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走回来将水桶放下，只见修诚居士已经将果子放下，又不知从那里摸出几个石碗。周故走过去取了一枚果子，入嘴之后只觉得唇齿间竟然有一股清香，滋味远胜平日里的水果。

周故不由得夸赞道：“的确美味，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看着寻常，可入口之后滋味鲜嫩，更有一股清香。不曾想到这山间还有这种好东西。比我平日里吃的柑橘蕉梨等不知强了多少。”

修诚居士听他夸赞，开心的哈哈大笑，说道：“不过是寻常山间野果罢了，也就是尝个新鲜。周公子真是过誉了。”

两人互相恭维了几番，又席地而坐。周故端起石碗一口将泉水饮尽，又由衷的赞叹了一声“好水”。

小青姑娘得意的说道：“我平日里倒是也曾下山游玩，在茶馆里喝过不少茶水，可都是不如山上这一眼清泉。“

周故笑着说道：“泉从石出清宜冽，这山上的泉水真是如同此诗中的意味。小青姑娘你以前喝的茶倒是应该用这泉水烹煮。当然，好水好茶相得益彰，若是用些劣茶反倒不美。”

可此话一出，小青姑娘就有些摸不到头脑，她化为人形时日毕竟尚短，周故说的话她听起来如同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周故看到小青姑娘的神色有些懵懂，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一转头倒是看到了旁边的修诚居士，周故心中一动，说道：“小青姑娘，修诚居士，我倒是有一个问题颇为唐突，若是惹二位不快，我先在这里赔罪了。”

说完，周故躬身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修诚居士手快，连忙伸手扶起周故说道：“这是哪里话，今天能见到二...周公子，我等也是受宠若惊。周公子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来，我保证知无不言。”

受宠若惊？周故一时间只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不过转念一想，意思到了也就行了。就把这点小小的问题抛在脑后，疑惑地问道：“二位都是山中猛兽成精化形。可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没见过二位这样的，呃！我先说妖怪，二位不要动怒。我想问问二位到底是如何化形的？”

听到周故的话，修诚居士和小青姑娘对视了一眼，小青姑娘说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说吧！”

小青姑娘顿了顿，继续说道：“应该是在半年前吧，更早之前我还是山间的一条青蛇。整日里在山间懵懵懂懂，只知道如何去捕食填饱肚子，虽说当时灵智未开情有可原，但也着实造了不少杀孽。”

“在半年之前，有一天正在捕食的时候。当时我缠在一棵树上准备猎取枝头的一只小雀，可当它到了嘴边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却突然一片空明恍惚了一霎。”

“只是一霎，等我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眼前那还有什么小雀，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缠在树枝上。”

小青姑娘说到这里嫣然一笑，笑容灿烂，一直盯着她的周故忍不住都呼吸一滞，只听见她继续说道：“到嘴的食物飞走了，当时我有些沮丧，也就是这是我才突然发现我竟能去思考，竟也有了情绪。”

“开启灵智之后，我一直生活在山间，只是有几次偷偷溜到山下听人聊天，倒也涨了不少见识。不过我还是对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概念。一直到我在山间见到一株灵草。”

“那株灵草就在那里，往日里我也曾见过，这山林里许多食草的野兽来来往往却从来不去尝它，直到我开启灵智之后又从那里路过。”

“见到那株灵草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上去吞食，之后浑身剧痛，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化为了人形。”

“化为人形之后，我莫名其妙就有了，呃！应该就是山下话本故事里说的法力。更记起了些奇怪的修练法门。从此我就在这山中吞吐月华修炼，一直到陆先生前来这里梳理地脉。”

周故听的认真，等小青姑娘说完，他又转头看向了修诚居士。

修诚居士也是笑笑，说道：“我俩差不离吧，当初我是这山上的猛虎，半年前捕猎时也是一阵恍惚，爪下的鹿竟然逃走了。”

“也就是在这时，我突然开了灵智，不过之后我倒是不曾下山，依旧在山中捕猎，偶然间吞了一株灵芝，这才化为人形。”

修诚居士说着展示了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笑道：“化为人形的躯体倒也不错，颇对我的胃口。若是变成小青那样的模样，我恐怕...”

小青姑娘这时气鼓鼓地说道：“我这模样怎么了，你这模样又丑又傻，就是一个傻大个。”

修诚居士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地笑着。意思倒是很明显，变成你这种模样，看上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气的小青姑娘忍不住要来打他。

等两人闹了一阵，周故转而去问已经回到棋盘前的陆云。两人也停止打闹，听着陆先生说话。

只听周故问道：“陆道长，刚才修诚居士和小青姑娘都说到半年前突然开了灵智，半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想必应该不止义州地界，整个大乾甚至整个天下都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吧。”

旁边的两人也竖起耳朵听着，毕竟事关自己。他们二人也是颇为好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可能有人问了，陆云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这两位日夜服侍难道就没有问过吗？

前文提到过，陆云刚到这里就下手镇压了几个凶狠的妖怪，当时剩下的妖怪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有什么疑问，后来日夜服侍，也被陆云折服，一心从陆云这里修道。根本就不曾问过。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一伙罪犯聚集到一起，突然来了个超级警察击毙了几个，剩下的暂时无事，难道就敢去问我怎么成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