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小姐目前的状态,大家空前一致的表示:没有改善的办法。
有胆大的佣人,悄悄地向陶叔提过这件事,觉得不能放任小姐这样下去。
可是陶叔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就更异常了!
佣人们对此曾在暗地里讨论了无数可能,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猜测能得到印证。
圆圆今天出乎意料的,表现的很乖巧。
她没有要求佣人们去做些什么,或者自己去做些什么。
佣人们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站起身,然后缓缓地走向楼梯最终就那样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几个佣人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圆圆在楼上的走廊里,能隐隐听到楼下的谈话声,但是她没兴趣去了解。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没有坐下的打算。
视线落在桌面一角摆放的白鸟面具,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触碰过,所以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不知为何,心里猛地一沉。
那天看着陆野被带走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沉的状态。
虽然陶叔当天就带着她,一并回了城。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能改变心情的意义。
陆家表明绝对不再和她家来往,并将一切合作的项目就此硬生生的中断。
且不论感情私事,单是说经济利益,这完全就是对双方的重创。
用陶叔的话来说,这是陆家实在是生气到了极点,所以宁可伤害自己也要表明态度。
城的其他家族,见此情形也快速的作出了选择。
结果很出人意料,竟然有大半部分都站在陆家那边。
陶叔根本不在意,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而且生意范围又不仅仅限于城。
更何况,城很主要的一部分财力聚集点,可都是郑子瑜参股甚至完全掌控的。
论小范围来说,陶叔处于劣势论大范围来讲,陶叔压根不用把小范围的那些人放在眼里。
陆家虽然生气,但对此也无可奈何。
他们只能借用城仅有的优势,尽可能对陶叔表现出最大的不满。
这种软绵绵的敌对冯度,连圆圆都觉得非常好笑。
但陆家还是让她很心塞的。
因为陆野自从被带回家的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无论正规媒体还是喜好偷拍的卦队,都没能录到陆野的任何一个画面。
圆圆忍不住很担心,她很想知道陆野此刻在经历什么?
回城那天,陆野当着她的面,对陶叔认真请求的场景还非常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她应该抱有期待吗?还是坚持很久以前的想法?
但是寻墨还活着不是吗?而且郑子瑜现在待她非常好。
圆圆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减轻愧疚,也终于可以解除和陆野感情的芥蒂了。
可她如果期待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做了很多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但最后的结果是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陶叔一直绝口不提这件事,即便看到她的行为日渐奇怪,也只是笑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不是陶叔正常办事的套路。
圆圆将白鸟面具上的灰尘拂去,她本打算戴一下试试,但是在即将举到面前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她莫名打了个冷颤,然后赶紧将面具放回桌角的位置。
“啊,烦人。”她撇撇嘴巴,转身离开房间,冲楼下大喊道:“你们谁陪我去逛街?!”
陶叔坐在酒庄的会客厅,看着地上铺设的手工刺绣地毯,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价格不菲。”
“你指什么?”陆夫人坐在他的对面,表情阴晴不定:“还有,谁允许你就这么进来的?”
“不是你们的门童小哥,客客气气的把我带进来了吗?”陶叔将酒杯里少许的酒液灌入口中。
“有话直说。”陆夫人微微皱眉:“若是为了圆圆那孩子,你就回去吧。小野这边我是不会同意的。”
“孩子们的玩笑,你还当真了不成?”陶叔将酒杯随手搁置到一边,他看着陆夫人,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狡黠。
陆夫人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玩笑?”她冷哼一声:“你的心可真大。”
“这是对他们两个的一种特殊磨炼。”陶叔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两个小家伙,现在都成长了不少。”
“哼,成长?”陆夫人的语气充满不屑:“就跟着最近上新闻挺紧凑的那一对,能成长什么样?”
这是拐弯抹角又指责了一下冯寻墨和郑子瑜?
