所牵连,并且勾结要杀当今太子。
虽然天机阁在大燕江湖也是名声恶臭,但好歹还有立足之地,一些新晋江湖之辈对其江湖龙虎榜更是奉若标杆神明,也有不少人每年给天机阁缴纳银钱,妄想进入这江湖龙虎榜上,博取一个偌大的好名声。
不仅如此,天机阁在大燕江湖以搜罗情报著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日都有着诸多势力向天机阁购买情报。
而这一下子,天机阁数十年营造的声威一落千丈,不仅被大燕江湖所唾弃,更是成为了玄衣卫清缴的对象。
玄衣卫数十个大天罡纷纷出动,在江湖当中围剿天机阁有关的高手。
一时间江湖当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所有人都知道,天机阁完了。
要知道玄衣卫出动如此大的动静,上一次还是对付魔教,而天机阁高手动作也是极快,大部分都开始潜伏了起来,尽管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死在了玄衣卫的手中。
此刻这江湖上,已经乱做了一团。
“是啊。”
戒掳看着韩文新手中的烧鸡,咽了咽口水道:“师兄,给我吃点呗,我也好久没有沾荤腥了。”
“给你。”
韩文新直接将自己半只烧鸡递给了戒掳,“真是没出息,吃完了赶紧回去,今天晚上可能会不平静。”
“怎么不平静了?”戒掳问道。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告诉你号了。”韩文新一脸怅然道:“今晚注定是一个头破血流的不眠之夜。”
戒掳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后脑勺,嘿嘿笑道:“师兄,你这头破血流他正经吗?”
“嗷呜!汪汪汪!”
小黑仔身子叽里咕噜的便站了起来,狂吠了起来。
戒掳诧异的看着小黑仔,惊奇的道:“师兄,这狗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般激动?”
韩文新摸了摸小黑仔的脑袋,道:“可能有些东在骨子里面,无法根除,就像我一样。”
小黑仔蹲在地上,一把打开了韩文新的手。
“师兄。”
戒掳接过那烧鸡,顿时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你洗头也带我一个,我也好久没去了,他娘的,我当初就是想学习一些佛门武学,然后在江湖上安身立命,谁真想当和尚啊!?”
“洗头?洗什么头?”
韩文新没好气的道:“粗俗,贫僧今晚这是去化缘。”
“化缘?”戒掳愣了愣神,“师兄,你缺吃少穿吗?”
整个法喜寺都知道,韩文新家境优渥,他的父亲韩文举曾经是渝州城捕头,就他一个子嗣,而且韩文新自己之前也是捕头,这还能缺银子?
“不缺。”韩文新摇了摇头。
“那去化什么缘?”戒掳专心对付着烧鸡道。
韩文新双眼变得有些深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道:“贫僧光天化日。”
戒掳:“”
玉京城,金銮殿。
大殿气势恢弘,建筑美轮美奂。
文武百官松散的站在两旁,仔细看去不少人脸色都是比往常严肃了少许。
今时不同往日,在众多文官之前,还站着一个老者。
那老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风霜,头发如严冬初雪落地,又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双手放在腰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敢在金銮殿充瞌睡的那可没有几个人。
此人正是三朝首辅,当今儒门领袖吕国镛。
秉笔太监赵天一如往常一般,站在上位,“今日若是无事上奏,便退朝了。”
文武百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等等!”
就在赵天一准备离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来了!
听到这声音,在场众人都是心中一凛。
“下官有要事启奏。”
只见岳廷陈缓步上前道。
“工部尚书请讲。”赵天一看了一眼岳廷陈道。
岳廷陈上前一步,道:“下官要弹劾江南道道主楚南英,楚南英其子楚怀强纳民女,谋害他人性命,共计三百一二十条性命,而楚南英枉顾大燕律法,多年来包庇,纵容其子犯下惊天大案,以权谋私,罪证确凿,请赵大人审查。”
哗!
在场官吏都是老狐狸了,自然听出了不一样的风声。
这可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任谁都清楚那楚南英乃是太子一党的人,而岳廷陈是二皇子派系的,现如今岳廷陈直接弹劾楚南英。
要知道楚南英可是江南道的道主,官位可是从二品,这可不是一个小人物,也是太子一党重要人物。
两方的博弈,似乎要开始了吗?
所有人都是看向了那二皇子赵梦台,而赵梦台神情波澜不惊,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证据在哪里?”
赵天一淡淡的道。
岳廷陈喝道:“将证据呈上来。”
两个太监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抬了上来,那案宗累加起来足有小山那么高。
饶是在场官吏看到这一幕都是暗暗咋舌,一个人犯下如此罪恶,还真是少有。
户部尚书方少涵抱拳道:“楚南英毕竟是江南道的道主,此事还需要调查清楚才是。”
岳廷陈冷笑了一声道:“证据都在这里,请方大人随便调查。”
疯狗!
方少涵挥了挥衣袖道:“岳大人说笑,此事与我户部何干?”
