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和服商行,内院。
叶晓晚将这名军官带进会议室,坐定后说道:“山本中佐,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帝国内阁情报处任命,直接隶属于帝国情报处的上海樱机关机关长中村由美,这是我的任命书。”
说着,叶晓晚打开抽屉,将任命书的副本递给了山本中佐。
山本中佐看过后,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叶晓晚道:“中村机关长,在下山本太郎,日本陆军驻上海联络官。我来找伊藤大使的目的,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日本海军无端偷运走我们的战备物资,这简直是强盗行为。这批物资对满洲国的帝国陆军十分重要,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急着让伊藤大使出面斡旋的。”
“山本中佐,陆军高层有没有向海军质问这件事吗?”叶晓晚问道。
“问了,没用。海军就说不知道让谁运走了。”
“那码头没有记录吗?”叶晓晚接着问道。
“汇山码头表面上是商用码头,实际上码头里面的人都是海军的人。问,也是不知道谁运走了。”山田太郎道。
听到山田太郎的话,叶晓晚思量片刻后道:“山本中佐,这种无根无据、不知所云的事,即便找到伊藤大使,我觉得也是无济于事。”
“无济于事,我也要试试,现在满洲国的兵工厂就等着这批橡胶呢,长官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周之内一定要找到这批货,否则军法处置。”山田太郎一脸无奈道。
见到山田太郎一脸愁容,叶晓晚知道,自己该为他想想办法了。于是说道:“山田中佐,我倒是有个办法。”
“中村机关长,什么办法?”山田太郎眼睛一亮道。
“我想问一下,陆军驻上海联络处一共有多少士兵?”叶晓晚问道。
“一共三十人。”
“在公共租界吗?”叶晓晚接着问道。
“不在,因为上海是海军的势力范围,海军不允许我们在公共租界设立联络处。我们的联络处设在了英美租界,平时都不穿军装。只有去海军交涉,或是到大使馆的时候,才换上军装的。”山本太郎道。
“不在也好,海军的眼线应该认不出你们的人。
这样,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在上海,由海军控制的码头,除了汇山码头,还有三菱码头和杨浦码头。那么大的一批物资,海军不可能运回国内,最大的可能就是转运到其他由海军控制的码头了。你安排联络处的人,到这两个码头查一查,也许就能找到这批橡胶。”叶晓晚道。
“呦西,中村机关长这个办法很好,我马上就去安排。要是能找到这批橡胶,我会好好谢谢机关长的。”
“谢倒不用,其实樱机关和陆军联络处处境差不多,都是被海军压制,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携手,互通有无。
你觉得怎么样?”
“好,很好。我是同意的。不过,还要向长官请示。”山本太郎道。
“这个我知道。”叶晓晚应声道。
送走山田太郎,叶晓晚一个人呆在办公室,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与日本海军狂傲无羁相比,日本陆军在上海势力小很多,也正是如此,樱机关才有了与陆军上海联络处合作的可能。上海毕竟是中国的中心,通过樱机关,陆军联络处能在上海有立锥之地,也是陆军所希望的。
对于陆军来说,与樱机关合作,可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定会同意的。
“只要山本太郎能如愿在三菱码头或是杨浦码头找到了橡胶,这件事就水到渠成了。”叶晓晚暗道。
……
上海大学外,咖啡馆。
梅花用药水将脸图黄,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又戴上了一顶假发和一副墨镜,一番装扮下来,很难看出他原来的样子。
到了咖啡馆,见咖啡馆拐角处有一男一女两名同学,梅花知道,和他接头的学生到了。
来到两名学生跟前,梅花问道:“两位同学,你教地理的王老师,是男是女?”
男同学看了看眼前的梅花,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们地理老师不姓王姓张,国文老师才姓王。”
“那是我记错了。”说着,梅花坐到了两名同学对面。
见四下无人,那名男同学低声道:“你是张老师的上级?”
“我是,叫我老孙就行。长话短说,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情报来源。”梅花低声道。
“老孙,是这样。”
旁边那名女生开口道:“有一次我在街上贴进步标语,这时候被巡警发现了,跑进巷子本以为走投无路了,路口一个大姐将我拉进了了一栋民房,我才没被巡警抓走。
巡警走远了,这个大姐跟我说,发传单贴标语是没有多大用的,为上级组织搜集更多情报,贡献才大。我问她怎么才能搜集到情报,那个大姐让我给她个邮寄地址,她每周都会把情报邮寄给我。当时,我还以为她就是说说,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一周之后,我还真收到她寄来的情报了。
得到情报后,我立刻把情报交给张老师。至于张老师怎么交给上级,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给你寄的信件,有寄件地址和发件人吗?”梅花连忙问道。
“没有,落款只写着大姐姐。”
听了这名女同学的话,梅花觉得这个邮寄传递情报的人,也是十分谨慎。估计是担心暴露身份,才用这个办法的,不与学生直接见面的。
想到这里,梅花接着问道:“除了跟你说这些,那个大姐姐还跟你说过什么?”
“她说,如果有事找她,就在把信邮寄到她救我的那个宅子,收件人写着小兔就行了。”那名女生道。
“你说的那个宅子地址,可以给我吗?”梅花道。
“可以,我给你写在纸上。”说着,那名女生拿出纸笔,将地址写好后,递给了梅花。
梅花接过写着地址的纸张,道:“你们做的很好。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们,这件事不能跟任何的人说。”
“老孙,我们知道纪律的。”那名男同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