“我倒是想知道,你对圆圆有什么不满?”陶叔也懒得绕弯子了,他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有着淡淡的不高兴。
毕竟自家闺女被人嫌弃,这种事情,只要身为父亲就绝对不能忍受吧?
“我也想知道,你们怎么就非得盯上小野?”陆夫人虽然努力维持自己优雅的形象,但激动的语气暴露了她心情的不安:“以你们家的实力,找谁不一样?”
“这还不是看孩子们的意愿?”陶叔感觉心里有些火了,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这不很好吗?”
陆夫人冷笑一声,然后摆手摇头:“这件事,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话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客厅。
走出门的那一刻,她对门外的保镖吩咐道:“送客。”
陆野听闻了陶叔拜访的消息,可是他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甚至连窗户都做了加密处理,他甚至都不能推开那些玻璃。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到了母亲的底线。
可是,到底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连洗漱上厕所也都有人二十四小时在门外监守。
他很想试图和自己的家人进行沟通,可是母亲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
回家这么多天,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家人一面。
饭是保镖送来的,换洗的衣服是佣人送来的。
他被限制出行,每日的活动范围就局限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不能上打电话。
今天的阳光很好,陆野拉了一把板凳到窗户前。
然后他缓缓坐下,懒洋洋的抬头,对着阳光微微眯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他曾想要通过绝食或者其他极端的方式,来引起家人的注意。
可是,他害怕这样会使得家人更加反感。
毕竟最近他所做出的叛逆行为太多了,而这些都和圆圆有关系。
他不能擅自任性的行动,如果适得其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啊”他长叹一口气,然后伸手覆盖在自己的眼睫之上。
刺眼的阳光被完全遮挡,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另一边,冯寻墨看着几近扫空的餐桌,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很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如果可以,她很想现在就回家
趁着同学们还在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她站起身走出门口。
“寻墨?”沙月注意到了她的离开,于是开口呼唤道。
结果这一声,让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的众人,将视线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我去趟洗手间。”冯寻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微笑着解释道,然后快速的消失在门口。
坐在座位上的李慧儿这时轻轻拿起纸巾,然后在嘴唇上擦拭了几下。
随后,她站起身,对着同桌的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门。
要闹事情啊!沙月心里起了警惕。
她看到同桌的其他人表情都有些难以言说,并且视线都随着出门的李慧儿,移向了门口。
沙月忍不住的皱眉,她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一个女生回问道,但是表情却完全没有掩饰的打算。
“班长。”沙月没有理会同桌的人,她转身看向正在隔壁桌喝酒的班长:“当事人不在这里,你可以给我们一个像样的说法吧?”
班长一口酒没咽下,闻言差点呛着:“什么说法?”
“李慧儿怎么会来参加聚会?”沙月生气的将筷子猛地拍到桌面上:“她会出现,肯定和你有关系,对吧?”
“你在说些什么啊”班长将酒杯放下,佯装生气,但是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弱了几分:“只是多年的同学,所以喊来一起聚聚”
“别扯了!我刚才才想起怎么回事。”沙月皱着眉头,一副凶狠的样子,让同桌的同学看着都不由得有几分讶异。
曾经在大学里,沙月的性格是偏向于安静、不喜争执的那种类型,此刻却变得如此强势。
一段日子不见,她和冯寻墨似乎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班长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坚持着说道:“不要多想,我纯粹是觉得”
“你纯粹是觉得,李慧儿也许有机会帮你挽回公司吧?”沙月坐直了身体,瞪着班长,完全没有减弱气势的打算。
在场的同学都沉默一片,竟然没有一个人要打圆场。
沙月继续说道:“一个多月前,郑子瑜大面积并购大量企业,还影响了不少小公司的活路。”
那时候冯寻墨还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去。
郑子瑜当时表现的非常平静,但是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天天都有和他有关的商业大事件被报道。
他这种位于商业链顶端的人,大概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刀阔斧的动作,会给下层小公司带来怎样的变革。
沙月记得,那个时候因为郑子瑜的许多决策,间接影响到了不少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