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何翠霞和易然婆媳两个早晨起床做早饭，易然来到井边担水。

一个挺着大肚子手里还牵着个小丫头的妇女提着桶，吃力地来到井边。

“丫丫，你和娘来提水呀？”

小女孩三岁左右，她怕生，看到有人主动搭话，她不敢回应，只得怯怯地躲在娘的身后。

“阿珍姐，这么一大早就来提水呀？”易然笑着与其打招呼道。

阿珍穿着一身比较宽大的衣衫。

伸手不打笑脸人，阿珍也回应易然：“是啊！家里没水了！”

易然观察着阿珍隆起的大肚子，发现胎儿已在往下坠了，便笑道：“阿珍姐，算算，没多少日子快要临盆了吧！”

快要临盆的妇女是不能干力气活的。

阿珍嫁给了同村的付砂，同村的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而这个付砂却是个脾气顶坏的，从小家里穷，可他却是付老太的命根子，又是家里的老幺，付老太对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连付砂的姐姐打付砂，付老太就要将女儿打一顿，可见其娇宠程度。

付砂的脾气十分不好，除了外出做活，晚上回家时什么活也不帮着阿珍做，时不时地甩脸色给阿珍瞧，阿珍忍气吞声地过日子，只因为阿珍没能给他生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是啊！没多久了！”阿珍强颜欢笑，可见心里的心酸忍了很久。

“你相公呢？提水这种重活应该交给他来干，你一个孕妇，怎么能干这种力气活？”易然问道。

“他，他最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阿珍说得令易然心酸。

易然给她把桶提了过来，吊进井里，然后一拉绳子，一桶水就被提了上来。

“易然，谢谢你呀！”阿珍的脸上布满了憔悴疲惫，明明二十五六的年龄，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十岁的妇人。

农村的女人都是这样，常年辛苦劳作，不懂得如何保养自己的皮肤，导致提前皮肤衰老松弛。

“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丫丫拉扯着阿珍的衣角。

小孩儿嘴馋，可阿珍家里是全村最穷的一家，阿珍家平日的生活水平也不咋地。

村民经常看到阿珍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带着丫丫，在地里干活，阿珍在背篓旁铺一张草席，丫丫困了就倒在草席上睡着了，好在丫丫比较好带，不哭闹，阿珍干活她也不吵闹，倒是比其他的孩子好带。

易然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竟摸出了几颗糖，她把糖递给丫丫，丫丫不敢接受，虽然她很想吃糖，但眼前的这个阿姨是谁，她不认识，她不能要。

只是躲在阿珍身后。

“丫丫，这是糖，你快看啊！来。”

“易然妹子，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要。”阿珍断然拒绝。

易然道：“没事！再说这糖我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丫丫的，小孩子嘛！都喜欢吃糖，易然婶子很喜欢我们的丫丫妹妹，所以才要给丫丫妹妹糖吃。”…

阿珍示意丫丫，“接着，易然婶子喜欢你。”

“阿珍姐，走，我给你们把水提到家里去，你一个人又拖着个孩子，不方便！”易然提着水往阿珍家走去。

“易然妹子，麻烦你了！”阿珍一手摩挲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手牵着丫丫，一步一步蹒跚着走回家里去。

“阿珍姐，早上你应该多睡一会儿，地里庄稼交给丫丫她爹去做就行了。”易然道。

家里里外外都是阿珍一个人忙活怎么行？

“她爹又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我……”阿珍其实挺委屈的，摊上这么个婆家。

婆婆靠不住，相公也靠不住，真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守着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阿珍，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要干重活了，不然很危险的。”易然叮嘱道。

“对了，你找好了给你接生的稳婆与大夫没有？”

“没有，相公说……说找稳婆就行了。”

稳婆？

接生这件事绝对不能少了大夫，女人生孩子那是在过鬼门关，没有大夫守着，万一出现大出血，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可怎么行？

付砂这个男人真是个天杀的，这样不管，那样不管。

“到时候你坐月子谁来照顾你？”

阿珍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扶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大女儿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大女儿回来照顾我坐月子。”

阿珍的大女儿叫纭娘，纭娘如今已嫁作人妇，只是还未怀孕生子。

纭娘嫁进了城里，过着稍微宽裕的日子，只是离娘家较远，来回一趟不容易。

古代产妇很容易产生大出血导致血崩而亡的。

阿珍看着可怜，易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你平时要多注意一点儿，你离生产的日子不远了，这几天就别干重活了，阿珍，我先回去了。”

阿珍望着易然离去的背影，眼神期待。

当易然担着一担水回到家的时候，何翠霞见她去了许久也不回来，于是就问道：“易然，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易然答道：“阿珍去井边提水，然而她大着个肚子，一桶水那么重，怎么可能提得动？于是我就帮她把水提回去了才来打我们自己的水。”

“你是说珍娘？”何翠霞惊诧地问道。

“是，阿珍姐的相公也真是狠心，且不说阿珍姐怀的是他家的骨肉，让她一个孕妇去打水，干这种重活，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实在是不像话。”易然愤愤不平道。

何翠霞道：“大概或许是连着几胎都只生了一个女儿，付砂心里感觉屈辱吧？”

“生女儿怎么就屈辱了？女儿还好些，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现代社会许多家庭还只要一个女儿呢！

“易然，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儿子要比女儿好，儿子要延续香火，杨家已经五代单传了，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嫁出的女儿怎能伸手管娘家的事？”

“娘，难道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非得生儿子，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一样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女儿不比儿子差。”易然据理力争道。

“易然，若不是涛儿瘫痪，我都想再让你们生几个，人多热闹，杰哥儿以后有了兄弟，也好有个伴。”何翠霞道。

呃！

生那么多养起来压力很大的。

不是现代人根本不知道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开销。

两个孩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