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
陆东庭估计也是站累了,缓步绕过沙发扶手之后坐到了沈小落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男人将身子往后仰,脖颈的位置刚好搁到靠背的边缘,不算太舒服的姿势,但也总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就在他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时,沈小落突然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眼见着就要滚落在地,陆东庭一个箭步上前就伸手接住了沈小落。
他的左手搂着沈小落的腰,右手则是抱着沈小落的腿,而处于睡梦中的沈小落似乎也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在陆东庭抱着她的同时,她也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这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
但沈小落毫无察觉,甚至就在陆东庭俯身的时候,她的唇无意识地碰到了陆东庭的下颌。
那种触感就像柔软的果冻,微温,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和一缕淡淡的馨香。
陆东庭眸色一沉。
也亏得沈小落很快就松开了他的脖颈,然后转身抱住了一个沙发抱枕继续睡。
陆东庭终于缓缓直起了身体,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目之所及是沈小落纤柔的背影,虽然别墅里光线昏暗,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还是能分辨出一些深深浅浅的陈旧的伤痕。
此时,陆东庭的眸色比夜色更浓,又像一股激荡的漩涡,冷漠平静之下是暗涌四起。
。
隔天早上,沈小落是被热醒的,抬手一抹,脑门上全是汗珠子。
大冬天的,她又只是穿着一条薄薄的吊带睡裙都能热成这样,难道是别墅的空调坏了?
她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醉酒后的结果就是浑身无力。
再看面前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抱枕,几乎将她下地落脚的位置挡了个严严实实。
猛地一看,还以为这是垫了一层厚厚的地垫,如果是不小心摔上去的话,保证能回弹起来,估计还挺舒服。
沈小落有些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醉酒之后还有乱扔抱枕的习惯,俯下身一个一个将其捡起来搁回沙发上。
脑袋也疼,像是有无数小人拿着绣花针在不停地扎着她的脑仁。
就在她使劲儿地摁着自己的眉心时,一副画面突然在她的脑子里闪过,随后她径自就朝着二楼的书房跑去。
没人。
再看陆东庭的卧室。
卧室门敞开着,依旧是空空荡荡。
咦,是她醉酒出现幻觉了吗?
沈小落一屁股跌坐在楼梯间,胸口处佩戴的那条项链因为她坐下来的动作而小弧度的晃了晃。
她先是一愣,然后一把就握住了那枚吊坠。
片刻之后,沈小落已经迫不及待地窝在沙发上摆弄起了自己的手机。
就在手机屏幕里,她赫然看到了陆东庭的身影,只不过因为光线太过于昏暗,拍摄出来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不清。
但是至少也能证明陆东庭在昨晚的时候是真的回来过,沈小落一挑眉梢,眼底荡起了一丝不自知的笑意。
随着视频的播放时间往后移,她眼底的那丝笑意僵住了。
由于项链是佩戴在脖颈处的,很多角度都没办法拍摄完整,她有些疑惑自己不停地拍打着抽纸的行为,这是在干嘛呢?
仔细回忆,依旧是毫无印象。
难不成自己发酒疯了?
视频再往后,沈小落看到自己的唇贴上了陆东庭的下颌,估计是事发突然,陆东庭并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沈小落想,要是将这段视频剪辑下来交给江薇薇
。
一眨眼就到了周末,沈小落还未起床就接到了姚曼妮的电话。
“落落,今天下午你陪我去一趟婚纱店呗。”
“今天不行。”沈小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
“为嘛?陆总不允许你休假?”姚曼妮问。
“不是。”沈小落摇了一下头,“今天是江家老爷子的寿宴,我准备过去一趟。”
“江家老爷子生日,你去凑什么热闹?”姚曼妮很是不解,“人家给你送请帖了?”
“没有。”沈小落实话实说到,“我就想去看看今天来的宾客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阿哲的男人。”
姚曼妮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落落,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陆总?”
沈小落面色一滞,她喜欢陆东庭?
“怎么可能?”她立即否认到。
或许是为了强调事情的真实性,她随后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陆东庭已婚,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难不成我是上赶着想当人家的小三吗?”
“唉!”姚曼妮突然叹了一口气,“落落啊,你之前拍摄的视频给江薇薇了吗?”
沈小落抿了一下唇:“江薇薇一直没有回云博苑,我也懒得电话找她。”
“那正好,今天江家老爷子生日,江薇薇肯定也在,既然你要去,那你就顺便将视频给人家吧,也算是了了一笔订单。”
沈小落换了一只手捏着手机:“今天人多,我担心不太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姚曼妮笑骂到,“又没叫你去偷人,你担心什么鬼?”
挂断电话之后,沈小落突然发现自己的脸颊温度高到烫手。
。
中午十一点正,江少凌的电话打到了沈小落的手机上,而沈小落还在床上挺尸。
“落落,我就在门外。”江少凌说。
沈小落拧起眉头:“咱们是现在就要过去吗?”
“不是啊。”江少凌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这个点,咱们应该是先吃午餐,然后去商场挑点礼物,再赶过去给老爷子祝寿。”
“那你去吃饭吧。”沈小落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刚吃了早餐,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不是,落落,你就不能先给我开开门吗?”江少凌在电话那头抱怨,“你防我怎么就像防贼似的。”
“可这里是陆先生的家,我不方便随意让人进出。”
“你的意思,如果换成是你的家,我就可以随便进出了?”
“那也不行。”沈小落反驳到,“孤男寡女的,咱们应该要避嫌。”
“避什么嫌?”江少凌闷笑起来,“你未婚,我未娶,即便我俩真在一起了,也轮不到任何人戳你的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