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若见了顾世子莫要失了分寸,”张夫人时刻不忘提醒张瑾瑜。
高门大户选媳妇,自是要那端庄贤淑。
“母亲,女儿省得的,”张瑾瑜虽嘴上符合着张夫人,但那双捏紧帕子手,却显出她此刻的紧张,眸子也时不时的往厅在瞟去。
她不知道顾世子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年若不是他救下马下的自己,那此刻自己也不会站在长远侯府了。
母亲看中的是长远侯府的门第,而她自己却只是看中顾世子本人。
张瑾瑜虽心中颇为紧张,但还是不忘得为自己整理着衣着,生怕哪里有着不妥当。
“嫣然,娘跟你说,今日这里来赴宴都是有身份夫人小姐们,待会你也可寻几个,与她们交好,这对你日后的亲事也是有好处的,”张氏看着一处处谈天说地的夫人闺绣们,对秦嫣然提耳道。
“知道了,娘,”秦嫣然敷衍道。她娘让她与她们套近乎,可这些人她是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了,她也不喜欢带有目的性的接触她人。
“嫣然姐姐,”一道声音从远处传入秦嫣然与张氏耳里。
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两名贴身丫鬟。
此女子正是长宁伯府嫡女夏贤淑,秦嫣然看她一脸笑意朝她走来,自己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虽知晓她是为何与自己走的近,但别人礼貌的笑着唤自己,那自己自是不好驳她人脸面的。
“秦伯母安好,”夏贤淑走近对张氏招呼道。
张氏看着如面团可人的夏贤淑,心中也只叹声可惜。她想若是她家嫣然嫁进长宁伯府,姑嫂二人定是相处融合的。
“然姐姐,我带你去到处走走,”夏贤淑是带着任务来的。
刚刚长宁伯夫人看见秦家马车后,便对夏贤淑嘱咐道,让她待会见了秦嫣然必定要热融些,最好让来此的夫人们看着误以为,长宁伯府与秦家正谈儿女亲家。
秦嫣然本就不耐这种场合,见夏贤淑说要带她四处走走,便也立马点头答应。
“然姐姐,是否生淑儿的气了?”逛的路上,夏贤淑突问道。
“夏姑娘为何会有此一问,”秦嫣然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那日与然姐姐见过后,便再也没见然姐姐了,母亲也曾下了帖子,邀秦伯母与然姐姐游玩,但都皆无下文。”
“母亲便问得我是不是那日哪里做的有错处,”夏贤淑说完,后一脸楚楚可怜的望向秦嫣然。
“夏姑娘莫要多想,只是不爱去走动,便让家母回绝了,”秦嫣然看着她一脸的控诉,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虽知晓长宁伯夫人打的什么算盘,但也不好在夏贤淑面道。毕竟这也是自己的猜想。
“不是生贤儿的气便好,”夏贤淑听完秦嫣然的解释,脸上立马露出笑意。好似刚才那事不存在,立马拉起秦嫣然的手,边走边说,“然姐姐,快些,我带你见见我那些手帕交。”
“然姐姐你这般好,她们定也会喜欢你的。”
秦嫣然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夏贤淑,一脸纯真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贤淑,这位是?”几名女子看着闺友牵着一名极为陌生的女子。
“这是然姐姐,是秦探花的侄女,”夏贤淑带着秦嫣然坐下,与一道众女介绍道。
众人听后,一人立马接嘴道:“可是前些时日刚入京的秦家。”
“嗯!”秦嫣然回道。
“我是威远将军府,叫赵芸芸,”刚刚接话的女子,爽朗的自我介道。
秦嫣然也被她爽利的性子所感染,笑道:“我叫秦嫣然。”
夏贤淑见秦嫣然与赵芸芸聊上了,立马上前说话道。她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然姐姐,我说的对吧!你人这般好,大伙定然喜欢你的。”
“我母亲也时常在我耳边提起你,让我还向你学学。”
“就连我那不着调的哥哥也是……,”夏贤淑似想起什么,立即止了嘴,与另一旁的另女子叫了别的了。
秦嫣然看着一旁几人听了夏贤淑的话,那一脸好奇模样。
秦嫣然不知夏贤淑说起长宁伯世子那话,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像她所表现那般的无意的。
但秦嫣然不管夏贤淑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今日定是解释一番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是最为重要的。若做实了夏贤淑那番话,那自己与长宁伯世子定是洗不清了。
“夏姑娘,我平日也不太爱出门,与伯夫人也只见过一面,想来如夏姑娘所说,伯夫人也觉得我太好了,这时常在你兄妹二人时常提起我。”秦嫣然淡淡道。
夏贤淑见她一脸的淡然,未有一丝的娇羞与气恼。也知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也惹得她不快了。
夏贤淑也是聪明的,知晓若这时把水泼向秦嫣然,那她定会与自己争论一番,到最后定也是长宁伯府无脸。
“然姐姐,你说的对,母亲也是与我们这般说的过去想来母亲定是喜爱然姐姐了,不然也不会张口闭口都提起然姐姐的,有时有都有些吃味了,都分不清我是母亲的女儿,还是然姐姐是母亲的女儿了,”夏贤淑说完,还不忘做个恼的神情,后又拿起帕子遮住嘴边捂笑道。
秦嫣然看着她的一些举动,心中感叹,这真的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吗?这心中的算计,在她看来已经颇为深沉了,看来古人早智这话一点也不假啊!
