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新鲜出炉的狗不理包子！”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只要一个大子儿！”

码头之，叫卖声此起彼伏。

与佛山码头不同的是，津门这边明显要更热闹一些。

想想也是，津门靠海，又毗邻京都，来来往往的商贩走卒，自然也会多不少。

“都是为了生计啊。”

走下船舶的陈凡轻叹了口气。

看看时日，已是晌午。他沉吟了下，走到了一处摊位前。

“老板，来两个包子。”

“好嘞，您稍等！”

摊贩应了一声，从笼屉里包了两个包子，递了过去。

随手付了账，陈凡正想将包子往嘴里送，却不由一怔。

在他脚边，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乞丐，一大一小，看模样也就七八岁。

此刻，两人眼睛里满是渴望，紧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里的两个包子。

摊贩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两乞丐，眉头一竖，咒骂了起来。

“去去去，跑这混吃的来了，赶紧滚！”

似乎是生怕陈凡误会，摊贩又是解释道：“您不是津门人，可别乱发善心，这两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奥？这话怎么说？”

陈凡来了兴趣，瞥了眼兀自不走的两个乞丐，咬了口包子。

“这两个小子，是专门来卖惨的。您若是真的发了善心，给他们买了包子，嘿嘿，那就倒霉了！”

摊贩冷笑了起来，“到时候，不知多少乞丐儿拦着你，给了吃食还不行，还得给钱！您说说，这不是倒霉，是什么？”

陈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乞丐而言，有了吃食，也就算是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这种做法，自然不稀奇。

“钱在我身，我不给不就是了？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

陈凡又是咬了口包子，笑着问道。

“拿你怎么样？听您这话，就知道您是外地来的。”

摊贩摇了摇头，“您真以为他们都是普通乞儿？那您就错了！这帮小畜生，都是隶属黑龙帮的！”

“黑龙帮？”

陈凡眼睛眯了起来。

他可没忘记，之前在船的时候，周管事说过，这津门里黑龙帮一直和漕帮针锋相对，也是个大势力。

“这黑龙帮，可是津门四大势力之一，做事那叫一个心狠手辣。”摊贩呸了一声道：“你被这帮小畜生缠了，不给钱？黑龙帮的打手可就有理由出头了！那时候，可就不是给银子那么简单了，非得把您扒层皮！”

“看您年纪也不大，万一招惹什么，也是麻烦，就实话跟您说了吧。”

摊贩又是道：“要是不小心碰了什么小偷小摸的，自认倒霉，也别想着追回来，那些人，也是黑龙帮的！”

“这津门里，凡是乞儿，小偷，赌馆，都是黑龙帮的人，专门宰你们这种外地人！”

“原来如此。”陈凡恍然大悟。

这么说，黑龙帮的势力不小啊。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打量了眼面前这滔滔不绝的摊贩。

“你这么谈论黑龙帮，不怕被报复？毕竟，照你这说法，黑龙帮的势力不小啊。”

“报复？”

摊贩冷笑了起来，“您别看我是个摊贩，我也是漕帮的人！”

他头一昂，得意洋洋，“黑龙帮势力的确不小，可津门还轮不到他们称王称霸！我们漕帮才是津门老大！”

摊贩话锋一转，又是道：“您是外地人，孤身一人来到津门，难免招惹下麻烦。只要加入我漕帮，什么麻烦都算不得事！您看怎么样？我可以当你的推荐人！”

陈凡一怔，旋即哑然失笑。

怪不得之前这摊贩那么好心，给他讲这讲那的，原来最终目的，是想要把他拉进漕帮啊。

若是他真的想要进漕帮，何须摊贩当推荐人？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不必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招惹是非。”陈凡笑着摆摆手，“我来津门，也是做正经生意的。”

见陈凡不愿意，摊贩倒也没勉强，只是点点头，“行，那您要是改主意，只管来找我！加入漕帮，还能领一个大洋呢！”

陈凡敷衍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包子吞下肚，转身就打算离开。

但就在此刻。

一阵呼啸之声，陡然自身后响起。

陈凡眉头皱了皱，不易察觉的朝着一侧走了一步。

彭！

一张椅子砸在了包子摊，发出一声巨响。

满笼屉的包子洒了一地，汁水飞溅，凌乱不已。

冲我来的？

陈凡眼睛眯了起来，转身看向了身后。

不远处，一群彪形大汉快步走来，满脸怒气。

只是他们明显没有理会陈凡，而是指着方才那摊贩，厉声大喝了起来。

“姓吕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三番四次的坏我们黑龙帮的好事！”

“之前不和你计较也就罢了，你还变本加厉了！”

这一群壮汉杀气腾腾，那摊贩却也不怕，同样是喊了起来。

“怎么，黑龙帮觉得我们漕帮好欺负？兄弟们，有人欺负咱们漕帮的人！”

随着这一声喊叫，四周的摊贩，纷纷是从摊位冲了出来，聚集在了包子摊附近，与黑龙帮众人对峙了起来。

“这是……两帮起冲突了？”

陈凡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了过来。

自己这是遭受无妄之灾了啊。

看似是摊贩帮了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两帮的矛盾冲突。

虽说之前周管事说过漕帮和黑龙帮一直在针锋相对，陈凡本来以为，只是小冲突。

但看现在，两帮显然已经是势如水火。

陈凡摇了摇头，暗自苦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左边的漕帮众人，又看了看右边黑龙帮的诸多大汉，一时间也是有些无奈。

自己就这么站在中间，过于显眼了。

“不关我的事，就当看个热闹吧。”

陈凡暗自想着，抬脚便是打算躲到一侧。

但刚刚迈步，那黑龙帮壮汉又是大喝了起来。

“小子，你别动！这件事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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