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他还没走啊!
夏让的心雀跃起来,连带着脸色也稍稍好了点。
陆铭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正欲说她的时候,病房的门轻轻地从外面打开了。
顾承拎着几个外卖盒走了进来。
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夏让快速地在心里打起了草稿,想要向他表示感谢,又想问他有没有受伤,可是最后,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取而代之的是朝他点头浅浅一笑。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低哑的略带疲倦的语句传了过来,夏让的心底一怔,摇了摇头,朝他说道:“没有,我很好,谢谢。”
顾承走到病床旁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塑料袋,从里拿了两盒递给了陆铭决。
陆铭决很自然的接过,什么话也没说,站起来就走出了病房。
夏让微微有点惊讶,男生之间原来都是这么相处的吗?明明没有认识多久,却跟老朋友似的默契。
“想什么呢?”
顾承看着跟前神情呆滞的女生,出声问道。
夏让回过神来,“没,没想什么!”
顾承:“哦,我以为你在想欠我的那一顿饭。”
“啊?”
夏让的思维实在是没跟上,顾承也不急。等了几秒,夏让这才记起来顾承说的是什么,忙补充道:“嗯,等我回宣芜就请。”
顾承望了望她:“时间是不是有点久?”
夏让有点摸不着他的心思,“啊?那要不这样,若我出院,你还没回去,我就在莱海请?”
顾承笑了笑,温柔道:“好,那就等你出院。”
呃?等她出院?夏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心里却痒痒的,暖暖的。
可能是睡得时间太久,夏让的头还有些昏沉,她想站起来走走,奈何手上还挂着生理盐水,于是她在被窝里慢慢地挪了挪身体,来缓解不适感。
顾承的眉头轻皱,上前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有。”夏让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岔开话题,“你在这,不用工作了吗?”
可是,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咬了咬嘴唇,微微抬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果然,男人的脸沉了下去,原本就疲倦的脸色,此时更让人心碎了。
他低沉地开口:“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夏让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就是怕耽误了你工作,这样我不就罪过大了吗?”
顾承闻言,轻呵一声,“你还知道你罪过大?”
夏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顾承继续说道:“我看你不仅罪过大,胆子挺大!一个女生什么地方都敢闯!是嫌生活不美好吗?”
夏让默默地听着,也不接话,只是头越来越低,且感觉靠在枕头上浑身不适。
顾承看着眼前鸵鸟般的女生,心底一软,不再说道,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稍稍缓和。
空气就这么突然静了下来。
夏让觉察到气氛不对,缓缓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相撞了。
顾承毫无顾忌地望着她。
夏让在愣住几秒后,眼神开始闪躲,一颗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明明是寒冬,夏让却觉得此刻燥热的很。她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
可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顾承却端来一杯水,递到她的眼前。
“喝点水。”
夏让抬睫,接过水,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端着杯子一点一点地喝了几口。
温热的水顺着咽喉缓缓下降,像一股暖流流进夏让的心底,夏让的心逐渐平静。
这是她第一次惊讶于喝热水的效果。
她仰起头,朝他微微一笑,细细地说了声:“谢谢。”
气氛开始缓和。
其实很多时候,夏让既渴望和顾承在一起,又害怕和他在一起。
就像今天,在听到陆铭决说他没走且马上就要回来时,她是开心的,但是此时她又害怕和他呆在一起,因为她紧张,因为她怕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那份心思。
她自问自己不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对待别人,她是果断决绝的,但是面对着顾承,她却始终做不到这一点。
在她心底,顾承是她青春时期的悸动,是父母去世后,她不敢追逐的光。
所以,她一直把这份心思压在心底,不让人知晓,也不让自己乱想,在她看来,喜欢顾承,是她自己的事,另一个当事人知不知晓与她无关。
可是,当顾承被林长庚带走的时候,她彻底的慌了。
这种感觉与当年去工厂找刘卉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再也顾不上周边的人看不看破她的喜欢,满心满眼只想找到他,确认他的安全。
她知道她快要瞒不住了。
但是她还是说不出口。
所以她想躲避,想逃离。
可是有些事往往不会随着人们设想的方向发展的。
顾承是在第三天早上接了个紧急电话离开的。
这天,夏让各项检查结果已经出来,医生查房的时候告知她可以办理出院了。
这几天来夏女士担心的很,可她自己因为和夏让不在同一栋楼,伤口又在愈合期,没被容许过来,所以她嘱咐陆先生来看了夏让好几次。
陆铭决陪夏让办完出院手续,就一起去了夏女士的病房。
夏女士看到夏让,终于放了心,可没说几句又催着陆铭决带夏让回去休息,并且亲自打电话给张妈,让她给夏让炖点汤好好调养调养。
夏让点头,很快和陆铭决回了陆宅。
在医院,她始终没有休息好,所以回到家,吃完饭她就回了卧室。
门关上,径直往床上一躺,整个身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结束了,五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往后她要快乐地活着。
余生她要和家人幸福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