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妖后,我也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区区一个郡主。
“你有玉荆扇在手,能阻神力者,甚少。”昶乐提醒她,“但你已飞升上仙,高居星月天,杀了妖族郡主,挑起的是两族纷争,到时天帝定然不会因你而和妖族开战,涂炭生灵。你师父乃至祈神山所有弟子,将会背负你的罪过。”
曦禾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你能帮我的,对吗?”
“办法自然是有。”
“你说!”
昶乐执起她的手腕,“你嫁给我,助我登上妖皇的宝座,待你成为妖后,区区郡主的性命,还不是任你处置?”
“我如何能助你?”曦禾不解,“我嫁了你,对你成为妖皇有什么助力?”
理了理曦禾耳边碎发,昶乐悠悠道,“雪妖认你为主,你留在杳梦泽,她自然也会留在杳梦泽,我与息择谁会成为妖皇,还不是雪妖大人一句话的事?”
好你个臭蛟龙,原来打得是这个如意算盘!
曦禾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幼娘在妖族竟然有这样大的权力,那我何不叫幼娘直接杀了蝶芜?这样应当算妖族内部矛盾了吧?那我似乎也不用嫁给二皇子你,也能达成所求了呢。”
昶乐微微一怔。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曦禾指了指身后,再也装不下去,笑得欢乐,“二皇子您看谁来啦?”
心头突然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昶乐只觉背后一凉。
他转头看去,蝶芜已经在撸袖子了,她连声骂着,“昶乐!你竟敢盘算着伙同外人阴我!亏你想得出来,让她当上妖后再处置我,本郡主现在就处置了你!”
那对漂亮的蝶翼猛地一呼,昶乐顿时脚下一轻,在半空划了个弧才落下,从容的神色顿时龟裂,“好妹妹,你听哥哥解释——”
追打的声音逐渐消失,曦禾看着不远处倚靠在拐角处的清时,歪头一笑,而后颠颠地跑了过去。
清时微微挑眉,“怎么,不是让我走吗?”
“哎呀,咱们不是都说好了演戏的嘛。”
“说什么了。”
“我表面让你走,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心里在说,我为什么走得这么慢,耽误了你做皇子妃?”
“清时!”曦禾瞪大眼睛看着他,“没完没了?”
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清时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谁准你跑的,还穿成这样?嗯?”
灼热的掌心下是带着微微凉意的滑腻肌肤。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
曦禾的心跳再次失控。
她软了语气,“咱说这光天化日的……你稍微克制一点……”
“总是不听话。”清时捻了捻手指,“让我怎么克制,嗯?”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掠过她的胸前和腰间。
曦禾无措之下,只能再次捂住了他的眼睛。
轻声斥了一句,“不许乱看,非礼勿视懂不懂。”
“别人可以看,我不能?”清时快要被她气笑了。
曦禾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别生气了……”
“就轻飘飘一句话?”
“……那你还想怎样?”
“那算了。”清时眉目一垂,作势要放手。
“哎哎!”曦禾心一横,垫脚捂住他双眼的同时,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唇边笑意逐渐扩大,清时紧接着低头,即便双眼被她蒙住,也分毫不差地贴上了她的唇。
曦禾的左手横亘在两人的眉目之间,右手紧紧攀着他胸前的衣襟,双眼紧闭。
清时放在她腰侧的手掌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修长的脖颈。
绵长的情愫缓缓流走于两人周身,平缓了下不稳的呼吸,曦禾将头埋在了清时颈窝,本着敬业的精神,出言提醒,“咱们是不是该做正事了。”
“嗯?”把玩着她的手指,清时想了想,“有些早吧?”
嗯?
“早什么?这都——”忽而,曦禾似是反应了过来,狠狠拧了一把清时的腰上的软肉,“我在说乌狸兽的事!是不是想死?”
“嗯。”清时忍着笑,“有点想。”
“不许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清时顺了顺她的头发,“昶乐带你走之后,蝶芜的人便拦住了我,随后蝶芜赶到,我将她带到了这里,路上我趁机问了问,她那颗乌狸兽的幼牙,是五年前捡的。”
“在哪里捡的?”
“她说忘了。”
“……我假装受昶乐胁迫,也只不过套出了蝶芜是妖族皇室郡主的身份,以及昶乐打着幼娘帮他登上妖皇之位的主意。”
唯一和乌狸兽相关的,人家还给忘了。
得,白忙活。
“你不担心昶乐真的会去伤害恬恬?”
“恬恬出事,我会第一时间感应。”曦禾接着道,“再者,昶乐此人虽有野心,行为轻佻,但心术还算正,应是不至于真的用恬恬逼迫我。”
“呵,你倒是信任他。”
“不信任,不信任。”曦禾慌忙摆手,连连摇头,“我当然最信任清时啦。”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差点又让她整生气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寻线索?”
清时道,“我寻你的途中,发现万圣宫外有一处布着结界的深谷,不如去那里瞧瞧?”
“好。”结界总不会平白布下,里面肯定有东西。
清时牵起曦禾的手,瞬行而至。
深谷四壁陡峭,倒扣着锅盖形状的透明结界,其上白色流光时隐时现。
曦禾拿出玉荆扇,变作玉锥,轻易便将结界钻出了一个小孔,两人化作烟雾飘入。
入了结界之后,周围景象与他们站在结界外看到的荒芜景色并不相同。
流水潺潺,妙音袅袅。
他们顺着羊肠小路,飞掠而上,最后停在一处桃林前。
此时,琴音更为真切悦耳。
重重桃林掩映后看不清是何人在弹琴,只依稀可见林中各处皆有妖兵把守,守卫极严。
曦禾见状,朝清时使了个眼色,两人又悄声离开。
出了结界之后,清时随手将结界上的小孔一封。
“里面到底住的什么人?看这守卫数量,其身份定然不一般。”曦禾摸着下巴思忖道。
清时缓缓摇头,“谁会住在结界覆盖的深谷里,身旁还有重兵把守。”
“我听那琴音略显婉约,虽是高昂的曲调,但似乎夹杂了万千愁思,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我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
“昶乐的生母,意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