赵天一上前翻看了几眼卷宗,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吕国镛,随后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即刻调遣楚南英入京,而后会审再议。”
说着,赵天一缓步离去了。
在场百官都是缄默其口,似乎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一般,没了往日的悠闲。
看到赵天一离去了,吕国镛才睁开了双眼,打了打哈欠向着金銮殿外走去。
在场文武百官连忙退后,让这位三朝首辅先行。
“吕老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赵梦台这时走了过来笑问道。
“还不错。”
吕国镛看着前方,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赵梦台扶着吕国镛的手臂,道:“那就好,吕老可是国之支柱,身体可不能有恙才是。”
“不劳二皇子费心了,老夫还没有到达这一步。”
吕国镛推开了赵梦台的手臂。
赵梦台也不没有生气,“看到吕老这般,我便放心了,我听闻吕老欲再招收一个学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吕国镛有两个学生,这是天下妇孺皆知。
其中一个便是叛逃吕门,当今魔教人宗之主李复周。
还有一个是赵天一,现在是人皇的秉笔太监,身受人皇信任,更是代替人皇议论朝政要事,一些要事更是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如果说李复周直接叛逃吕门是在吕国镛的身上切开了一刀,那么赵天一出走吕门,净身成为太监的话,无疑是在吕国镛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自此之后吕国镛再也没有收过学生。
吕国镛脚步微微一顿,“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赵梦台大笑了一声,道:“哈哈哈哈,吕老如此说的话,想必定是才华盖世,惊才艳艳之辈了,不过我听闻还是个考生,想来年纪应该不大吧。”
吕国镛点了点头:“没错,是个考生,三十好几,正是而立之年,确实不算大。”
两人一边走,一边走出了殿外。
赵梦台笑问道:“那吕老可要主持这场殿试?”
当初李复周殿试那年,那可是吕国镛代替人皇殿试,最后为了保护李复周,给了他一个探花。
“不用,他和李复舟不同。”
吕国镛淡淡的道:“李复周少年成名,天纵奇才,但是性情却是顽劣不堪,性情自傲,所以需要打磨,而我新收的学生则不同,他已然是一颗明珠,无需在经过世事打磨。”
赵梦台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但心中却是一动,没想到吕国镛竟然如此看重新收的学生,评价还在李复周之上。
按照吕国镛的年纪和性情来看,此人也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学生了,未来传承恐怕都要交代在他的手上。
赵梦台站在台阶上,道:“我那妹妹尚且年少,至今还未出嫁,皇后曾言要在今年考生选择一个良婿。”
吕国镛扶着旁边的栏杆,一步接着一步,道:“那挺好的,我记得那丫头确实不小了,可惜她似乎并不喜欢景春,就怕小丫头未必会看上我的那学生。”
吕景春,吕方的儿子,吕国镛的孙子。
“年龄到了,由不得她了,我觉得她确实该找一个好归宿了。”
赵梦台看着远处浩渺广阔。
吕国镛没有说话,继续向着台阶下走去。
赵梦台拂袖离去,岳廷陈快步跟了上来,“二皇子,吕公怎么说的?”
“他同意了。”
赵梦台吐出一口起来。
吕国镛三朝首辅,权倾朝野,其门生故吏遍布大燕各地,乃是天下儒门的领袖,天下读书人可以不知道当今人皇是谁,但是一定知道吕国镛的名字。
六十多年来,其积攒的名气和人脉那是多么的骇人和可怕,要不然强势如太平人皇都要对其敬畏三分。
试想,那一个皇帝不忌惮?那一个皇帝愿意头顶上压着这么一座大山?
吕国镛还偏偏收了两个天纵奇才的学生,未来这两人会不会继承吕门,将这大山继续压在皇室头顶之上,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那肯定是必然的。
这两人的才华都印刻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惊叹。
太平人皇也是一代雄主,自然不愿意看到眼前这情况。
从赵天一进宫,还有李复周的叛逃,便可以看到一丝端倪,人皇只想吕门大势至此,并不想有人可以接替这个吕门,延续这个大势。
但是如果接替吕门的这个人,他是皇室自己人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如此甚好。”
岳廷陈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不同意也不行啊。
吕国镛的学生,两个都没有好下场,一个净身当了太监,日日站在人皇身边,这仿佛就成为了儒门一大笑柄,当年儒门最了得青年才俊竟然成为了一个阉人。
而另一个则叛逃出走,投靠了魔教,成为了朝廷清剿的重点对象。
不过这第三个,如果成了的话,那可就不一般了。
吕国镛的学生再加上当今的驸马,基本背靠两座最硬的大山,这大燕庙堂基本可以横行无忌了。
“我那兄长,下手还真狠啊。”
赵梦台想到了什么,缓缓道:“我只是试探一招,没想到他竟然反将我一军。”
