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急刹车让林言猝不及防,身子在后座打了个滚,差点摔到车座底下,他重新坐起身,一脸不满。
“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惊恐的看向前方,声音颤抖。
听司机说撞人,林言立马一激灵:“那还不赶紧下车看看,看人受伤没有。”
“好……”
司机解开安全带,嘴里不停小声嘟囔:“真见鬼,见过车撞人,没见过人故意去撞车的。”
他刚要打开车门,一只苍白的手掌突然出现在车窗上。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借着刹那间的光辉,林言和司机看了个真切。
“艹!”
两人同时吓得往后一缩!
偏僻的街角,黑夜,车外大雨滂沱,一只惨白的手掌就那样出现在车窗玻璃上,这一幕要多渗人渗人。
“你他妈的快开门啊,下这么大雨,是不是想淋死我。”
那只手掌突然在车窗上用力拍了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这是个人。
车门打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衣女人钻入车里,坐到林言身旁,拍打身上的雨水。
“小姐,你……”
司机刚想问黑衣女人去哪,女人反手一个巴掌扇他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老娘在路边叫你停车叫的那么大声,喉咙都快喊破了,你他妈是聋了还是瞎了,不停车还差点把老娘撞倒,你知道我老公是谁么,钵兰街的刀疤B啊,是不是不想混了!”
借着车里灯光,林言看清了黑衣女人的模样,约摸三十左右,穿衣打扮一看就是很辣的那种类型,脸上本来化着妆,被雨水一冲,花了脸,分不清颜值高低。
司机委屈的捂着脸颊,小声解释道:“车上已经有了乘客,我以为你看见了……”
“有乘客不起啊,不能停车啊,这鬼地方这么偏,下这么大雨,你不停车,我上哪去坐出租车!”
黑衣女人嗓门很大,说话更硬,看得出来,这位绝对是长期混道上的,而且地位不低,经常指挥别人,举手投足间,一副大姐头的气势。
出租车司机阅人无数,林言能看出来,他比林言更清楚,这种人社会关系复杂,惹不起。
“小姐,你要上哪,我载你先过去好了。”
“前面路口停。”
“啊?”
司机看了看前方的路,距离下个路口不过百八十米距离,就这点路,跑两步就到了,还用得着坐车,这人没毛病吧?
“啊什么啊?叫你前面路口停就眼前面路口停,废什么话!”
黑衣女人又一巴掌扇过去,司机立刻乖乖闭嘴。
“还有你,立刻给老娘滚下……”黑衣女人点指林言,正想叫他滚下车,忽然瞥见他的容颜,微微愣了一下,声音随即小了下来。
“靓仔……麻烦你坐到前面去行不行?”
“哦……好。”
林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人家这么有礼貌,就这一点点小要求,总不能不答应吧?
车辆启动,司机借着后视镜打量后座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副驾驶的林言,神色复杂。
大家都是靓仔,为什么待遇相差这么大?
就因为他年纪大上那么一些?
“停车!”
“我叫你停车啊!”
微微愣神的功夫,又一巴掌从身后扇了过来,司机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捂住脸颊,踩下刹车,停在路口。
和司机一样,林言也很疑惑这黑衣女人究竟想搞什么名堂,费尽心思拦下一辆出租车,就为了坐这一百来米的距离,这人怕不是青山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从后视镜里看见,女人并没有下车,而是拿出一部大哥大,打了个电话,说了句我就在下面路口,快点。
“她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林言和司机冒出同样的疑惑,但谁都没有开口问。
林言是不想,司机则是不敢。
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拉开车门走了进来,一上车就甩了黑衣女人一耳光,说出的话瞬间把林言给惊了:
“你他妈偷人啊,还一偷偷两个!”
黑衣女人立刻一巴掌扇回去:“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他妈是出租车司机!”
“那他是谁?”男人一指林言。
“不是司机当然就是乘客,你管那么多干嘛,手都让人砍断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去医院接手。”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男人将一只用塑料袋包好的断手交给女人,随即一巴掌甩在目瞪口呆的司机脸上:“看什么看,没看过壮士断臂啊,还不开车去医院,混蛋!”
司机都快哭了,开车这么多年,真没见过浑身是血,拿着自己断臂来坐车的。
林言心中也在不断犯嘀咕,就说坑爹系统不会那么仁慈,给他安排那么简单的任务,这才过去一个小时,就遇上这种荒唐事。
这都什么牛马?
简直就是奇葩啊!
接下来保不准还会遇上什么怪事!
出租车继续在雨中前行,司机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林言也很自觉,缩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从后视镜喵几眼,打量那两朵奇葩。
“喂,你带我去哪家医院啊?”车子行驶没多久,断手男向司机发问。
司机小心翼翼道:“大哥,你对哪家医院比较熟?”
啪!
司机又挨了一巴掌。
“熟个屁,哪间医院比较近!”
司机捂脸含泪道:“法国医院。”
“电话多少?我先预约。”
“您等一下,我问一下总台。”
司机拿起总台电话,拨了过去:“总台总台,查一下法国医院电话。”
“7878778”
挂断电话,司机一脸谄媚道:“大哥,是7878778。”
啪,又一巴掌过去。
“别那么大声,我都听到了,又不是聋子!”
断手男一只手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法国医院的电话。
林言看了眼强忍泪水的出租车司机,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这年头,老司机,不好当啊!
他又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
黑衣女人拿着一只断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断手男正在打电话。
说实话,林言挺佩服这位断手哥的。
左手被人从手肘处整个砍了下来,随便用布条卷吧卷吧,鲜血溅的全身都是,居然还这么中气十足,没有惨叫哀嚎,打人还这么有力气,这耐力和毅力也算是独一份。
换寻常人早昏死过去了。
此时,断手男打通了法国医院的电话,他对电话那头喊道:“是不是法国医院,我刀疤B啊!”
“什么,不认识我,我钵兰街的刀疤B啊,再啰嗦我找人挂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