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寒不过一武夫,没想到却如此胆大包天,手段竟这般狠辣,这怎么可能呢……”
韩钊福颤声自语着,布满皱纹的眉头,悄然浸出了一层冷汗。
名士好清高,讲究的是谈笑自若的气派,身兼名士与一方诸王的韩钊福,生平头一次出现这种震怖的表情,左右属下无不惊奇。
而他那番对方寒的评价,更是让仕辞等人充满了惊疑,心想着那方寒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能叫韩王如此惊骇。
震惊了许久,韩钊福勉强的镇定下心神,轻叹一声,将睿安的书信示于众人。
仕辞第一个接过书,才看几眼,脸色刷的一变,惊道:“这方寒竟然打算背叛李帝,自立为王,他……他这也太猖狂了吧!”
在场的众人一听,无不变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不论方寒背弃李帝,是为不义,光是以弈国眼下的实力,就算是他们的韩王表面也表示附从,而方寒却敢以几千兵马就背叛弈国。
胆大包天,简直是胆大包天!
众人有惊奇,也有嗤之以鼻,认为方寒这等狂妄之举,乃是自取灭亡。
“方寒可不仅仅是狂妄,你们再往下看。”韩钊福苦笑道。
仕辞遂将睿安的信大声的念头,众人听着听着,那些嗤之以鼻的人不禁纷纷变色。
原来方寒可没那么傻,跟他们的韩王结盟,让他们雒阳城在后边为方寒提供粮草,为方寒撑腰。
而且,如果韩钊福不答应,方寒就威胁将虔阳拱手献于瑄国,谁都知道虔阳落于邓帝之手,会有怎样严峻的后果。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仕辞打破了沉默,大声道:“他方寒想要投瑄国就投好了,杉春城一战我看弈国多半会胜,到时候瑄国一败,咱们趁势发兵而,不但能夺回虔阳,还能趁机坐收渔利!”
旁边赵喆却道:“弈国据十万之众,却攻不破一个杉春城,两国之争,我看胜负难料,咱们岂能轻易就把赌注押在弈国的身。”
大堂之内,议论又起。
有人支持仕辞,有人附合赵喆。
确实,在如今的局势下,谁都不敢妄断杉春城之战谁胜谁负。
沉默许久的韩钊福,突然间大声干咳了几声,众人马安静了下来,大堂重归平静。
韩钊福环看了一眼众人,叹道:“诸位所说都有道理,不过我以为,无论杉春城之战谁胜谁负,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是的确保雒阳城的安全。”
顿了一顿,韩钊福又道:“这个方寒身为武将善战,如果以他来拱卫雒阳,无论对付瑄国还是弈国,都不失为一柄利器,如今局势既已到这般地步,顺势而为,与他结盟倒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韩钊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决定做出让步,听从睿安的建议。
他这一发话,众人顿时便没人再吭声。
毕竟,利与弊睿安在信里已说得再清楚不过。
似赵喆这等名士,只要雒阳城能够保持和平的现状就行,哪怕只是暂时的和平,于他们而言也无不可。至仕辞等大族官吏,心想着若与方寒结盟,两方便不是仇敌,那自己在虔阳的产业也就能够得到保全,这仗又何必再打。
众人都无异议,韩钊福便命麾下宾幕伊贤乘,前往虔阳与方寒协商结盟之事。
……
朝阳大营。
此时地方寒,正磨刀霍霍,打算率领着他的骑兵,到江水边溜达一圈,再吓唬吓唬韩钊福。
正打算披挂出营时,斥候来报,言是韩王帐下宾幕伊贤乘已在数里外的路,声称是奉韩王之命,前来谈结盟之事。
方寒的脸掠过一丝笑意,一切正如他所料,韩王还是服软让步了。
听闻来谈判的人叫作伊贤乘,方寒的眼前又是一亮。
想自己要自立为王,少不了与诸王合纵联横,身边正少一个外交良才,伊贤乘正符合他心目中的人选。
“挖空韩王的又一步~”
方寒心中盘算时,便下令全军出营列队,他要亲自迎接伊贤乘。
三千多将士得令,迅速的出帐集合,在辕门通往中军大帐的路列队两旁,肃然候立。
方寒则驻马于辕马,举目远望。
不多时,几骑人马徐徐前来,当中那青衣儒生打扮之人,想来便是伊贤乘。
方寒遂驱马出营,相隔数步时,拱手笑道:“久闻贤乘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属方某三生有幸。”
马的伊贤乘,心里边还在琢磨着方寒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各种传闻中都说,方寒凶猛残暴,杀人如麻,是个极冷的武夫。
今时所见,方寒却这般亲切和善,与原先的印象却是完全不同。
更让伊贤乘感到惊讶的间,方寒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这着实令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伊贤乘匆忙拱手还礼,“有劳将军亲自相迎,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
方寒笑道:“先生言重了,方某在弈国时就早闻先生之名,恨不得相见请教,今日有幸得见,出营相迎也是应当的。”
这番话不论真假,听着伊贤乘心里舒服。
想他虽有才名,但在韩王名士众多的幕府中,却也算不什么太起眼的人物,平素鲜有受人盛待过,如今出使虔阳,却受弈国名将方寒如此礼遇和盛赞,这份待遇,瞬间就让方寒在他眼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方寒心中暗笑,便与他并马入营
一路所过,三千军士军容整肃,鸦雀无声。
“军容如此,远非我雒阳城军能比,这位方将军的治军之能果然是了得……”
伊贤乘的心中啧啧称奇,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对方寒的赞佩之色。
方寒假作不觉时,却在暗中的观察着伊贤乘的表情,窥到他那赞叹的神色时,方寒的嘴角掠过丝丝的笑容。
他就是要让伊贤乘见识一下自己的军威,一方面通过他来向韩钊福示以实力,另一方面也让这位辩才见识自己的过人之处。
“不知先生眼下在韩王麾下任职何高位?”方寒忽然问道。
一听这话,伊贤乘顿时流露出几分尴尬,“在下眼下只不过是州幕府中的一名书佐而己。”
书佐是一种低职文官的名称,以伊贤乘的才华,做一名书佐确实有些屈才。
方寒佯装惊讶,奇道:“先生才华横溢,就算不做一方太守,至少也得任从事之职,怎的韩王竟会让先生只做书佐这等低微之职?”
“韩王麾下名士如云,我才疏学浅,任此职已是幸运。”伊贤乘自嘲的笑了笑。
方寒看得出来,他的笑是苦笑。
显然,伊贤乘对自己的待遇并不满意,这样的话,方寒便有了挖墙角的机会。
说话之际,二人入得帐中。
宾主坐定,伊贤乘遂向方寒表明了韩王的诚意,声称韩王愿与他结盟好,共拒南北敌。
“韩王想与方某也可以,不过方某却有一个条件。”方寒一点都不急,还讨价还价起来。
伊贤乘心想这方寒也真沉得住气,明明自己身处逆境,四面强敌环伺,却表现得如此强势,好似是韩王求着与他结盟似的。
“这个方寒,处乱不惊,如此会审时度势,这一点,韩王多有不及呀……”
伊贤乘心中暗赞时,便问方寒还有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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