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打出一道长生气,想要用长生诀的真气,将李建成的脏腑弥合。
毕竟李建成的身份极为特殊,他若是活着的话,还能和李世民明争暗斗,牵制他的势力扩展,不至于让李阀彻底归李世民掌控。
可很快,王重阳就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李建成的脏腑已经彻底碎裂,就算长生气也只是暂时延缓他的生机流失,不能彻底让其恢复。
“救……救救我……我是未来……的皇帝……不能死在……”
看到王重阳摇头。
李建成眼底露出绝望之色,心绪激动之下,更是不断的剧烈咳嗽起来,隐有脏腑碎片,随着破碎的气道涌出,脸充满了痛苦的神色。
此时,就算孙思邈亲自前来,也无法将他从阎王爷那儿救回来。
“再这么下去也是痛苦,就让本帝送你一程吧。”
向雨田轻叹了一口气,挥手一掌,将李建成的心脉彻底震碎,了却了他的生机,也解去了他的痛苦。
“邪帝可还要继续下去?”
王重阳抬眸看着向雨田。
“这里不是交手的地方,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本帝自会前来找你,至于邪帝舍利,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反正那东西对本帝也无甚大用处了。”
向雨田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形飘忽如鬼魅,很快就消失在宝库中,只留下几句话飘荡在宝库的长廊之中。
向雨田离去后不久。
王重阳也将邪帝舍利收起,转而离开杨公宝库,回到了钟楼之。
“道兄和人交手了?”
宁道奇看了王重阳一眼,敏锐的感觉到他体内气血流速加快,似是与人动过手,而且对方还是个顶尖高手。
“贫道方才进入杨公宝库,和邪帝向雨田见了一面。”
王重阳也没有隐瞒,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寇仲得知李建成死在宝库中的时候,心下也是一惊,道:
“原来李阀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李世民和李元吉在前面拖着杨广,李建成则去探明杨公宝库的下落?”
宁道奇也捋髯道:“迟则生变,李阀既然发现了杨公宝库,那么就意味着别人也可能发现,继续拖延下去,只会白白为他人做嫁衣,我们还是尽快动手为好。”
寇仲道:“我已经让行之和媚媚按照机关图的路线,在城外安排了大队人马守候,只要宝库内的金银辎重运出城外,他们就会立刻将其转运回竟陵。”
“也好。”
王重阳点头道:“现在杨广已经被拖住,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否则等他们倒开手,我们反倒行事不便了。”
几人商讨之后。
又回到了后花园的枯井旁。
可这次。
后花园内却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十几个貌美如花,身着白衣的绝美女子持剑而立,尤其是站在前面的三女,相貌似乎是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似的,仅在细微地方有些差别。
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手中还拎着一口宝剑,仰望着星空,虽因背对而见不到他的容颜。
众人仍可从他不动若磐石的姿态,感到他对夜空的深情专注。
“奕剑大师傅采林?”
王重阳眉头微蹙,没想到邪帝向雨田刚走,竟然又来了一个劲敌。
果不其然。
看到那个男子,宁道奇不由大笑道:“没想到傅兄竟然也不惜万里,从关外来到了长安,宁某有失远迎,还望傅兄见谅。”
“自从次一别,已经十载未见,宁兄还是风采依旧。”
傅采林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出人意料的面孔。
尤其是寇仲等几个年轻人。
他们先前看到傅采林那魁伟完美的背影,又听到他充满奇异魅力的动听声音,在配那三个美女的花容娇态。
俱在心内想着他应和王重阳一般,有着一张温润如玉,至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孔。
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傅采林的面孔绝对称不俊美、甚至长相可以说是古怪而丑陋,他有一张窄长得异乎常人的脸孔。
五官无一不是任何人都不希望拥有的缺点,在这张脸,更像全挤往一堆似的,令他额头显得特别高,下颔修长外兜,弯曲起折的鼻梁却不合乎出例的高耸巨大,令他的双目和嘴巴相形下更显细小。
幸好有一头长披两肩的乌黑头发,调和了宽肩和窄面的不协调,否则会更增别扭怪异。
“不过傅兄此次却不该来中原。”
宁道奇叹道:“傅兄寿元已过百岁,依宁某来看最多不过还有三年光阴,大限即至,此次前来中原若是再伤及元气,怕是难过百日,又何苦来哉。”
“生死於我不外乎过眼烟云,每一个生命的存在,都是在永无休止的生长和衰败中燃起的火花,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生与死又有何区别?”
傅采林轻轻开口,一双眸珠灵动如神,仿似夜空最明亮的星星,恰到好处的嵌进眼眶内,显得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那傅大师此次前来中土,也是为了夺得杨公宝库?”
王重阳淡淡开口。
然而,不待傅采林说话,他身旁的一个白衣女子就率先开口:“这杨公宝库是我师姐先发现的,本就应该属于我们。”
听到这话,寇仲的眉头立刻皱起,道:
“姑娘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宝库的财富是杨素留下的,建造者是鲁妙子大师,如今埋在杨广的长安城喜,独孤阀的西寄园之下,现在又被我师尊破开机关,高句丽远在关外,怎能与这宝库扯关系?”
“小贼……你找死!”
