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凑近秋水的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
秋水顿时脸都吓白了,“你给殿下酒菜里下了药?这可是......”
云暖捂住她的嘴,让她赶紧收拾,废话少说.
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秋水刚要数落几句,余光看见窗外的月光好像被一道黑影遮挡了一些。
她擦亮眼睛看过去。
那清冷的影子,笔直地立在窗前。
要死了.....
秋水朝云暖眨着眼睛,奈何黑暗里根本看不出她的暗示,云暖继续直话直说。
“哼,算那狗东西走运,要不今晚他要是敢去我房里,我非得弄死他。”
秋水想上去捂住她的嘴,怎么几日不见,小姐啥本事没学会,牛皮倒是吹的不错。也不知道她打算拿什么弄死别人?
不过此时,秋水只能明哲保身。
她带着哭腔,拉住云暖的手,“小姐,晋王殿下对您真心实意,您可不能背叛他。”
云暖:“.......”
真心?狗屁的真心。她要离开,去荆州。
秋水见云暖无动于衷,继续摇着她的手臂,“您不能抛弃王爷,要走您一个人走,奴婢不会离开王府的。”
云暖白了一眼,啧啧两声,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不要废话了,再不走,那家伙知道我给他下药,扒了我的皮,顺带也抽了你的筋,”
秋水哭唧唧,“不会的,王爷眼睛是雪亮的,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他是天底下顶好的人.......”
云暖闭了闭眼,才几天,这丫头就被秦湛收买了。
“可惜秦湛不在,否则不给你升职加月钱都对不起你这顿马屁。”
她摇了摇头表示无语,这才发现窗外站了一个人,那人就是烧成灰,她都能一眼认出。
怪不得秋水如此反应。话说她也太没良心了,怎么能为了自己而置她于不顾?
云暖眼珠子直转,明明给他下了药,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被他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
云暖将包袱悄悄地往秋水床上一扔,那里面可都是这两天她顺手牵羊和巧取豪夺得来的全部家当。
她极不情愿地走到秦湛面前,故意带着感动的声音,“王爷,您是来接我回去的吗?这院子离暖云阁有点远,我正求秋水送我呢。不信你问秋水……”
做贼心虚的人话特别多。
她回头指着秋水刚刚站立的地方,只是哪里还有人?!
早就躲得无影无踪。
云暖一脸茫然,和秋水姐妹情深在秦湛的威压下不堪一击。
这时,秋水双手合十躲在屏风后,嘴里念叨阿弥陀佛,心里默默祈求小姐的原谅。
她知道秦湛不会为难小姐。
在她看来,秦湛对小姐其实很好的,在云府,小姐是庶出,没几个人能看得上她,秦湛是个例外,虽然从来没表现过好感,但也没贬低过。
小姐来到云府过的还算自由,完全是因为他三番五次的暗示。
只是小姐太纠结他和太子妃从前的关系而忽视了他的好。
云暖面对秦湛的气势,还要忍受秋水的抛弃,顿时没了主意。
只能咬住她来秋水这里只是叙旧。
“这月黑风高,我一个人真的不敢回去。”云暖声音小了不少,只字不提什么药啊,酒啊。逃跑啊。
秦湛单手背后,仰头看着明月,“你趁着夜黑风高过来时,怎么不怕?”
云暖:“.......”
“怎么?想抛弃本王,跟你的大黄远走高飞?”
他不能表露自己已经知道大黄是狗,要是云暖知道他弱智地派暗卫去寻这个人,准要笑死。
云暖双手撑在窗台上,裂开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给人莫名的喜感,“王爷说笑,大黄早就投胎去了。我.....”想起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投胎没投成,要不真的和大黄私奔黄泉。
“自己乖乖出来,免得本王进去拎你。”秦湛的脸消失在窗外。
云暖探出脸,看见秦湛站在门口等着她。
真是烦死了,居然没有药晕他。
她没从门,而是以进来的动作,翻窗出去来到秦湛面前。
此时,秋水已经点起蜡烛。
屋内亮堂起来。
云暖心里还惦记她那包家当,等秋水看见自然会替她收起来。
跟着男人走了几步,屋内传来秋水的喊声,“小姐等等......”
云暖眉头一皱,心想秋水不会看见包袱,要当着秦湛的面还给她吧?
应该不会,她不可能那么傻。
秋水从窗户探出头,手里举着包袱,“小姐,你的东西落下啦!”
云暖:“.......”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站在那里挤眉弄眼,“你搞错了,那不是我的。来找你叙旧,带什么包袱?”
说完还朝秦湛尴尬地笑了笑。
秦湛深邃的眸子如苍穹一样,满脸写着:你说的话对得起这身劲装吗?
叙旧还有这么穿的?
秋水‘哦’了一声,直接从包袱里摸出来一样东西,借着月光看了半天。
那绿松石项链发出冷淡的光芒。
“这么好看的东西也不是我的啊,是谁落在我这里了?”秋水自言自语。
云暖长叹一口气,低着头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项链塞进包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蠢驴。”
秋水眨着眼睛,一脸懵懂,“小姐,你不是说不是你的吗?”
云暖理也没理她,气呼呼地朝前走了。
秦湛跟在她身后,皎洁的月光打在她娇小的身姿上,别有一番味道。
竖起的头发象马尾一样在背后扫来扫去,看起来挺可爱的。
“云暖......”
云暖顿住脚步,这个声音仿若隔世。
她缓缓回头,将包袱换了个肩膀,“干什么?”
秦湛立在原地,月光如玉一泻千里,也温柔地落在他脸上。
满园的暗香从四周围拢过来。
他目光随意投向别处,“以后你若再敢逃,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有,深更半夜只能跟本王叙旧说新,不准找任何人。”
女的也不行。
云暖真的很迷茫,这怎么和他认识两世的男人不一样呢?
跟他叙旧?
叙什么?叙前世他对她的冷淡和绝情?还是叙今生他对她的嫌弃和疏离?
“我跟王爷没什么好叙的,王爷就算打断我的腿,我也要逃,毕竟命比腿重要。”
不想多废话,云暖很快将秦湛甩在身后,消失在花园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