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看着变脸如翻书的红姐，冷笑一声道：“那说说吧，把你知道关于班蕊的事情都说出来。”说罢他顿了顿又道：“事无巨细懂吗？”

红姐一改之前的傲慢态度，点点头：“班蕊那孩子啊，来了还不到一个星期吧，即木讷又放不开，教又教不会，撵又撵不走。”

顾璟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找工作吗？”

红姐笑道：“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钱嘛，可是我这儿是分等级的，像陪酒公主呢是最低级的，赚得不多，然后是公关，赚得最多的是挂牌的……”

老板周英卓忙咳嗽两声：“咳咳……”并朝红姐使了使眼色。

顾璟轻哼一声：“放心，今天只查命案。”

周英卓听后尴尬的笑了笑。

红姐继续道：“你说她缺钱吧，却又放不开，这也不行，那也不让，这条裙子嫌短，那件衣服嫌露的，一天净是事。”

“我一早就跟她说了，要是干不了呢，就乘早走，去外边找个厂子班，那穿的多，可是她偏不，就赖着。”

顾璟打断道：“你可知道她为什么缺钱？”

红姐想了想说：“这她倒是没说，我就知道她是外地来的，然后好像是和姐姐相依为命吧，老家也没什么人。”

“姐姐？你见过她姐姐吗？”

红姐摇摇头：“没有，就是听她说了那么一嘴，但具体的就不说了，反正我也没想打听。”

顾璟继续问道：“有比较熟悉的客人点她吗？”

红姐轻笑一声：“点她？她一个陪酒的，人家点她干什么，再说了，她才来了一周，一共也没露几面，还扭扭捏捏的，不招老板们喜欢的。”

顾璟见也再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告辞，走之前瞥了眼周英卓道：“把你那些下三滥的收拾收拾。”

周英卓忙赔笑脸。

几人回到警局后，顾璟对赵勇说：“去查查班蕊的姐姐，还有查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赵勇应下，便听技术科那边回话说：“不管是凶器，还是其他物证，都没有任何指纹，也只有被害者一个人的血迹。”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没过多久赵勇那边就有了消息，然而得到的消息令人遗憾。

据调查所得，班蕊的姐姐班雪，早在两周前就失踪了，而班雪在失踪前就在AK夜总会工作。

而两姐妹是寿村人，班蕊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因为嫌家里太穷，丢下两姐妹跑了，而父亲在班蕊十岁的时候，也因病过世了。

后来身为姐姐的班雪，就带着班蕊来到了潜南。

通过查看班蕊的手机得知，班雪在两周前就与班蕊断了联系，而警方这里也在同一时间接收了班蕊的报案。

除此之外，在班蕊的手机还有一些催债的信息，而催款对象都是班雪，信息是从班雪失踪后开始发给班蕊的。

顾璟拿着班雪的照片，再一次来到AK夜总会，找红姐了解一些情况。

顾璟将照片递给红姐后，问道：“照片的女孩认识吗？”

红姐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小雪吗？是我们夜总会的挂牌小姐。”

顾璟问道：“挂牌是什么意思？”

红姐犹豫了一会，在看到顾璟凌厉的眼神后，还是老实回答道：“就是可以玩的……哎呀，大家都懂得，就是能陪睡的。”

顾璟眉头皱了皱：“你们逼迫少女卖？”

红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可是合法经营……”

顾璟冷哼一声。

红姐咽了口口水道：“都是自愿的，我们只不过是提供了市场而已。”

红姐见顾璟不信，继续道：“你想啊，能来这种地方，干这种事的女孩，哪个不是被逼债的逼急了眼的，少说的也都欠着几十万的账呢，而来钱的就是干挂牌啊。”

顾璟有点不解了，都是些20出头的女孩怎么会欠那么多的钱，随即便问道：“班雪也欠了很多钱？”

红姐点点头道：“嗯，居我所知，少说也有二十来万吧。”

顾璟继续问道：“跟什么人借的知道吗？”

红姐想了想道：“能是什么人呢，就是那些小额贷款呗，那利息比高利贷的还高，利滚利的，根本还不清。”

“来我这儿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这个原因，然后一个介绍一个，知道这里来钱快，就都找我这里来了。”

顾璟思考了片刻道：“那你记得班雪是谁介绍来的吗？”

红姐想了想道：“记得，是Marry，我给你叫来。”

不一会一个年轻女孩便走了过来，红姐对女孩说：“顾二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编瞎话。”

女孩点点头。

顾璟问道：“你认识班雪？”

女孩点点头说：“认识，之前一起打过工。”

“她欠了很多钱？你知道为什么吗？”

女孩继续点头：“之前她说她妹妹要大学了，她得想办法给她妹妹凑学费，就借了luo贷，后来还不清了，我就介绍她来了红姐这里。”

关于luo贷，顾璟也是有所了解的，其实就是变相的高利贷，门槛低，出钱快，只需要提供你手持身份证件的luo照和通讯录，就可以借到钱，只借款给年轻女性。

但是利息极高，很多本金才几千甚至几百的借款，利息却高达几万甚至几十万，而且如果你一旦还不钱，对方就会用luo照威胁你，并且去骚扰你的家人和朋友。

回到警局后，顾璟召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将目前有限的信息进行了罗列和分析。

顾璟让大家先谈谈自己的看法，邱平当仁不让道：“我先谈谈我的看法，我觉得是因为班雪的失踪，催款人一直找不到班雪，便把催款信息发到了班蕊这里。”

“所以班蕊为了还钱，就不得已也去夜店工作，却没想到压根就没赚到钱，然后就被门逼债的放贷人杀害了，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那个放贷人。”

赵勇立马提出反驳：“我觉得凶手不会是放贷的，你想想看，要是放贷的是凶手，他为什么在杀害了班蕊后，却没有拿走班蕊的财物，而且把人杀了不是更拿不到钱了？”

邱平郁闷道：“那你说会是什么人呢，现在有用的信息太少了，唯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放贷人了。”

顾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那我来发表一下我的看法，首先在我看来，班蕊去AK夜总会打工，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找她姐姐。”

“所以她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她觉得她姐姐有可能是在AK夜总会出的事，所以即便是赚不到钱，老板撵她走她也不走。”

“其次正如赵勇所说，杀害班蕊的不会是放贷人，放贷人是为了骗钱的，而不是杀人，依我看杀死班蕊的，和绑架班雪以及其他失足女的，是同一个或者同一伙人。”

“还有通过尸体信息来看，凶手应该为男性，左撇子，身高在180cm左右。”

左佳柠惊讶，明明是一起看的尸体，为什么她没有得到这些讯息。

顾璟瞥了眼左佳柠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解释道：“凶器为一把普通的羊角锤，死者的颅骨被完全砸碎，伤及脑干，但是没有反复敲打的痕迹。”

“说明是一击毙命，成年人的颅骨密度大，硬度高，别说是女人，就是一般男人也没有办法做到一击便将整个颅骨砸穿。所以凶手必然是个强壮的男人。”

“在死者的后脖颈处，有一个不明显的右手掌印，说明凶手是用右手固定住死者的头部，然后左手持锤砸向死者，由此可见他是个左撇子。”

“根据案发现场的拖拽痕迹，和死者腿部擦伤的位置来看，凶手和死者至少有15cm以的身高差，已知死者165cm那凶手至少18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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