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抚摸少女的头发,暂时安抚住了蠢蠢欲动的少女,吴畏露出轻松的笑容。如果是从前,面对这几名黑衣壮汉自己还要紧张一下,但现在有神秘少女这张王牌,凭借她那神乎其神的身手,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什么风险,这样想着他觉得去见见薛朝义也好,于是便点头同意。
他却没注意到,当贝拉提到薛朝义的时候,马克的眼睛一亮,抬头诧异的望着贝拉,而后者忽然恭敬的向着马克行了一礼。
跟马克告了声歉,吴畏便拉着少女跟随贝拉离开了吧,外面早有几台豪华轿车等候,在贝拉的邀请下,吴畏与少女登上了一台加长豪车,与贝拉对面而坐。
路上贝拉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老板曾经给了你一枚筹码,能给我看看吗?”
吴畏想到那天在赌场,薛朝义最后向自己抛来的那枚筹码,因为筹码的面额很而且事后小姨也说这不是他们赌场的筹码,所以被吴畏揣在了身上。
想到这里,吴畏从口袋里取出筹码,先是仔细的看了看,筹码与金碧辉煌的筹码没有太大的分别,只是比正常的筹码略重,也没看出什么古怪,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将筹码递给了贝拉。
贝拉接过筹码,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又递了回来,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叮嘱道:“好好保管吧。”
“莫名其妙”吴畏腹诽了一句,随手将筹码塞进了口袋。
很快车子便来到了一处位于金阳市郊外的豪宅之中,在贝拉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薛朝义。
薛朝义此时正坐在客厅中,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睡衣,见到吴畏后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亲切的给了吴畏一个拥抱。
“这位是。。。。”拥抱过后,薛朝义又看向少女询问道。
吴畏随口解释说少女是自己的朋友,薛朝义也并不在意,亲切的拉着吴畏的手来到沙发就坐。
“我这虽然简单,不过胜在风光不错,你的朋友要不要四处参观参观?”
刚刚落座,薛朝义便似有所指的说道,吴畏明白薛朝义是不想有第三个人听到他们的交谈,既然见到了薛朝义本人,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对着少女温和说道:“你先出去转转。”
在薛朝义的示意下,少女被贝拉带离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关上了客厅的大门,屋内仅剩吴畏与薛朝义,二人陷入沉默之中,过了很久薛朝义才主动打破了沉寂。
“你不会介意吧。”薛朝义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晃了晃,吴畏看得很清楚,文件的第一页贴着自己的照片,内容似乎是自己的个人资料。
“呵呵,你们这些大人物都喜欢调查别人吗?”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种情形吴畏已经在小姨那里经历过一次了,也不觉得新鲜,如果薛朝义找自己前并不调查自己,那样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薛朝义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声,拿起桌旁的打火机顺势将那份文件点燃,露出神经质般的笑容。
“其实我不喜欢调查别人的资料,因为那样会失去挑战很没意思,调查你纯粹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说着薛朝义随手将文件扔进了金属制成的废纸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背对着吴畏,用仿佛电影旁边一样的腔调说道:
“人类有着种种的n,贪欲、s、表现欲等等种种数不尽的n,这些n无时无刻不在操纵着人心,一个父母双亡,自幼饱经苦难,被爷爷独自抚养长大的人,他的物欲与表现欲一定会出奇的高。”
吴畏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大概猜测到了薛朝义接下来想说什么,无非是怀疑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明显的前后反差,然后借机操纵自己,不过他却猜错了。
薛朝义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我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前二十年父母双亡,一直活在爷爷的阴影之下。爷爷的掌控欲很强,一直在逼迫着我做根本不喜欢的事,为此我一直在抗争。爷爷想让我以后做医生做律师,我偏偏就不学无术,想让我接手他的产业,我就偏偏要宅在家里,表现的一无是处。”
薛朝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酒柜旁,拿出了一瓶看包装就价值不菲的美酒,倒了两杯又踱回吴畏的面前,一杯递给吴畏,然后拿着另一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当爷爷死后,我没有感到悲伤,反而有种鸟儿挣脱出牢笼的喜悦。离开了家乡后,我一个人来到京都,过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本以为我会彻底忘掉爷爷,忘掉那个充满腐败气息的牢笼,但是我错了。很快这种生活让我感觉到厌倦,我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这样的一生似乎毫无意义,那一刻我甚至生出了死亡的念头。”
吴畏有些同情薛朝义和小姨,两人都因为薛三爷改变了一生,可以看出那位薛三爷应该是掌控欲极强的人,这才造就了性格叛逆的两人。
说来可笑,二人都在其活着的时候拼命的反抗,又在其死后成为了跟他一样的人。而起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内心又非常孤独,甚至找不到一个人倾诉内心,这点从他们都喜欢讲述自己生平便可以看出。
“某一天,我突然顿悟了,人生应该轰轰烈烈,平淡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我要为我的人生点缀上不一样的色彩,说白了我就是想找点事做,填充一下空虚的内心。从那时开始我疯狂的锻炼自己的体魄,学习乐器,学习厨艺,学习曾经讨厌的种种知识,一天甚至只休息两个小时。”
说着薛朝义拿起放在沙发一角的盒子递给了吴畏,吴畏打开后呆住了。
盒子内放着无数的证件,其中至少包含了五国语言的六级证书、至少十种以上乐器的级证书,甚至还有高级的厨师证等等常见或不常见的高级证件。
每个证件上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薛朝义。
