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秋山柊,东野纯是有些不愿的。
她从来没有寻求过别人的帮助,当然,或许可能是自己记不清了。
或许自己曾经寻求过别人的关注,但是她唯一能肯定的事情便是,从来没有人回应过自己的请求。
她心中有着害怕,她心中有着胆怯。
她想要别人的帮助,她又害怕被人的帮助。
她胆怯,她懦弱。
自己,毕竟是一个伪物啊。
若是从来没有被帮助过,自己便能坚强的在着冰雪之中生活下去。
每一道伤痕,都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但若是受人帮助了,她便是会变得柔弱,变得和普通人一般无二并无什么不同。
但若是那样也好。
但是她害怕,害怕自己变得懦弱。害怕没有办法一个人生存下去后,又被别人视而不见。
她心中明白,别人是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来帮助自己的。
但是,但是。
既然如此,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搭理我啊。
我是个伪物,我讨厌温柔的人。
东野纯的脑中胡思乱想着,她不知道那秋山柊到底会不会帮自己。
她期待那秋山柊能够帮助自己,又期待着那秋山柊会拒绝自己。她静悄悄的等待着,等待着下课。
她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走神了。
老师看了,也只不过是叹息一声。这分明是那些已经是有些努力过头了,但是这孩子又不愿意承认。
那么,就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把。
老师下意识的压低着声音,不去打扰那东野纯。
时间在一眨眼之间流过,东野纯晃晃悠悠的走出教室门,朝着山上走去。
那山路弯曲着,她扶着旁边的树干,慢悠悠的踩在上面行走着。
只是到了神社里,她只是看见了只穿着内衣的西寺叶。
她急忙弯腰道歉,那西寺叶抓着已经烘烤干的巫女服套在身上。
内里穿着肌襦袢,外面套着白衣,下身束着绯袴。
整理好之后,那西寺叶才又是走到了那东野纯的身边说着:“刚才运动了下,刚刚清洗了一下。还好,你是个女孩。”
那东野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搭话。
西寺叶看着那东野纯黑乎乎的眼圈和森绿色瞳孔中的血丝,她若无其事的问:“你的眼睛?”
东野纯苦涩的笑了下,她低垂着头:“做个噩梦,想要请那秋山帮忙一下。”
“噩梦?”西寺叶问着:“什么噩梦,说不定我能帮助你呢?”
西寺叶的热情,让东野纯感到有些胆怯。但是面对那西寺叶的眼神,她又是无法直白的拒绝。
她便是只好说出搪塞的理由“呀,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噩梦,大概很平常。只是我有些胆小。”
自嘲,是东野纯惯用的手段。
与其被别人嘲笑的痛苦难耐,反倒是不如自嘲,这样好似便不是批评,反倒更像是某种表扬。
她是管用着这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
自嘲,是自己对着自己的撒娇。
她用出这样的手段,但是西寺叶并没有停止追问。她好似是读不懂空气一般,继续说着:“你的这幅模样,让你的话可是没有什么说服性。”
东野纯便只好是枕在那西寺叶腿上讲着,讲着那梦中的人脸向日葵和血果。
她说起来的时候,便也有着些颤抖。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口中呢喃着:“我听见她们对我的呼唤了。”
眼神逐渐的弥漫,眼睛慢慢的合上。
西寺叶看着东野纯这般模样,眉头微微皱起。她急忙摇晃着东野纯,呼喊着她的名字。
那东野纯这才是恍若惊醒一般,她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西寺叶说着:“是我莽撞了。”
她道歉,又是说着秋山柊并没有在这里,他们或许要很晚才能回来。
东野纯听到之后,她不由自主的松一口气。
但是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松一口气,大概是因为那秋山柊没在吧。
她便起身,向那西寺叶告辞之后,便是朝着山下走去。
西寺叶看着东野纯的身影,她看到了那东野纯的衬衫下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或许是藏着什么东西。
或许,是她的秘密。
但是无论如何,她现在应该是陷入麻烦之中吧。
“哼,什么普通的噩梦。就好好的享受吧,若是能沉醉在其中,那便是最好了。”
西寺叶冷笑着,她才不相信。这东野纯分明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而且是那神秘界的麻烦。
“神秘啊,呵。”
西寺叶穿着巫女服,从那赛钱箱之中掏出了一点钱装在口袋之中,便是离开了山顶。
她要去山下搜集一些情报,过于秋山柊的一切。
学校之中,北山薰来找东野纯。但是班级之中并没有东野纯的身影,她询问周围的人。
那些人只是说着“东野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下了课之后便是离开了教室。”
北山薰便又去了那社团大楼的天台上,那天台上也是没有任何的身影。
又是去了医务室,同样是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在到了前庭之中,才又是见着风纪委员。
她们说着,那东野纯去了山上。
北山薰又是去了山上,但是山上空无一物。
没有东野纯。
没有西寺叶。
什么都没有,她便是只好作罢,先是回到学校之中了。
东野纯去了哪里?
东野纯被呼唤着,向着远方走去。
她神智半是清醒的,但又是朦胧着。她知道自己是被呼唤着,她是有着恐慌的。
但是身体在不由自主的朝着远方走去,像是身体之中有着什么在呼唤着。
好似,她身体之中本身就有着一个向日葵,她呼唤着那群体。
不要,不要。
她心中这样呼喊着,但是身体却并不随着头脑而行动。
她顺着坡道向下,不知道穿过了几条街。
到了一片河流,这小溪窄小的简直是能够轻松跨过。
她却是踩在水中,身体逐渐的向前走。
不知道走向何方,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但是身体却被那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溪所吞没。
不,更像是她走入那一掌深的小溪之中。
正所谓,神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