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一群身材很火辣的小姐姐正在跳着女团舞，包裹在露脐装与短裙中的完美身材，在猩红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她们每一次扭动躯体，每一次舒展身姿，都会引发台下无数痴男怨女的山呼海啸式的呐喊。可惜此时的橘子却无心欣赏，因为他即将要面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大坎——上台演出。

“喂，橘子，你看那个穿黑色短裙的小姐姐，身材巨好，我准备去找她要联系方式，你待会跟我一起，做我的僚机。”悟空一边一动不动地拿手机录着视频，一边和橘子分享着他的作战计划，但是橘子处在宕机状态，没有回答他。

过了几秒，悟空还是没有听到橘子的回应，便收回手，晃了晃身边的橘子：“喂，咋了你，怎么还陷进去了，我警告你一会儿可不准和我抢啊。”

“啊，怎么了？”橘子终于回过神来，拿起眼前的杯子，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你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在状态的样子。”悟空有点担心地问道。橘子今天很不对劲吗，从演出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出冷汗，然后频繁的去卫生间，现在嘴唇还有点发白，莫非。。。

想到这，孙悟空看向橘子的表情从从担心瞬间变为同情，关切地问道：“你肾虚吗？”

“咳咳咳。。有病吧你，你丫才肾虚呢。”正在喝水的橘子听到这话之后差点被呛死，实在是悟空的脑回路太过于清奇了，真是啥都敢想。

为避免悟空的思维向更远的地方飘逸，橘子立刻解释起来：“马上要上台了，有点紧张。”

“紧张？没搞错吧，你琴弹得那么好还紧张。”悟空狐疑地看着橘子说道，他可能还是觉得生理的不适放在此刻更为合理。

“。。。。”橘子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手里的杯子，看样子在拼命集中注意力，不去想表演的事。

“安啦，你平时练得那么刻苦，肯定没问题的。”刘备地安慰道，作为一名资深的摇滚玩家，他十分理解橘子的心情，但是这种事还得自己去调整，他只能祈祷橘子一会儿能克服恐惧，扛过演出。

“哈哈，但愿吧。”橘子微微一笑，目光随即聚焦到跳舞的女孩们身上。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泛舟乐队候场的时候了。后台房间里，泛舟几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接下来的演出，畅想着台下观众们的反应，只有橘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扫着琴弦。

“怎么了橘子，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好。”靳钵盂注意到独自发呆的橘子，上前问道。“有什么心事吗，你可以和我说说。”

“紧张啊，我以前演出的时候翻过车，现在我貌似又感受到那种感觉了，真怀念啊，马上又要上台了。”橘子故作轻松的回答道，想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方式来掩饰一下内心的不安，不过并没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靳钵盂能明显地感受，橘子扫弦的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那时的你可能准备的不是很充分，但现在不一样，你练琴练得那么辛苦，肯定不会出问题的。”眼见队员心理状态不稳定，靳钵盂只好暂时充当起了心灵导师的工作，对橘子不断地进行着话疗。

这时，晚会的工作人员进来招呼泛舟乐队出去准备，这个节目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

靳钵盂见状，最后对橘子嘱咐道：“既然上了就不要怕，怕，你就会输一辈子。”

看着靳钵盂难得正经起来的样子，橘子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拍了拍靳钵盂的肩膀说道：“安啦，我是去演出，又不是综合格斗，看我秀翻他们。”

主持人的声音想起，橘子等人连忙跑到红色的幕布之后，和道具组的人一起将架子鼓和键盘搬了出来，然后快速地整理着自己的设备，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随着主持人报幕声的结束，面前的红色幕布被缓缓拉开，礼堂顶部中央的灯随之熄灭，舞台两侧的散光灯亮起来。橘子朝台下看去，但是他的视线已经被白色的灯光填满，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对，就是这种氛围，和当初舞台事故时候的如出一辙。虽然看不到舞台下的观众，但是那种同时被许多人注视的感觉还是不好受啊，那天的场依然在橘子脑海中挥之不去中，不断地闪回影响着他。稳住，橘子，这是泛舟乐队的首秀，咱可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橘子稳了一下心神，和悟空对视了一眼，便开始弹起了前奏。他想像往常一样，随着节奏动起来，只是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两脚宛如树根一样，狠狠地嵌在舞台上，任凭橘子怎么使劲也无法挪动分毫。

“用我的疯狂燃烧我的血液

无所畏惧在这冰冷的世界

虚假的嘴脸从不给他机会

倔强地活着直到灰飞烟灭

每一次在荆棘中重生

每一次不顾一切”

听得出齐德龙也有点紧张，刚开始进歌的时候有点跑调，到了预副歌的时候才好起来，不过无伤大雅，台下的观众应该听不出来。橘子僵硬地扭过头，往其他几人的方位看了一下，好家伙，都搁原地拄着呢，看来紧张的不止他一个。

“我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

在这并不完美的的世界

在最美丽的瞬间

让我紧紧拥抱信念”

副歌这段齐德龙用的是那种嚎叫式的音色演唱，橘子刘备和悟空帮忙和声。能感觉到硬摇给观众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他们大多数应该是从没接触过这种唱法，主唱的声音一出，台下顿时惊呼连连。彼时的散光灯打出的灯光已经很弱了，橘子能清楚地看到有好多观众都掏出了手机，开始录起视频来。

等等，我能看到观众了。橘子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的腿貌似能动了，不过这并不是他人为控制的结果，应该是生理不适，但是箭在弦上，橘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奏。

