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的一切在任何人看来,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可怜,同情,而这是她最不喜的,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算了,看没看到又如何呢,反正她就要走了,管这些做什么。
谢瑶初将手中的糖放回盘中,推远。
柳淑烟:“你不吃吗?”
谢瑶初摇头道:“不喜欢。”
听着柳淑烟熟悉的声音,谢瑶初又是一阵肝疼,第三重那个梦她是忘不了了,简直记忆深刻!
见她捂住腹部,柳淑烟慌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瑶初一时嘴瓢道:“肝疼。”
“哪……哪疼?”柳淑烟一时迷糊了,肝?什么东西?
谢瑶初:……
“没,你听错了,我不疼。”谢瑶初抹了一把汗,现代的梗,古人不会!
想到梦境,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拉上袖子,而随着她的袖子上移,被衣袖遮掩的东西,也随之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漆黑的印记,黑如浓墨,有她半个拳头那么大,形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的样子,印在她白皙的小手臂上,色彩分明。
柳淑烟陡然看着这么一个让人胆寒的骷髅头,着实被吓了一跳,惊呼道:“你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天苍秘境。”
谢瑶初摇头,这可不是她刻意弄的。
是在她从最后一重梦境中冲出来后,半梦半醒之间,周围的黑雾消散,前方只有一个石台,石台上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由那些黑雾组成的一个放大版骷髅头,在石台上旋转跳跃。
某一刻,那骷髅头朝她冲了过来,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更厉害的后招,直接两眼一抹黑,彻底晕了。
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无主之物罢了,她被搞得半死不活的就收服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丑东西,还真是……别具一格哈。
谢瑶初不知道,这丑东西,是整个天苍秘境中唯一有点用的东西了。
翌日,阳光明媚,天气大好,谢瑶初感觉精神十足,心中这么一合计,是个离开的好日子!
她稍微收拾一番,去了北玄殿中。
北玄见到她很是意外,两人本都以为见了对方会尴尬一番,不成想这见面的场景却异常和谐。
北玄:慌什么慌,等一下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她马上就忘了,我一点都不慌!
谢瑶初: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给他说,午饭时间一过,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以后再也不见了。
两人都揣着别样的心思,倒没出现北玄想象中的冷脸尴尬场面。
北玄:“你……”
谢瑶初:“我……”
两人一齐开口,却都停住了,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北玄笑道:“你先说吧。”
谢瑶初点点头,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的道:“我今日过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北玄手一抖,差点没捏住手中的杯子,他不着痕迹的擦掉洒在手上的茶水,抬起头笑道:“你说什么。”
人老了耳朵背,你给我再说一遍!
谢瑶初一字一句道:“我说我来向你辞行。”
为什么总感觉他说的那四个字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错觉?
北玄手中的茶杯猛然磕在桌案上,发出“咔哒”一声。
好!好得很,亏他还想问问她恢复的如何,亏他还心疼她的遭遇呢!这小白眼狼!怎么感觉心那么塞呢。
但他又不得不一副淡然的样子,本来当初留下她的借口就没给自己留后路,是他自己说的她想什么时候走都行的。
到头来还是自己坑自己!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北玄淡笑着,极其自然的将手中刚倒的一杯茶递给谢瑶初。
谢瑶初正好口渴了,接过来一饮而尽,刚张了张嘴,脑中却是一阵恍惚,脑中空白一瞬。
三秒后,她的脑海又清明起来,只是感觉有点怪异,她怎么突然就坐在这里了?
随即她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开口道:“今日我来向大人辞行。”
北玄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黎修尘给的东西没用?
“你还记得你怎么醒过来的吗?”北玄没接她的话茬,问了一个跟眼前话题相差八百里的事情。
谢瑶初奇怪的看着他:“大人记性如此差?不是你强硬将我唤醒的吗,怎会忘了?”
哦,看来那药没问题,她已经把那件事忘了,有问题的是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不管有没有那件蠢事她都要走?他感觉自己又中了扎心一箭。
转头他又极其自然的接住谢瑶初之前的话茬:“怎么这么突然?国师府苛待你了?”
呵呵,走?原因总得有一个吧,我看你编个什么借口!
“国师府待遇极好,未曾苛待我半分,只是我当初来帝都本就是来投奔亲戚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进秘境前我已得到他们的消息,眼下身体也无碍了,是时候该去找他们了。”
谢瑶初的借口随口就来,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跟北玄比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北玄继续笑,我就看你继续编,你的来路我还不清楚,哪门子亲戚,骗鬼呢!
“你那亲戚可信得过。”
罢了,想走的人留不住,随她去吧,往后她的路,随她自己去走,他有点乏了,不想知道她的结果了。
谢瑶初点点头:“信得过的。”
北玄也不再挽留:“好,我会对外解除你我的师徒关系,你以后……便不是我国师府的人了。”
谢瑶初吱唔道:“那个……柳小姐资质不错,你可以把她收入门下,也免得她再费力找师傅了。”
北玄敷衍的点点头,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谢瑶初见话也说开了,她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了,当即起身告辞离开。
北玄看着谢瑶初离开的背影,心情略有些惆怅,往后府中便没谢瑶初这么个人了,怎么感觉,还有些不舍?错觉吧。
收柳淑烟为徒?呵,他也不是谁都收的。
活了这么多年,收的第一个徒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徒弟,连拜师礼都未行过的,就这么走了?他便这么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