赵梦台也得知赵重胤身旁有个顶尖高手,可能是一位隐世宗师,但是怎么也调查不出来此人是谁,所以便布下此次计划,如果成功了自然是最好,如果失败了,还能引诱出那宗师高手出来。
每曾想此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神秘宗师高手根本就没有现身。
岳廷陈在旁低着头,没有说话。
赵梦台眯着眼,缓缓道:“告诉陈万斗,绝对不同意这五帮联盟,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壮大他在江湖上的声威。”
“是。”
岳廷陈连忙应道
京畿道,岭北。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下方江河澄澈,带着一抹碧蓝。
此刻阳光正好,青山绿水,好似人间仙境。
那河流蜿转曲折,幽静异常,随山而移,穿行在峰峦幽谷云间,迤逦延伸于鸟语花香之中。
一道竹筏从远处漂浮而来。
一个黑袍男子,双手附后站在竹筏之上,悠然的欣赏着两岸无限风光。
这人正是安景。
“只要过了前方天门城,便就是平县了。”
游览了这大好风光,此刻他的心情也恢复了许多。
楼象震说的不错,这世间最难得便是真情,那情谊是真的,便就足够了。
不论如何,已经快到了这平县,他总要去看一看。
修为:半步宗师
命相:吉星高照正在上升
根骨:百年一遇
武学:拔剑术,藏剑术,御剑术,九字剑诀,扶摇九天身法,大罗心法,敛气术,百步飞剑第九层,鬼谷心法二玄,九阳神指第八层,梵心见我,大日如来咒,天意四象剑诀第三层,九幽炼狱魔典第二层。
提示一:宿主命相尚未扎根余三月,施展武学不得让人得知宿主身份,否则将得到黑色机缘
安景也没有再犹豫,直接修炼了那翻天玺当中的魔道至高武学,反正对于他来讲完全就是技多不压身。
而且,这几天感悟了四象剑祖剑贴后,他的剑道修为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着。
不过还是没有到达楼象震临门一脚的感觉,不过安景也不着急,楼象震曾说过他的剑意十分浩大,可能晋级第六境比寻常剑客要难,但若是晋升到第六境的话威力却会更强。
这时,两艘小船从竹筏旁边飘过。
小船上似乎是数个江湖中人,此刻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四象山上,天机阁勾结魔教谋害太子,幸好被四象门门主贾十五给破解了。”
“这等大事谁不知道啊,现在传遍整个江湖了。”
“天机阁怕是要除名了。”
“那也不一定,我听说天机阁的阁主早就走脱了。”
“胥王山近来异动你们知道吗?”
“胥王山怎么了?”
“据说胥王山闹鬼,死了不少人了。”
安景正在感悟着新学的九幽炼狱魔典,猛地听到胥王山三个字,顿时心中一动。
他还记得当初在白马镇的洞窟当中,自己可是放出过一个神秘的宗师高手,胥王。
而且目的便是来到了胥王山寻找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到这胥王山。”
安景暗道:“胥王山,我是必定要去一趟的,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那胥王。”
镇邪剑的剑身被分成了六把,其中一把就在胥王山山中,而且似乎有玄衣卫的高手和戴甲之士亲自镇守。
突然,竹筏剧烈抖动了起来,使得安景身子都跟着抖动着。
这正是下方黑蛟所为。
“你又怎么了?”安景眉头一挑。
这两天他发现了一个让他心累的事实,这个黑蛟虽然诞生了灵智,但是胆子却是极小,莫说要和人对敌了,看到人拿着兵刃都能吓得缩起了脖子。
“嗷呜!”
黑蛟委屈的低吼了一声。
安景驱使着黑蛟来到了湾流一处偏僻的地方,“出来吧。”
“哗啦啦!哗啦啦!”
黑蛟猛地从水中冲了出来,露出那硕大的蛟头,蠢萌蠢萌的看着安景,随后兴奋的活动起自己的身躯。
“??”
这一幕,险些让安景气的肾疼。
他没有再搭理黑蛟,而是怀中拿出了地图,轻声自语道:“大概明天就能到达平县了。”
不知道怎么,他现在心情很是复杂,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到达平县,但是又害怕到达后
“李复周那老小子似乎就在京畿道,他跑不了的。”
安景暗道一声。
只要找到李复周这个马仔了,还能找不到自己夫人?
相对数月来的紊乱,此刻安景的内心倒是平静了少许,所以他前几日才会修炼起来了这九幽炼狱魔典起来。
不得不说,这九幽炼狱魔典当真是三大秘术之一,天武级别的武学心法确实不能与其相比,不过修炼难度也是极高。
如果像韩文新那样资质的,就算给他这门绝世武学,也终难修成江湖顶尖高手。
“嗯!?”
就在安景准备坐下来休息一番的时候,猛地感觉到腹部一团火焰正在燃烧,沸腾。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安景的额头之上便出现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那火焰不断灼烧着,仿佛要将他的丹田都给烧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安景体内的大罗心法,鬼谷心法都是运转而起,一道道冰冷的气流袭来,顿时让感觉舒服了许多,那种炙热的感觉顿时削减了下去。
“呼”
“不好!”
安景吐气稍稍放松了一下,随后脸色陡然大变。
只见那丹田之下黑色火焰烧的更旺了,熊熊蔓延之势,仿佛要把整个躯体都给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