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金箍棒轰然倒下，整朵巨莲瞬间被砸散了一半，一柄柄飞剑似多米诺骨牌一般坠下。

“聚！”蓝喻之眉头紧锁，手中法诀一指，不论是落地还是堪堪维持住莲花形状的飞剑，全部倒飞而回，组合成一柄擎天巨刃，自下而上迎向如意金箍棒。

“铮！”震耳，令人牙齿打颤的金属颤动声。

“噼里啪啦！”如意金箍棒砸碎了巨剑，一柄柄小飞剑似暴雨倾盆，落得到处都是。

“轰隆隆！”如意金箍棒落势不减，将地下实验室位于地表上的建筑砸成了一片废墟。

公孙舞瞧了一眼向侧边飞避的蓝喻之，单手向上一托，虚握一挥，如意金箍棒立时拔地而起，横着砸向蓝喻之。

“轰！”又是震天动地的巨响，当如意金箍棒光芒一闪变回普通大小时，地上多出一个口径不大的数十米深坑，底部蓝喻之乱发遮面，衣衫破损，多处被鲜血染红。

“师叔！”

“老祖！”

艮土和粗眉毛大叔以及其他修士急速飞去，粗眉毛大叔施法将蓝喻之从地底下挖出来，并喂下丹药，艮土和另外的修士紧紧护在周围，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一旁的公孙舞。

公孙舞凭空掏出一个蜜桃，在胸口上擦了擦，接着咬了一口，“一个个什么眼神啊，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艮土咬着牙，脑子里充斥着想要冲上去的强烈情绪，却碍于公孙舞的力量，不得不强行用理智压制冲动。

颛一在艮土体内无神地看着公孙舞，他在听到何为世界级魔物后，便陷入了沉思。这场战斗虽说有趣，但对于他而言，结果并不具备实际意义。

“彩衣说一切源于多世界相撞，蓝喻之说万事万物都是无数因果的集合体，亦可用数字与信息表达，粗眉毛大叔说世界级魔物会影响世界轮回后的走向，那咒灵会变成鬼怪是何缘故？光之律法呢？”

“咒灵变异，咒灵变异，咒灵变异”

画面定格，再次睁开眼睛时是一个阴沉的雨夜，四周死一般寂静，没有一间房屋亮起灯火，整条街上唯有艮土和蓝喻之两个人。他们都穿着黑色雨衣。

“这里不是吞玄城，也不像女脩朝境内！”颛一立马从建筑风格上做出了判断。

艮土抓了下湿漉的刘海，“师叔，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那些咒灵明显是变成了不属于当下世界背景的鬼魂！”

蓝喻之捶了捶胸口，似乎想要咳嗽，“还记得我给你讲的宇宙因果论吗？这个问题，用因果一词，你怕是不太好理解，我们换成数据。但在解释这个之前，需要先给你讲解一下宇宙泡泡假说。”

“知道知道，”艮土接话说，“宇宙是个巨大的泡泡嘛，我听过！”

“嗯，”蓝喻之点了下头，“准确说，一个泡泡是一个世界，有多少个泡泡就有多少个世界，这是多元世界。而这些巨大的泡泡，并不是完全一样，一些泡泡内游荡着许多小泡泡，我们称之为宇宙，也就是多元宇宙。”

“和我听到的不一样啊！”艮土说。

“这是在遇到无限空间后，几个老家伙一起多次讨论并重新定义的，我们怀疑无限空间便是这样一种含有众多小泡泡的巨大世界泡泡。”蓝喻之咳嗽了一下，“难以想象是不是，如此推断下去，无限空间则是一个无比超前的强大文明。”

“这个暂时不多说，”蓝喻之顿了一下，望了某个方向一眼，“接着再说我们一直想要完成的世界结构理论，这个理论尚未建设完成，此中有一种假定，基于宇宙因果论基础上，将宇宙、将世界看成是一种不断相互交换信息的系统。跟上思路没？”

艮土点了点头。

颛一同样很专注。

“如果将世界将宇宙比喻成是相互交换信息的系统，你想一想平时玩的游戏机，想象一下两个装载了不一样游戏的游戏机撞在一起，不同游戏的人物跑到了一起，红色游戏机的部分人物跑到了蓝游戏机，蓝游戏机的部分人物跑到了红游戏机。”蓝喻之一指点出，一道剑光刺出，灭掉了一个从房屋内冲出来的鬼影，“像不像是穿越到了异世界？”

“像！”艮土说。

“再假设，这些角色人物是游戏系统内固定的，无法接受外来角色的数据，那些外来的人物角色便抢占了原本角色的位置，像不像是眼前咒灵们发生的事情？”蓝喻之没等艮土回答，“我们称之为入侵，是世界泡泡相撞产生的众多灾难之一，除此之外，已知的灾难还有投影、镜像、裂痕、重叠。解释一下就是街道上出现能看到却不能触摸到的古代事件现场，遇到一模一样的自己，冒出纯虚构生物等等。”

“你看天空，明明是白天，却见不到太阳，整颗星球范围都见不到。对于这颗星球所在的星系而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现象，除非谁把太阳炸了，但炸了太阳，这颗星球也逃不了。这种明显违反了客观规律的现象，往往是崩溃的前兆，意味着至少两个，或以上的宇宙要毁灭了。晕了没？”

“也不是很晕，”艮土咧着嘴笑，“师叔讲得好，非常简单明了！”

蓝喻之瞥了一眼艮土，“学会对付师叔了是不是，表面懂不算懂，好好学习，平时多看些书，不要相信某些古修士小说那一套，主角闭个多少年关就能领悟大道便能天下无敌了。殊不知世界发展神速嘛？或许真有那种天才，比如发明了文字，创造了语言，开创了数学这类人的确具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天赋，但也仅限于此了，远远称不上大道。所谓领悟大道，其实就是求知的过程。你眼中的世界有多大，你的道就有多大。打个比方，一个修士连自家星系天体运行原理都搞不明白，他的认知水平能达到多高？原始修士刚刚搞出空手搓火球，以后打猎不用扔石头，可以扔火球了，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大道！唯有懂得越多，探索得越多，才能越发意识到世界到底有多大，自己到底有多渺小。一个人愈发觉得自己变小了，世界愈发变大了，大多是由于在进步的路上。而一个人一旦认为自己领悟了天地大道，普天之下舍我其谁，多半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如青蛙坐井观天，被愚昧无知蒙蔽了双眼，见识浅薄，入了歧途。”

艮土擦了擦额头，也不知道是水是汗，“师叔教训的是！”

颛一冷静地放空了一会思想，稍后开始整理蓝喻之的话。他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做个各种乱七八糟，或着边际，或不着边际的假设。而从彩衣嘴里得知世界相撞后，则相对有了框架，出生在社会通讯网络发达年代的他，不只一次大胆的将一切比喻成信息，世界比喻成系统，脑洞看似是大了点，但确确实实能解释通一部分现象，相比于众多漫无边际的瞎想多少也显得有理有据。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真的贴到了一丝方向！

就是他没有理论基础，许多地方想得不够严谨，不太正确，也太想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