第一首歌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乐队几人都没有发生重大的失误，这让靳钵盂很欣慰。接下来还有一首歌，中间齐德龙会说一点承上启下的话，他们正好可以趁此空档好好缓一下，回回神。话说回来，齐德龙有准备过这个吗？

“大家好，我们是泛舟乐队。”齐德龙往前走了几步，望着台下的观众大声喊道，然后收获了热烈的掌声和无数“泛舟牛逼”的叫好声。

“喂，接下来要说什么。”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准备着下一首歌要用到的音色的时候，齐德龙捂着话筒后撤了几步，神色匆忙地向大家问起来发言内容。

“王德发。”橘子等人都被齐德龙这一举动惊呆了，还有那么多观众看着呢，众目睽睽之下寻求场上嘉宾的帮助不太合适吧。

观众也懵逼了，他们在干嘛，是在讨论演出曲目吗，这种东西不是定好的吗，难道还能临时改，嗯，果然摇滚，就是刚刚涌上头的激情有点不连贯了。

“大哥，忘了说啥你就直接开始呗。”刘备被这一出雷得外焦里嫩，连声催促道。

齐德龙挠了挠头，回到舞台中央，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说道：“我忘了我要说啥了，那就直接下一首歌吧。”

还好都是一个乐队的兄弟，大家都对彼此间歇性抽风的精神状态有一定的了解，马上便开始了演奏。还有一个好消息，齐德龙整了这么一手之后，大家都不紧张了，反正就这情况看来明天肯定要上表白墙被吐槽了，那还在乎观众干啥，艾瑞博迪浪起来。

在悟空和段誉的伴奏下，橘子开始演奏起了前奏的solo，婉转而华丽。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一个毫无杂念的状态，专心致志地拨着琴弦，虽然就这么俩乐句他还能给弹呲好几个音，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台下的观众听不懂，听着爽，而且还跟着摇。

“终于学会放下所有

轻盈的去行走透过枷锁

去看一句沉默的背后”

齐德龙唱完这一段之后就拿着话筒走下了舞台，没办法，大家都坐着看演出太无聊了，因为是在礼堂，又没法让他们搁座位上蹦，所以他只好去观众席互动了。

“再也没有任何理由

该去的不挽留

最美好的年华随着运河流走

在这片静默中

不会再响起空洞的赞歌”

这时候就看出胖子唱歌的优势了，肺活量就是强，从台前连跑带走地到了观众席中央，居然都不带喘的，一直在稳当当地输出华丽的音色，可以说是相当专业了。

“逃出这回忆的漩涡

所有遗憾转瞬成空

我们终将一无所有

在孤独的世界回了头

不过一首挽歌”

又到了嚎叫音色的时间，这部分真是咋听咋上头，大概是因为近距离观演感染力比较强的缘故，观众席后方的位置站起来好多人，隐隐有一种摇滚现场的感觉。

“恍惚在时代的路口

淹没仓惶人流再也没有

爱与被爱的东部王国”

齐德龙返回舞台的途中，刘备接替他继续唱歌，趁这个机会，也过了一下主唱瘾。其实刘备唱歌也蛮不错的，只不过志不在此，毕竟也是练过舞蹈的人，不弹个贝斯可惜了。

“是否曾珍视的冲动

还值得余生守候

是什么让我们

如此疏离而冷漠”

第二段歌唱完，齐德龙刚好回到舞台上，将话筒装到中间的麦架上唱起了预副歌。

“在永恒沉默中

祭奠到来之前终结的梦”

紧接的是重复的副歌，然后是一段骚气的间奏solo，依然是由橘子弹奏的，不过这次就稳多了，如德芙般丝滑地顺了下来，效果十分完美。

“逃出这回忆的漩涡

所有遗憾转瞬成空

我们终将一无所有

在孤独的世界回了头

不过一首挽歌”

到最后的结尾处，几个人全然不顾观众们异样的眼光，在台上跟着音乐疯狂的摇晃着，先别管观众试听效果怎么样，这哥几个是真的演过瘾了。

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橘子也渐渐恢复了神志，出壳的灵魂再次回归肉体，汗水从额头流了下来，滴到已经被他剌得有些发热的琴弦上。他看到了台下高声呐喊的观众们，看到了正伸长胳膊拼命地比着金属礼的唱街乐队，看到了在舞台一旁为他们鼓掌的靳钵盂，还看到了以前在舞台上手忙脚乱的自己。

“喂，橘子，发什么呆呢，咱们得谢幕了。”刘备的声音将橘子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泛舟乐队的六个人放下乐器，走到舞台中央，搭着肩深深鞠了一躬，宋温暖还赶在幕布合上之前把他的鼓棒撇到观众席那边。

红色的幕布再次合拢，橘子等人把设备归位了之后，就去找靳钵盂汇合，离开了舞台。

“诶，是不是接下来就没咱的事了。”段誉突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嗯哼，然后就是靠到演出结束，咱们把东西都拿回社团就行了。”靳钵盂点了下头说道。

“要不明天再拿怎么样，反正这地方又不锁。”宋温暖提议道，然后就看到几个人心默契地笑了起来。

“哦，我好像懂你什么意思了。”橘子心领神会地说道，好不容易演完了，那按照咱们滚圈传统惯例，不得整点啊。

“小芙蓉走起。”

本文歌曲：

丝绒公路《勇往直前》

丝绒公路《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