望着这些证件,他再度回想起小姨当初介绍薛朝义的话语,无物不知,无事不会,当时吴畏只是付之一笑,哪里有人能什么都会的,就是再天才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过看着盒子中的这些证书吴畏信了,这是怎样的决心,又付出怎样的艰辛才能造就出这样的人来?吴畏不敢细想,倘若这些证件都是真的,那么只能说小姨了解的薛朝义仅仅是冰山一角,这样一个意志宛如钢铁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面对已经完全惊呆的吴畏,薛朝义轻轻拍了拍吴畏的肩膀,轻松的笑道: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再次看向薛朝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吴畏敢肯定这样的人物根本不会贪图小姨的赌场,那么找自己来究竟干什么?见薛朝义一副准备公布答案的样子,吴畏也懒得去猜,茫然的摇头以示回应。
“我大致看过你的资料,虽然细节略有不同,但咱们却是一类人,好不容易能够遇到一个同类,在我离开之前自然想要见上一见喽。”
把我当做同类了吗?吴畏苦笑的摇了摇头,能够得到薛朝义这样的评价,吴畏觉得很自豪。不过他敏锐的注意到了离开二字,薛朝义离开的话,小姨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发现吴畏的脸上露出笑容,薛朝义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居然露出顽皮的笑容。
“呵呵,想得挺美,我已经将赌局提前到了两日之后,你就别想耍什么滑头了。”
被薛朝义看穿了意图,吴畏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说道:“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要为难小姨呢,她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可怜人。”
“呵呵”薛朝义翻了个白眼。
“虽然我和爷爷的感情并不好,但她毕竟杀了爷爷,我们都是成年人,一句可怜人就让我放过她,未免有些太轻松了。”
见吴畏面露愁色,薛朝义拍了拍吴畏的肩膀,宽慰道:“你情商、智商都不低,但感情阅历还是太单薄了点,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我这次回来也就是给她添点堵,危机倒也谈不上,你信吗?即使没有你,我也不见得能把她怎么样。”
就这样,薛朝义没有提出招揽,也没有问及吴畏的异能,只是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谈天说地,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就已经过了晌午,薛朝义提出一同吃饭。
本来吴畏是拒绝的,但见其目光真诚,推脱几下也推脱不过,索性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正好贝拉也将少女带了回来。
一行人来到餐厅,分宾主落座后,菜品很快便上齐,薛朝义又客套了一番,刚要动筷却又停住了,目光再次望向少女并且露出询问的神色。
吴畏回头望去,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因为自己告诉少女无论如何也不能摘下口罩,在饭桌上,少女依然带着那副口罩,望着桌上的菜肴,不停的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
轻握住少女的手掌,吴畏柔声说道:“没事,摘下来吧。”
少女这才将口罩摘下,清丽的容颜顿时显现出来,吴畏怜爱的抚摸着少女的秀发,却并没注意到,薛朝义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无比,不过被其很快便压了下去。
薛朝义不动声色的问道:“说来惭愧,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大名,真是失礼。”
“她。。。。。”吴畏犹豫了一下,少女的身份多少还是有些不便提起,正准备胡乱编个名字应付一下,薛朝义却忽然摆手。
“我就是随口一问,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薛朝义的行为让吴畏松了一口气,接着几人便默契的不再说话,安静的吃完饭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吴畏便适时提出了告辞,薛朝义也没有挽留。
终于离开了薛朝义的住所,吴畏松了一口气,跟这样的人聊天实在是太累了,虽然薛朝义情商很高,聊天的节奏在其的引领下一直是轻松且愉悦的,但上位者的压力却无处不在,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薛朝义再度回到客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贝拉恭敬的来到门口敲门,也不等薛朝义吩咐便自顾自的走入房间。
“查到什么了?”薛朝义问道。
贝拉恭敬递上一份文件,薛朝义接过后并没有去看,而是随手扔在一旁,见此贝拉说道:
“雪莉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并没有详尽的记录,但是根据吴畏购买食物的记录来看,雪莉应该是在那件事发生后的三到四天才来到吴畏身边的。关于吴畏的资料并没有任何问题,他没有出过国,甚至生活非常单调,调查他的过往并不难,这个人的变化仅仅发生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个月,应该是从他进入金碧辉煌后开始,就完全像换了个人一样。”
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贝拉不确定的说道:“听说圣范希开发出了全新的拟态机器人,可以完全模拟真人,会不会。。。。。。”
薛朝义摇了摇头,说道:“拟态机器人还没有先进到那种地步,据我所知,之前的拟态机器人需要靠真人操作远程操控,刚才我已经命人屏蔽了所有信号,除非圣范希掌握完全不同于正常的通信技术,但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最新版的拟态机器人虽然植入了人工智能,但却还在测试阶段,要不圣范希也不会费时费力的搞什么终极人机对抗赛。”
忽然,薛朝义直视贝拉,压低声音问道:“听说雪莉被注射了特殊药物,人格已经完全丧失了,你确定是真的吗?”
“是的,在运往研究所之前,为防止她的身份被有心人利用,曾经接受过三次大剂量的药物注射,经过检测已经彻底沦为白痴,但她的身份毕竟特殊,我们要不要?”
贝拉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见此薛朝义摇了摇头。
“那倒不必,今天的事咱们就当没看见好了,呵呵,有意思,09,终极人机对抗赛,变种人,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再来点什么吧,我都开始有些兴奋了。”
说完,薛朝义便自顾自的痴笑起来,贝拉神色复杂的望着薛朝义,眼神中有无奈、有迷茫、有爱慕,还有一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