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檀不赞同的对戉疑摇摇头,“人妖毕竟殊途,而且他一直在撒谎,我们不能养着他,得把他放生了。”
一面说自己是鸾鸟族少主,一面却连飞都不会,一面叫他们送他回去,一面又口嫌体正直的跟着他们回来。
这么矛盾的一只小胖鸟不值得信任。
臻羽被戉疑捏在手里,被吃肉威胁吓得瑟瑟发抖,“我……我可以解释!”
“现在才解释不觉得有些晚了。”雾言冷冷看着臻羽,转头对戉疑道,“把他丢出去。”
“好吧,那就丢了吧。”戉疑想养臻羽,但雾言和乔溪檀都说要丢了臻羽,她也不好私自把他留下。
说话间,戉疑捏着臻羽转身就要离开乔家。
臻羽见状,只好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说我说,我其实不是鸾鸟族少主,我是他的替身!”
“回来。”雾言在乔溪檀身边坐下,见戉疑带着鸟回来,才对臻羽点点头,“你继续说。”
臻羽用翅尖上的羽毛揉揉眼,声音中带了点哭腔,“最近鸾鸟族不太平,被各方势力联手打压,为了求得仙门不周派的庇护,族长决定将少主送去不周派做质子。”
“你作为少主替身,这种有风险的事情不是应该由你出面吗?你又怎么会出现在人族的山头?”乔溪檀追问。
“我们少主和我感情深厚,不想我去不周派受挟制,就连夜将我送出了妖界。”臻羽又开始嘤嘤嘤,“我法力低微,无法以一人之力回到妖族,所以才想让你们把我送回去。”
“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是很想回到鸾鸟族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你又为什么会跟我们回来?”乔溪檀怀疑的看着臻羽,“你再撒谎,我们可是会真的把你煮了吃了的。”
“我没撒谎!”臻羽暴跳,“之所以想让你们送我回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雾言,“是因为你们看着很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很强的。”乔溪檀诧异的指着自己,“我才刚进炼气期。”
接着她又指着雾言,“他才刚入天仙境,你们鸾鸟族比我们强的应该不少吧,你这不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吗?”
“怎么会……”臻羽惊诧的看向雾言,想说他怎么可能才天仙境。
谁知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他的鸟屁股就被戉疑揪了一下。
他吃痛的闭上嘴,委屈又愤怒的瞪视戉疑。
“你刚才提到不周派。”乔溪檀没想到还会从臻羽嘴里听见天南所在门派的名称,“不周派很牛逼吗?”
臻羽不解的歪歪头,“什么叫牛逼?”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乔溪檀解释。
臻羽点点头,“他们光是大罗金仙就有两位,其中一位的实力更是直逼准圣,自然是很强的。”
听到这里,乔溪檀露出个微笑。
不出意外,这可是她以后的师门啊。
师门如此牛逼,她当然很开心。
“你其实是想回去找你家少主吧?乔溪檀问。
臻羽点点头,“我家少主自小身体不好,还不善言辞,没我陪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很害怕,而且万一有人欺负他怎么办。”
“这样就好办了。”乔溪檀稳住臻羽,“以后我得去不周派报到,你不如留下来,等我去不周派的时候带上你,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去找你家少主了,你看怎么样?”
臻羽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我们什么时候走?明天吗!”
乔溪檀开始诓骗小胖鸟,“一天有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总之会尽快的。”
天南本来说她进入炼气期就来接她,但如今她已经进入炼气期了,天南却并没有提起将她带入仙门之事。
想必是因为天南之前说过,她尘缘未了。
尘缘啥时候能了,乔溪檀当然是说不准的,所以什么时候能去不周派,她当然也说不准。
不过臻羽却并不知道其中关窍,闻言也不失望,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臻羽情绪转变的快急了,刚放下心事,就开始叫饿。
乔溪檀叫戉疑带他去啄几粒米解解馋,随即转头看向雾言,“老师,咱们还缺灵药吗?”
“还缺一株除晦草,我自己去找,晚上就回来,你不必跟着了。”雾言说完,像是怕乔溪檀纠缠,立刻旋身消失在了原地。
乔溪檀张了张嘴,半晌,才无语的道,“本来我也没打算再跟着啊……至于吗!”
到得晚间,雾言果真带着除晦草回来了。
他叫屠夜烧了一桶开水放在浴房中,当着乔溪檀的面将寻来的护脉草和除晦草丢进水中,随即,雾言手中灵力倾泻进那桶中,瞬间,水雾弥散,让整个浴房好似都被照在了一层纱中。
乔溪檀站在桶边,眼睁睁看着一桶清水变作黑乎乎的药汁。
她见雾言收回手,才讪讪道,“我要脱光了进去泡着吗?”
雾言听见“脱光了”三字,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腾的就红了。
他没去看乔溪檀,只点了点头,“泡进去之后,你需不停将灵力运转至周身。我会在外面为你护法,你放心进去,不会叫你疼的。”
“哦哦。”乔溪檀见雾言不好意思,她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
她摸了摸鼻子,道,“那你出去吧,我……开始了。”
雾言转身出去,及至站在屋外,看见漫天繁星,他胸腔中涌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屋内,乔溪檀脱了衣物泡进水中。
她本以为水温会很烫,谁知泡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水温很是适宜。
“老师,可以开始护法了。”她怕疼,当然是第一时间通知雾言给她“打麻醉”。
雾言点点头,点完了才想起来乔溪檀看不见,遂又“恩”了一声。
乔溪檀得了雾言的回应,开始将体内灵力不停的运转周身。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乔溪檀只感觉周身有微小的刺痛感传来,这痛她尚能忍受,所以也并未在意。
与此同时,与乔溪檀一门之隔的外面,雾言额角冒汗,一会如坠冰海深处,一会如滚入火山岩浆之中,巨大的痛楚叫他都忍不住咬破了唇角。
然而他却一声不吭。
两个日夜转瞬而过,乔溪檀再睁眼时,就感觉身体比之进入炼气期那晚更加轻盈,而她的修为,更是上了一层楼。
她看了看身上,就发现身上果真覆盖了一层灰色污垢,再低头一看桶里的水,就发现这桶水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给你准备了净水,在隔壁浴房。”雾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乔溪檀这才回过神来,高兴的扬声道,“老师,真的一点都不疼诶!”
“不疼就好。”雾言的声音中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虚弱,但与他隔着一扇门的乔溪檀却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