这篇就算翻过去了,秦嫣然也不会再多做争论。
“顾世子,”荷花塘处,张瑾瑜终于堵上了顾南弦,她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探得顾世子从古老夫人院处出来,这才特意寻了借口出来,在此等候,来个偶遇。
张瑾瑜看了看顾南弦的神色,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之处是否得体。她自是想要给他一个好的印象。
虽张夫人告诉她,先要博得长公主的青睐,才有更大的机会嫁入长远侯府。但她还止不住欢喜的心,她想要让顾世子也看见自己的好。
“顾世子,我是张侍郎府的张瑾瑜,刚也只一时贪景,这才冲撞了顾世子。”
“这会我丫鬟也不知去哪了,我又不知方向,这才在此等候我的丫鬟寻来。”
张瑾瑜说完,心中忐忑的看向顾南弦,也不自己这番话,顾世子听了是否相信。因为紧张,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紧了紧。
“长顺,让人去寻张家的丫鬟过来,”顾南弦听完,便吩咐随从,后提步离去。
张瑾瑜看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微有些失落,自己今日精心的打扮,也不知顾世子有看在眼里。
长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张瑾瑜的贴身丫鬟便寻来了。
“姑娘,可见着顾世子了?”琴画小声道。
她是她家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姑娘的一些想法,她也自知晓一二的,不然她也不会扔了姑娘一人在长远侯府乱撞。
“见着了,但他好似不记的我了,”张瑾瑜怎会看不出顾南弦眼里的冷漠与疏离。原本还有些信心的张瑾瑜,也被那双眸子逼得退缩了。
“姑娘,想来这都过了好几年了,姑娘现在也长开了,与从前自是有不一样的,顾世子没认出姑娘来也是情有可原的,”琴画不忍张瑾瑜的消极,开口安抚道。
果然张瑾瑜听了自家丫鬟的话后,脸上又重添神采。
“嗯!你说的对,他定是还未想起来。”
“母亲那边如何了?”张瑾瑜被琴画开解后,倒也不再多想了。
“夫人这会正和长远侯夫人聊着呢!”琴画边说边笑道。
张瑾瑜听后,嘴角也忍不住的往上扬,他不记得自己又何妨。若长公主与母亲定下自己与他的婚事候,日后她再慢慢告诉于她。
“南笙表妹,你说弦哥哥怎么还未来,”一座院落,顾家嫡女顾南笙正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云霞公主。
“公主你若想见我哥哥,你可去祖母那,想来哥哥这会应在祖母院里。”顾南笙一边拿着剪子,边修剪那人花草。
云霞公主见顾南笙头也不抬,只顾着摆弄那盆快枯萎的兰花,心里不太舒坦。
“南笙这是待见表姐我吗?”若不是顾南弦的妹妹,自己又为何自降身份,与顾南笙这般热拢。
顾南笙听得云霞公主的质问,手里的剪子一顿,后放下剪子,抬头笑道:“公主殿下,为何会这般想,您每次来我这,皆是醉之意不在酒。您又何苦来恼于臣女呢!”
纵使云霞公主为人娇纵蛮狠,被人点明心事,也惹得她娇羞不已。
“表妹,莫要打趣与我,我不与表妹说了,”云霞公主说完,便跑开了。
“姑娘,这云霞公主这般紧缠着世子.于世子名声有碍,”一旁的夏桃道。
顾南笙不明深意的看了看夏桃。
“姑娘,奴婢可有说错什么,”夏桃被顾南笙看着发紧。
“夏桃,你知为何母亲把你给了我。”
“奴婢不知姑娘这话何意?”夏桃手捏了捏。
顾南笙嘴家讽意,“若母亲能为哥哥安排房里人,你早就挑中了,但母亲却把你给了我,想来你也知你是再无机会在做哥哥的人的吧!”世家子弟有一两个通房丫头不足为奇。但这通房丫头定然是不能从妹妹屋子里的丫鬟挑选的。
在夏桃被从长远侯夫人送到了顾南笙院里。便已经阻了夏桃日后的去路了。
顾南笙看着夏桃发白的脸色,也不在多说,自顾拿起剪子,继续修剪。
她与母亲做的也够多了,若不是夏桃是母亲奶嬷嬷的孙女,就凭夏桃往日的种种,就是把她发卖了,也是不为过的。
她也是知夏桃的心思的,夏桃这丫头模样长的好,自己祖母又是府里顾远侯夫人身边的老人,夏桃这一家子在顾府下人里也是有一番地位的。
夏桃就是凭着这几点,这才把自己的心给养大了。可她忘了,这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不发话,你做下人的又怎好越矩而上呢!更何况她哥哥也不喜夏桃。
大厅里,长远侯夫人正招待着各家夫人。