女子被寇仲激得俏脸煞白,仓啷一声,长剑出鞘,纵身便向寇仲攻来。
寇仲也丝毫不惧,井中月闪过一道黄色月芒,刚想出手接招,侯希白却一摆手中的美人扇,身形如鬼似魅,飘忽无定的迎了去。
“小仲先歇片刻,让希白来陪这位姑娘过几招就是。”
侯希白身负花间派武学传承,又得石之轩亲传不死印法和不死幻,功力早已非当日可比,不过须臾之间,就避开那女子的剑锋,绕到了她的身后,手中美人扇轻轻点出,在女子脑后的风府穴一触即收。
女子霎时呆愣当场,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干脆,要知风府穴乃是人体死穴之一,侯希白只要稍吐内劲,她就会瞬时毙命。
谷“姑娘,承让了。”
侯希白拱手淡笑,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老侯,干得漂亮!”
跋锋寒竖起大拇指。
傅采林也面露赞赏之色,道:“君嫱,这回你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平日不专心练功,遇见邪王的不死印法,又岂能占得便宜,还不谢过侯公子手下留情。”
侯希白忙拱手道:“傅大师言重了,这位姑娘的奕剑术出神入化,希白也是获益匪浅,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哼!”
傅君嫱粉面含红,狠狠的瞪了侯希白一眼。
这时,傅采林看向王重阳和宁道奇,叹道:
“傅某自知时日无多,大限即至,在下虽然无惧生死,然傅某若去,朝中将无人压制盖苏文,彼时新罗、百济、高丽三足鼎立的局面,将会立告冰消瓦解,战火会蔓延至辽东半岛每一寸的土地。”
“不过傅某也知道,这是无可改变的大势,自古以来,始有大乱之后,方能迎来太平岁月,但这必须在没有外族的干预下始能出现,两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重阳和宁道奇互相看了一眼。
心中清楚。
傅采林此次前来中土,杨公宝库只是个借口,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让中原大乱,只有中原乱了,方能保得辽东的安危。
至于如何引起中原大乱,恐怕就只有借助突厥之力了。
想到这里。
王重阳扬眸看向高处,道:“久闻武尊毕玄的炎阳奇功,乃是天下第一阳刚武学,今日不知能否见识得到?”
“哈哈哈……”
一阵苍凉豪迈的大笑声从远处天边传来。
夜空中陡然出现了一轮烈阳。
一道伟岸的身影踏空而来,身后热浪滚滚,如海如潮,仿佛一颗流星飞泻,顷刻间就从天边来到了后花园方。
此时。
西寄园前厅也斗的如火如荼。
杨广将天魔功御使的出神入化,同时邀斗李神通,阴后祝玉妍,辟尘荣凤祥,天君席应,胖贾安隆,倒行逆施尤鸟倦六大高手。
更令人称奇的是,以一敌六,他竟丝毫不落下风,方圆数十丈之内,皆充满了断石分金的气劲,外人根本无法插手其中。
独孤凤和独孤策兄妹俩,则是对了李世民,李元吉兄弟。
尤楚红也发现了后院的变化,却碍于宇文伤的冰玄麒麟劲,无法脱身前去应付。
……
“道长好生敏锐的感知,毕玄尚在数里之外,竟然就被阁下感觉到了气息。”
迷蒙的月色下,一人卓然傲立在半空,双手背负,一团烈阳罡气如浮在身后,神情悠闲自在,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
看去只是三十许间,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仿佛暗中统治草原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
高挺笔直的鼻粱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
武尊毕玄!
此人便是域外武林的第一高手,也是整个突厥部族的不败神话,只要有毕玄在世,突厥就不担心会有人侵犯草原。
四大宗师齐聚一处,彼此的气机相互纠缠,竟奇特的笼罩成一张大网,向四周蔓延而去,寇仲等人修为虽然不错,却也难以抵挡。
“小仲,去井下。”
王重阳漠然开口。
寇仲始反应过来,立刻带着徐子陵和侯希白,还有跋锋寒三人纵入井下。
傅采林也开口道:“君绰,你也带着师妹们去下面暂避,莫要与少帅等人发生冲突。”
“是,师父。”
傅君?是大师姐,也是傅采林最得意的弟子,自然能看出来,眼前这种场合,不是她们能参与的,留下只会给傅采林平添烦恼。
而且傅君?也早就探知了杨公宝库的下落,很快就沿着密道,进入了宝库深处,和寇仲等人在石室内相互对峙。
轰隆!
忽然,uu看书 .uukanshu. 一声裂帛般的巨响传来,四大宗师的气机再难以维持平衡,终于爆发出了一股强悍的力量,将整个后花园都夷为平地。
武尊毕玄从高空落下,立在傅采林身旁,大笑道:“真是痛快,自从当年和德言放手一战后,就再无遇见此等对手,今日却得遇三人,老天真是不薄毕玄。”
王重阳问道:“毕武尊此次前来中土,想必是和傅大师结盟了?”
“不错!”
毕玄坦然道:“毕玄已经和傅兄结为了盟友,平分杨公宝库,事后我突厥将会出兵中原,让傅兄再无后顾之忧。”
宁道奇在旁道:“傅兄所担忧的是自己去后,辽东陷入内斗,既然如此,宁某愿为傅兄凭此后患,出手除了那盖苏文如何?”
“不可。”
傅采林摇头道:“中原,塞北,辽东三地,数我高丽地域最小,兵力匮乏,环境恶劣,且内斗不断,只有彻底解决内斗统一国力,才能与中原和突厥相抗衡。”
“傅某虽然看不惯盖苏文的作风,但他已经成了统一高丽的希望,这种事只有一方面心狠手辣,一方面又懂恩威并施的他方能办到,所以傅某不会让人伤他分毫。”
“那看来今日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王重阳轻叹一声,道:“此战无关个人恩怨,为的只是各自心中夙愿,两位尽管出手就是,贫道和宁兄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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