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激怒的就不只村长一家,而是所有得了鱼的人。
若非公公及时表态,恐怕赵家能让村里人的口水给淹了。
因而村长要为他们撑腰,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就是村长最后说出来的那个意思。
林家族人还是很多的,可不是势单力薄,任由赵家轻视。
“福儿,在哪里生活,都离不开亲人、亲戚、族人、邻里的帮衬,以后哪怕吃点亏,能让些好处就让些好处,不要与人撕破了脸。”
林余氏抹了泪,语重心长地教着女儿。
“毕竟不是谁都像你奶奶和大伯、三叔他们,骂惯的口、打惯的手,他们已忘了,你爹也是他们的至亲,不是假的。”
“村里人,最多就是想拿些好处,这也是人之常情。”
“换了娘,若是村里有便宜茶叶卖,也会跑去讨价还价,想买一些、拿一些的。”
林余氏目光温润地看着大丫头,刚流过泪的眼睛,竟透着晶莹明亮的光芒。
林余氏的模样还是不错的,在村妇里算得上漂亮,可惜年纪轻轻守了寡。
若她不小心翼翼、谨慎行止,怕不就要招来许多闲话了。
可她宁愿自己累死累活甚至累病了,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与男人说话总是隔着老远,就连妇人想嚼舌根子,也找不到错处。
她以往上集时,也是与妇人结伴,从不单行。
她自己充满了戒备,举止有度,即使清苦也为林小华守着,村里人也是很佩服的。
这样的林余氏在品行上并无可诟病之处,因而,当初被林老太太那么辱骂,才有村里妇人帮她说话。
林余氏不好将这些问题与孩子细说,但仍是叮嘱着。
“知道了,娘别担心。”林小福听了自然不会反对。
她没有和娘辩解处世之道,当豁达时要豁达、当计较时也必计较,具体事情应具体衡量。
与人固然要为善,但也不能让人认为你人善可欺呀。
就像那天村妇们来退鱼后又要买鱼的事情,若她退让,还不得被人反反复复拿捏欺负?
林小福和娘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去东厢看她的棉被。
“连床被单、包单都没有,那些人还真是会划算。”
林余氏看着炕头叠着的两床薄被,不由苦笑,难免还是有些抱怨。
林小福却是笑了笑。
这一看就是直接从弹匠那儿拿了就送过来了,或者是弹匠家的人送到了村长大伯家,再送过来的。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成品,而不是缝好了被套再送的。
“不过棉花还不错,是去年的棉花,摸着还是松软的。”林余氏将棉被摊开又仔细看了看。
“娘,反正我现在也不缺被子,你先收着吧。”
林小福也拿手摸了摸,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屋里。
从赵家拿回来的赵子诚的被子,已经晒松软了堆在一只衣箱上呢,这套被子也没地方可放了。
还是交给娘收着,给家里用吧。
“福儿,不是还有其它陪嫁么,等箱子”
林余氏突然想到一件事,扭头看向林小福。
“娘,这被子可是村长大伯给拿来的,其他陪嫁就别想了,箱子我们自己去打。”林小福却已转过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