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发现，他能控制文气树的生长位置。

只是心中一想，那两颗文气树便根茎抽出，一步一步向书架旁边跳去。

当那两株文气树移到书架旁边时。

文气树枝干往上蔓延，转瞬之间便与那本《聊斋志异》连接起来，浓郁的文气从文气树中往上输送到书本之中。

一直到文气树叶枯黄，枝干有些萎靡时，《聊斋志异》之中，第一篇上面的字迹愈发清晰，逐渐可见起来。

陈生把目光扫去一看，正是《聊斋志异》中的首篇《考城隍》，字数不多，只有五六百字，却是首篇。

其讲述的是宋先生在去世后由神差邀请，考上城隍。但是宋先生以孝敬母亲为由，恳求在母亲终年之后再赴任。他孝敬母亲的心情最终感动了神仙，准许他还魂为母亲尽孝。

文有大孝，感动上苍。

陈生只用了半刻钟，便把《考城隍》整篇写下。因为没有附着文气，就像是书写普通文字，毫不费力，也未有异象出现。

陈生放下笔，再次内视文宫。没有看到第三株文气之树。

“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若是随便写些文章，就能产生文气树，那文气也太不值钱了。”

陈生又想到用文气书写时的困难，文气修行一途果然不易。

陈生眼看着天色已晚，今日只得早早先睡去。

那张写满蝇头小字的宣纸就放在书桌之上，正对着窗户。

月光皎皎，一股股月华倾在其上。自首行开始，从无到有，一步一步爬满整篇文章，直至整篇文章都萦绕在月华之中。

直至《考城隍》整篇文章都冒出月华光芒方才停止，随后，光芒隐下，仿佛从未出现。

忽而，苍天仿佛被撕裂。文曲星光更甚，直超月华，无法以目直视。又忽而黯淡，隐于群星，微不可见。

只听得“轰”的一声，恍若惊雷。淅淅沥沥，无端下起了春雨。

“文曲异变。”圣山之上。至圣孔子师雕像心有所感，眼角突然流出血泪。

寻常人家都还在睡梦中，只觉得今年的春雷格外的响。翻了翻身，继续睡去。

而在圣人眼中，他们能看的更远。目光射到天空，只看到，原本堪比日月的文曲星，轰然碎了。化作为了四十九块碎片。

人族的天，要塌了。

那一声声如春雷般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文曲星分离崩碎的声音。

圣心心潮涌动，文气暴动。压抑住体内文气，圣人再次看向天空。

只见得其中最大的一块文曲星碎片还在原位。周围又有七块略小一筹的碎片，朝周边散开，排列如勺般，拱卫着中间那颗大块的文曲星碎片。

不过较之以前，文曲星光黯淡无比，仿佛失去了力量来源。

而后，有四十一块更小的文曲星碎片，四散落下，如流星般滑落天际。

“文曲星碎，蛮天当立。”

北侧天狼星闪烁，而后从北域冲出百多位蛮圣。

北域佛光也愈发强烈，一道百丈高的巨大身影显现，其后，跟着无数佛陀菩萨。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文曲星碎片。人族势弱，他们自然想从人族咬下一大口肉。

“把文曲碎片抢回。”圣山所有圣人全部化作流光，冲出圣山，抢夺碎片。

圣人可以陨，人族不可亡。文曲星，便是人族的根本，若是没有文曲星，人族还会如两千年前，沦为各族血食，到时生灵涂炭，万里无人烟。

文曲星碎，对圣人影响最大。文气暴动下，战力可能不及原本一半。

但是为了人族能有未来，他们不得不出，与多于己方数倍的敌人作战。

这一战，苍天泣血。

苍天泣血，是一种所有人族都不愿看到的异象。

苍天泣血，人族圣陨。

这一战，人族战陨大圣三位，半圣十五位，搏杀蛮族大圣两位，半圣二十，佛陀一尊，菩萨十位。

其中圣陨的半圣中，有十位是选择自爆文宫，与敌人同归于尽，人族死战的决心使蛮天大圣都要留些余力护住自己，这才战退蛮天。

文曲星碎，人族战力被削弱太多，同等圣位之下，再无百年前文气附体，一刀斩圣的战绩。

此战，人族共抢回十七块文曲星碎片，蛮天抢走五块，西域佛国抢走两块。

这还是因为文曲星亲近人族，主动选择落到人族圣人身边的缘故。

其余十七块皆落入无边海域。深海之内海妖无数，危险无比，圣人也不敢入内抢夺。

或许，蛮天佛国也都想等人族彻底无法借用文曲星的力量，势最微的时候再发起总攻。

这次虽开启了圣战，抢了文曲碎片，并未成为灭族之战。

这一夜，无数人族从梦中惊醒，心神悸动。连续圣陨十八位，苍天泣血十八次。

最终，孔子圣魂带着十七块文曲星碎片，其后跟着的是人族仅存的圣人们。

每位圣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势，面色都带着悲愤之气，此战之后，人族再也经不起全面圣战了。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

“文曲星碎，人族势微。蛮天定会侵入边境，白起率文曲军，霍去病主虎魄军……日夜防卫。其余军队文气长城按兵不发以守待攻，保存实力。

我能感觉到，文曲星还在给我们反馈力量，只要给我们人族时间，定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兵家大圣孙膑一道道命令紧急传出，而后便是一位位半圣飞往各处，守卫八荒。

文曲星虽然已经碎裂，但是如今还有十七块文曲星碎片在手，却也让孔子圣魂想起了之前一直设想过的东西。

一千五百年的安逸生活，或许人族应当学会置之死地，破而后立了。

千百年之前，人族微弱，为各族血食，但先辈们筚路蓝缕，祈祷文曲星，修出文气，打的蛮族不敢进文气长城半步，而今，不过是从头再来一次罢。

天空之中

那颗最大的文曲星碎片，光芒暗到极致，突兀又光芒大振。

周侧七颗如勺排列的文曲碎片，也隐隐约约有一道星尘连系在一起。

“嗖”

八颗文曲星上各自分散出一道星光，飞到半空时又四散分开。如一大网笼罩整个人族。

除了圣人，再无人知晓。

只有圣人，目光看向天空，心有感应。

就是不知是福是祸。

现在的人族，经不起下一次战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