“可有看见世子与姑娘?”长公主与各夫人聊了有一会了,还是未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
也不知这兄妹俩的性子随了谁了,儿子是个闷葫芦,她便不多说什么,男子嘛,皆已稳重为主。
都说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自己这正应付这些世家夫人,她那个小棉袄倒好,自己偷懒躲在屋里,定是又在摆弄着她的那些阿花阿草了。
“要不要老奴去寻上一寻,”顾嬷嬷听长公主问自己,便想着立马去寻顾家兄妹二人。
“不用了,这兄妹二人,我是了解的,若能来,早便就出来了,他们二人是最不耐这些场合的,”朝阳长公主颇有些无耐道。
“你去看看秦家人在何处,”朝阳长公主似想起了什么,对顾嬷嬷吩咐道。
顾嬷嬷叫来一丫鬟,俯耳道:“去引秦家母女到花厅来。”
那丫鬟听得顾嬷嬷的话,立马去寻人。
这边秦嫣然倒也寻得几个可以交好之人,这几人便是威远将军府的嫡女赵芸芸,还有礼部尚书府嫡次女的柳思思,定公府的庶出嫡女宋嘉琪。
“各位姑娘,让奴婢好找,奴婢来是传话与几位姑娘的,府里搭了戏台子,特此请各位姑娘移步去观看。”
被顾嬷嬷吩咐来寻人的丫鬟,见秦嫣然在众姑娘里头,便立马请得她们几人一道去观看戏台子了。这样也被不会让人显的有多刻意。
虽是丫鬟,但这侯门世家做得大丫鬟,那心智自是不低的。那话说的滴水不漏。
几人听得可以听戏,也来兴趣,便立马起身,结伴而行。
“走,我们也去看看,坐得太久了,嘴都说干了,也看去开开眼,”赵芸芸虎将之女,性子自是不拘小节,起身便拉起秦嫣然一道。
秦嫣然虽对看戏不感兴趣,但也是入乡随俗,总比这一大伙坐在在聊天说地的强。
夏贤淑看着赵芸芸热情的拉着夏嫣然,心中也颇恼。母亲交代的事,她都未能做好。也不知待会怎样向母亲回话。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让母亲把自己记在母亲的名下,才从庶女转为了嫡女。若是母亲今日不满意自己所为,那日后自己的亲事又怎办。毕竟自己的亲事也是捏在母亲的手里。
有时她也恼了她那个嫡兄,若是嫡兄若能如顾世子那般年轻有为,那她们长宁伯府又何苦用连姻来巩固长宁伯府的地位呢!
那自己又何必去讨好她人呢!,只不过一介农女,也逼得自己唤她姐姐长,姐姐短的。
夏贤淑越想,心中也是越恼,恼秦嫣然的不知好歹。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农女,还看上她们长宁伯府。
夏贤淑虽心中气恼,但脸上未表现分毫。她也看出来了,秦嫣然也对自己也有了防范,这会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因把自己的形象给扭转。让秦嫣然再相信自己。
夏贤淑的种种想法,秦嫣然自是不晓。秦嫣然只是觉得夏贤淑只不过才十几岁的孩子,心计却颇深,同时她也告诉自己日后也离夏贤淑远些,若自己不解释的话,也差些被夏贤淑给卖了。
秦嫣然总感觉有几道视线扫在自己身上,但回头又看不出什么,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
见看不出什么,秦嫣然也止了心事,专注着看戏。秦嫣然发现为何古人这么爱看戏了,这戏本的故事写的倒是老套,什么才子佳人的,但胜在台上几人唱功神态极佳,倒也容易让人看进去。
秦嫣然看了看与她一道而坐的几人,都被这故事所感动。
长远侯府,参加牡丹宴的众人在吃过晚饭,便都各自回各府了。
“今可瞧见世子与那秦家姑娘有所接触?”长远侯府,朝阳长公主,在累了一天后,顾嬷嬷正在帮拆头上的首饰,听得朝阳长公主问话。
“老奴,未曾看见世子去寻秦家姑娘。”顾嬷嬷边帮朝阳长公主梳着发,边回答道。
“这边说来,那些都是谣言了,”虽朝阳长公主也知道那外头所说,皆为谣言,但未得自己核实,也不敢确定,这会听得顾嬷嬷的回话,心中也自是松了口气。
“也不知那些话,是从哪传出的,”朝阳长公主本还想着定是秦家想要赖上她们顾家这才让人传出的谣言,但今日的种种在她看来,这秦家母女对她家弦儿也是无做她想的。
若是秦家对顾南弦有想法的话,那张氏也不会去多方打听其他几家公子的行情了,还有那秦家姑娘也不爱凑热闹之人。
有了这些,朝阳长公主这也才对外头得罪谣言放下心来。
“老奴今日听得张家姑娘在荷花塘遇见世子了,”虽说张夫人拉拢了朝阳长公主身边的几位老人,但这几人却不包括顾嬷嬷。
所以顾嬷嬷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朝阳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