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乌蝇哥的眼角还有些乌青,应是前两天的伤还没好利索。
他挺了挺胸:“到附近场子里收笔账,正好看见你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
“收账?收上来没有?”
乌蝇哥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我乌蝇哥去要账,哪个敢不给面子。”
“哦,前两天借我那一千块钱……”
林言伸出手。
乌蝇哥立马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正准备去的嘛。”
看了他一眼,林言没再说话。
没钱就没钱,装什么装,又不是不知道你乌蝇哥的为人。
人前显圣失败,乌蝇哥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这次收账完全是走个过场。
帐是他们场子里的帐,欠钱的人是肥九,对方是个大哥,手下马仔不少,出了名的老赖,为人嚣张跋扈。
场子里好几波人都去要过账,没要成,反而受到各种刁难。
时间久了,肥九这笔帐因此也成了场子里的死帐,坏账。
叫乌蝇哥去收账,纯属是叫他去碰碰运气,能收上来最好,收不上来大不了被人打一顿……
反正乌蝇哥这种爱惹事的小角色,哪个礼拜不让人k?
乌蝇哥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人是比较冲动,但不傻。
摆明了要吃亏的事,傻子才会去做。
正苦恼如何将这事应付过去,乌蝇哥眼睛一转,想起林言那极其变态的抗击打能力,立刻有了主意。
“我乌蝇为人向来最讲义气,你前几天帮了我,呐,别说有好事我没带着你。”
“今天这笔帐,我们一起去收,收上来后,除去给场子里的一半,剩下咱两三七分,怎么样,够意思吧?”
“没兴趣。”
为周婷婷追查凶手的事到目前为止没丝毫进展,林言现在心情很不好,压根没心思去和乌蝇哥收什么帐。
没曾想林言会拒绝得如此直接,乌蝇哥不甘道:“为什么啊,以我的机智,加上你的神勇,收这几万块简直信手拈来。”
“多少?”
见林言口风松动,乌蝇立马笑道:“五万,算上三个月利息,一共八万七千二,除去给场子里的,我们能分四万多。”
“怎么分?”
“说好的,三七分啊。”
林言盯着他:“我七你三?”
“想什么呢,是我七你三。”
乌蝇哥有些郁闷,看林言长得这么靓仔,没想到也是个不要脸的。
“五五,我就去。”
不是每个人都有马老板那般觉悟,视金钱如粪土。
对于这种身外之物,林言还是蛮感兴趣的。
不过这年头谁都不是傻逼,以乌蝇哥的德行,兜比脸干净,会那么大方分他那么多钱?
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笔账肯定没那么好收,说不定就会动用武力。
说到武力,自从跟张颠交过手后。
也不是吹,有金刚身护体,无论对方来多少人他都不怕。
除非对方有枪。
林言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金刚身能不能抗住这些常规热武器攻击。
总觉得应该能,但没敢去尝试,也没机会尝试。
“行,五五就五五,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乌蝇哥也未计较这些细节,这笔账收到就是赚到,反正他一个人是搞不定的。
……
乌蝇哥收到消息,肥九正在他看场的麻将馆里搓麻,就在九龙城寨附近的街道。
路上,林言跟在乌蝇哥身后。
知道林言不是出来混的,没有过收账这方面的经验,乌蝇对他叮嘱道:“待会儿进去,先礼后兵,听我指挥,死胖子要是不配合,就动手干他,明白吗?”
林言做了个OK的手势。
先前在红姐那憋了一肚子邪火,正好可以发泄。
……
“喂,胖子,我乌蝇肯跟你谈这么久,已经算很给你面了,你不要这么不识相。”
麻将馆内,乌蝇哥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居高临下恶狠狠看着正在搓麻的肥九,气势十足。
林言静静地站乌蝇哥身后,仔细打量麻将馆内的形势。
麻将馆生意很火,有十几桌客人。
看场的古惑仔全是肥九的手下,数了数,共有六个。
再加上肥九……林言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再不用枪的情况下,对付这几个人……
他应该不会有危险。
至于乌蝇哥有没有危险,他就不知道了。
视线在肥九和他马仔身上转了几圈,重点是裆部和腰间,确认没人携带枪支后,心里顿时有数。
接下来,就看乌蝇哥的表演。
肥九叼着烟,压根就没把乌蝇放在眼里,自顾打着麻将。
身后,肥九的几名马仔盯着乌蝇哥和林言,眼里尽是嘲讽。
这下乌蝇哥不干了,他这辈子最恨别人瞧不起他。
“砰!”
一巴掌用力拍在麻将桌上,乌蝇瞪大眼睛怒道:“我乌蝇虽然名声不够响亮,但也绝非浪得虚名,是我老大告诉我做人要深藏不露。”
他手一挥,外套滑落,露出肩膀上的肌肉。
“湾仔的飞机你认识吧,他欠了我们场子一千六百块,只不过拖了两天……现在不仅飞不起来,还要天天坐轮椅。
这件事就是我乌蝇亲手办的。”
肥九抬眼看了乌蝇一眼,冷哼一声:“你少在这唬我,飞机算他妈什么货色,也配跟我比?
我告诉你,我肥九出来混,向来没有还钱这个习惯。
和联胜那个黑熊够拽吧?现在也变成小鸡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他来找我收账,被我打的五官不全,现在只剩下一只眼。”
肥九缓缓起身,向一旁勾了勾手,很快有马仔拿来一根雪茄,放在他嘴上,为他点上火。
往乌蝇哥脸上吐了口烟,肥九冷笑道:“你他妈才出来混几天,毛都没长齐,居然找我收账,谁给你的胆子?
我肥九身上的刀疤,比你的脚毛还多啊!”
“干!我大哥身上才三条刀疤,我不信你比他还多!有的话我把自己给阉了。”
“你阉啊!”
肥九扯开衣服,肥嘟嘟布满刀疤的身子立刻展现出来,乌蝇哥当即哑口无言。
“这……”
怪不得这个家伙的帐这么难收,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惹。
林言在后面打了个哈欠。
听他俩说了这么久,他都快睡着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肥九是个纸老虎,也就叫的凶。
不然他这么多小弟在这,早干他们了。
于是忍不住靠在乌蝇哥耳边小声道:“谈了一个多小时,什么时候结束,我有点饿了。”
“刚才只是开场白,你在等一等,注意我手势。”
林言忽然道:“能不能让我跟他说两句?”
乌蝇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
林言从乌蝇哥身后走到肥九面前,轻声说道:“肥九是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把钱还给人家,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早点洗洗睡,不好吗?”
“你他妈从哪冒出来的,敢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这么说,你是不准备还咯?”
“你叫我还我就还,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再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嗬……”
在我面前装逼是吧?
林言笑了笑,脸色猛然一变:“我他妈是你二大爷。”
“砰!”
一把摸出藏在衣袖中的啤酒,狠狠照肥九脑袋上招呼,当即给他开了个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