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高家兄弟,从母亲哪儿取来了保管的钱,仔细的开始数起来。
“一共三个太祖元,两个圣上元,十七张紫票、两样红票三十多张,剩下的小票就不数了,合计咱家这些日子攒的钱有七两多。老二、这些钱够缴一年的房钱了吧?”高增光将不同的钱分类来数,差七差八数出了七两多银元。
当初之所以将不同的币种设计成不同的颜色,就是为了照顾大多数是文盲的普通百姓。通过颜色区分,只要会算十以内的加减法,钱就能数来。
“咱家这几个月,居然攒了这么多钱?”高增诺有些惊奇,自家到了难民署居然攒下了家底。
“你一天的工钱就不少,能攒下钱、主要是你的工钱高,俺又是大工、娘和妹子也都能挣口粮钱。咱一家四口人都有进项,自然就能攒这么些钱了。”难民署开的工钱并不高,好在细水长流,高家的两个儿子拿的工钱又相对是高工资,省吃俭用攒六七两银元还是可以的。
大多数四五口之家的难民,是攒不上高家这么多钱的,一般家庭这些日子最多也就攒两三两银子而已。按朱由检与马士英等人的规划,三年时间,要让绝大多数人,能付的起房子的首付、能置办一套简单的农具和生活用品,确保以后能展开正常的生产生活。三年后大部分安民署要撤出,将难民交给当地官府来管理。由于有些事三年内不可能完全交割清楚,比如难民署办的一系列相关厂务,拥有的矿场,还有卖出去的房子要收尾款,所以难民署的三年后还会保留,机构精简后,会持续运行下去。这套体系产生的收益,将专款专用,用于以后的赈灾和安民工作。
“若是购一套五人户的话,应该够了!听安民署的官人们说,五人户的总价也就是五十多两,分二十年的话,第一次缴的钱也就不到三两。不过咱家估计得买两套。”
“两套?买两套干啥?一套五人户咱家住都多着哪。”高增光没弄明白弟弟为啥要买两套房子。
“你和夯货!你和你弟不娶妻生子吗?诺儿、就按你说的来,能买两套就买两套。”一直在旁边听两个儿子计划买房事宜的老母亲,实在是听不下去自家老大愚蠢的问话,不得不出言训起了老大。
“娘、安民署的章程是成年男丁是可以独立买一套房子的。但如果是独生一人的话,只能买套三人户。”高增诺大概算了一下,自家一年的收入供两套房子应该是可以的。但政策规定,他家只能买一大一小两套房子,这就有点不美了。
“啥时候就能买房了?”
“怎么着也要到十一腊月了,房子还没盖好,过段时间又得忙着收秋粮。盖好后,房子还要晾些日子。”
“哪咱家这段时间给你和你哥说门亲,不就能行了?现在有些麻烦的是咱们难民署的亲事不好说,听说彩礼涨的厉害。任三家哪黄毛丫头,给人定亲的时候,都要三两多银元哪。你们兄弟俩说亲,怕是最少要六七两银元的彩礼。”难民署这半年来其它都好,就是彩礼价格在暴涨。暴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女孩子也能挣钱,尤其是适龄的女孩子,一天挣的钱除了自己吃用,还能给家里做不少贡献哪。这样的情况下有些爱算计的家长,就不想让女儿说亲嫁人了,留在家里挣两年钱不好吗?要嫁人也可以,得把自家的损失补上,三两银元,差不多就是干两年多活能留下的钱。
“先给老大说吧!我不是在老家还定了一门亲吗?先不着急。”高增诺确实在老家定过一门亲,不过估计是没啥情况了,他这么说只是一个推辞而已。相对老大来说,他这边倒是不愁娶不到亲。在第七安民署这地界,高增诺大小也是个人物,要是娶不到亲,就说不过去了。
“你定的那门亲,还能算数?他们家早就从了贼,不知道去啥地方了。娘觉得,还是得在这里给你再寻个亲。”老娘很直白的说出了高增诺之前定的亲是怎么一回事。军户之间有通婚的传统,像高增诺这样的正兵,一般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可现在人家一家跟着闯军都不知道跑到那儿去了,这门亲自然是没啥希望了。
“娘、你就听老二的。他现在是半个官身,还怕娶不到亲?再说咱家总不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办两门婚事吧?我是看老大,这事我先来。”窝里横的老大反应过来后,赶紧抢着将自己的事先办成再说。
娶妻、置房,两样事凑到了一起,高家一下子觉得钱有些紧张了。其实大部分老百姓都是这么个情况,总是乱七八糟的事聚在一起发生,钱也就永远不怎么够用。
身在皇宫的朱由检最近一些日子倒没有为钱发愁,不过他也没消停。皇后、袁妃、还有去年进宫的陈圆圆居然都有了身孕。宫里一下子多了三个孕妇,身为宫里大家长的朱由检自然清闲不了。见天的处理完国事,就往后宫里跑。还有个麻烦事是去年计划在御花园建的几栋别墅,也到了收尾阶段,这几个女人天天挺着个大肚子,看别墅的建设情况,实在是让人省心不了。
“畹芳、你能不能一天不去工地上转了?哪地方有什么好转的?容易出危险。”朱由检被这几个女人天天去工地转的劲头整的很无语,就找自认为相对好说话一点的陈圆圆先做工作。
“陛下既然不喜臣妾去看,臣妾不去就是,免得违了陛下的意。”还没怎么说哪,陈圆圆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几句话说的朱由检都不知道怎么再做工作了。这女人、真能把人拿捏死。
“好了、既然你想去转,哪就多带点人过去,一定要小心安全。”
“爷、妾身想将我的府邸布置成江南的风格,不知可不可爷的心?”
“按你自己的意思办吧,钱到时候找朕拿,不要找王总管要。”还是皇后让人省心,处处想着怎么省钱。哪像这女人,总想着自己的生活格调。
正当朱由检和陈圆圆闲聊,关心孕妇心理健康的时候。一个太监跑了过来,说皇家银行行长巩永固求见。
一般没大事,巩永固是不会这时候来求见的。朱由检赶紧让太监招呼他在寝殿等着,自己稍后就到。
匆匆赶到寝殿后,朱由检连忙开口问道:“驸马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陛下、事情倒不是很紧急,就是微臣难以做主,想请陛下定夺。”
“何事啊?这么难定夺?”
“这几天我们银行来了位不知底细的南方客商,他一张口就说想要购买两百万两银子的国债。这么大的数额,臣怕有事,实难做主。再说、去年定的国债数额,差不多售罄了,我们银行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国债卷!”
一下子购买两百万两银子的国债卷,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大户?有钱有的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