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澜依逐渐僵硬的神色,陈闻晔问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太子和皇后已然一败涂地,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无论是谁在中间做了那个推手,将她与陈闻晔联系在一起,此事也大局已定,再不能更改。
眼下她唯有牢牢抓住晔王这根绳子,才有出路。
“瞧我这记性,可不正是五日前清晨给殿下送去的密信,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沈澜依打定主意,唇边笑意不减,“总之,殿下尽可信任澜依,澜依相信,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陈闻晔也是收到第一封出自‘沈澜依’的密信才知道,原来她暗地里一直在扶持太子,帮他在朝堂内外树立威信,清除障碍,甚至扳倒了宣王。
原本他以为,太子与宣王在朝中分庭抗礼,而他又没有母妃的帮持,任皇位最终到了他们谁的手中,也不会到自己这里。
然,天意难测,两座挡在自己身前的山峰相继猝然崩塌,而今有资格登九五之位的皇子,只剩了他与陈景泽。
想到陈景泽,晔王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讥讽,想来父皇一定宁愿将天宸拱手送还给已被他吞并的萧国,也不愿将自己打拼来的天下交到这个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手中。
昨日姑母看他的眼神多有赞赏,若是她在父皇面前多说他几句好话,那这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而这一切,还要多亏了眼前的女子。
“澜依妹妹果真如坊间传言所说,是天降神女,本王能得卿相伴相助,实乃天庇佑。”说着,陈闻晔眸色渐深,手背也禁不住蹭了蹭沈澜依的娇嫩的脸颊,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等本王入主东宫之日,便是本宫向姑母提亲娶你做正妃之时。”
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头脑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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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并存的女人呢?
这张脸,可是比他府中所有女人的脸蛋儿加起来都漂亮。
“殿下,澜依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太子妃之位。”沈澜依眸光清亮,眼底似有幽芒闪动。
见她没有拒绝,那双大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她腰间流连,什么儒雅温和,都将其抛在了脑后,迫不及待地亲了沈澜依的唇,急促道,“只要本王有的,什么都给你!”
沈澜依这才略显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晔王倒是比太子好控制多了,她这一步棋果真没走错。
只是她须得尽快找出那个从中拨弄风云、将她与晔王、太子、皇后乃至皇帝都摆棋盘的人物,那个人隐在暗处,便如同一根鱼刺,让她如鲠在喉!
听到此处,叶岐云深知再没了听下去的必要,悄然出了御花园之后,静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故意弄出声响再次朝御花园走来。
她朝里走的时候,沈澜依也独自朝她走了过来,叶岐云余光扫了一圈,没见到陈闻晔的身影,自然,她也并不关心。
“沈澜依,母亲命小七送我们出宫,快随我回去。”
沈澜依没想到过来的人是叶岐云,还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太监的脚步声,见到是她之后,连忙找好了一个借口,谁知叶岐云连问也没问她,直接开口便是要带她回去。
她心中藏着事,也没兴趣和叶岐云打嘴仗,便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方才不是还跟人亲的热火朝天,怎么这会儿就蔫了?
叶岐云故意盯着她身后看了一会儿,沈澜依心头一跳,难道她发现了陈闻晔的踪迹?
她僵着身子没有回头,手中披帛无意识紧攥,“你在看什么?”
“哦,我看这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盛。”叶岐云自若地收回目光,还不等沈澜依松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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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岐云又开始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心又开始被提起。
谷/span “沈澜依。”叶岐云唤了她一声。
“怎、怎么了?”
叶岐云心中暗笑,她很少见沈澜依惊疑不定的样子,欣赏够了才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唇的口脂花了,走吧。”
沈澜依眼皮一跳,然而还不等她想好如何回答,便见叶岐云自顾自朝前走了,似乎真的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放心。
却弄得她七八下!
该死的叶岐云!
两人回到御湖与采梧汇合的时候,小七恰好也带着碧波回来了。
一行五人拿着长公主的腰牌,即刻出了皇宫,朝公主府而去。
叶岐云一路都在思索该如何将江淮从天牢中救出来,然而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
江淮是太子身边的护卫,至皇帝长公主,下到小七他们,都知道江淮的存在。
毕竟有那样一张脸,想降低存在感都难。
所以,她若是想买通狱卒,用另一个囚犯将他从天牢中换出来的话……不太可行。
至于找长公主帮忙,让她在皇帝面前开口给江淮求情这个办法,叶岐云从来没想过。
眼下皇后与太子,对于皇帝来说既是背叛又是耻辱,震怒异常,近日连魏国公都不敢去皇帝跟前露面,生怕被此事波及,家族覆灭。
她自然也不能将公主府陷于这种境地。
以至于叶岐云眉头紧锁了一路,直到回到绛云阁,她看到墙挂着的那把‘将逢’。
当夜,一道黑色身影悄然自公主府中跃出,暗夜下像一只灵巧的猫,自屋顶一路轻盈掠至刑部天牢。
叶岐云暗中摸索了好久,才找到关押东宫护卫的那间牢房。
一间不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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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牢房,却乌压压关了几十口人。
短短一日时间,他们所有人都受了刑,身鞭痕遍布,鲜红的血迹干涸成深褐色,伤口反复开裂,东倒西歪地躺在潮湿发霉的干草。
叶岐云心中一紧,然而她的目光掠过里面每一个人的脸,都没找到江淮。
太子给皇帝下毒这样的谋逆大罪,怎么会让他身边的护卫知晓,他们只不过是无辜被牵连其中。
正想着,前方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和拖拽声,她无声地顺着柱子攀到房梁。
“这小子可真是嘴硬,打了一天什么也不招认!”
“招与不招,他们都逃不了一个‘死’,咱们按照头吩咐做到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