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怕。”
她的语气起伏,声线勾出几许害怕。
她并不害怕自己,而是盛明斯。
那个人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但是凡是企图靠近她的人,都被他手段残忍地处理了。
从前她从不在意这些,也不在意他做了什么举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想盛明斯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她的话落在了盛明斯的耳朵里,却是认为她在害怕那个人。
那个人在国外伤害过她吗?!
想至此,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死死的,眼神森冷晦暗,“欺负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就算是那人在国外,他也有手段。
姜沉沉闻言连忙道:“阿斯哥哥,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没有伤害过我,但是他会伤害那些靠近我的人,我是不想你有事,我们不要去主动招惹他好不好?”
她是真的语气着急,侧身靠近他,安全带被绷得很紧。
她这是在担心他,那么着急害怕的都是因为他。
盛明斯将眼中森冷戾气隐去,声音低缓下来,“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我身边你就不要害怕,你要永远相信,我可以保护你,我也有自保的能力。”
姜沉沉绝对的相信他,但是越在乎就越怕失去,所以就算他有应对所有的能力,她还是会担心。
但两年了,湛忱他也没回来找过自己,他得了病,总在吃药,或许也已经死在了国外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也不会高兴的,现在想起来,那两年,他对她真的很好。
但也只会是这样了,最好永远不要相见。
车厢里静默一瞬。
姜沉沉说:“阿斯哥哥,请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她说得郑重又认真。
“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盛明斯侧眸看她一眼,他知道这是把他当作亲人一样对待,害怕失去。
虽然心里复杂矛盾,并不想当她的什么哥哥,但他愿意这样守护她。
“好。”
他收敛眸光,伸手打开了音乐,播放了一首舒缓的曲子。
“放松些,闭上眼睛睡一睡,马上就到家了。”
姜沉沉慢慢又回来座椅身体从紧绷到放松,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真的好困啊。
她在车上睡着了,到了家,盛明斯将她从车上抱下来,看着这张熟睡的脸,他发现自己不能看太久。
他移开视线,目视前方地抱回了屋,又抱去了她的房间。
这房间也不能多待,替她脱去外套鞋袜,盖上被子,然后很快的离开了房间。
忙碌一夜他也很是疲倦,但还是吩咐了吴必调查那位叫湛忱的人。
结合前面姜沉沉说过的话,那位带姜沉沉去国外的医生死了,或许就是这个叫湛忱的人所做的。
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却独独只对姜沉沉好。他与她在一起两年,日日相处,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什么,谁都无法保证。
盛明斯那夜喝酒一时所为,她那样抵抗他的接近…那么害怕,甚至于第一次在他眼前哭了。
他越想心越沉,眸光也越是冰冷,要是早些认识她,早些照顾她,不让她经历这些不该有的。
他竟不知道原来心疼起来是这个样子,心脏会一抽一抽的疼。
大约也是一直熬到后半夜,他脸色苍白疲倦,额头冒出冷汗,他捂着心口扶靠着桌子,缓了好一半天才恢复过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做过不可原谅的事情,就算他是在国外,他也绝不会放过。
……
姜沉沉第二天醒来,上午学习了一阵,下午的时候去医院缴费,昨夜生死时速一阵,奖金虽可观,但还是不够。
姜洁儿就读高三的班上,老师组织学生和社会帮助,社会帮助上几乎很快有一笔捐款,占据金额的大头,但不署名捐助。
那个老师带着捐款过来医院,握着姜沉沉的手,“你是她的姐姐吧,让她一定要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学校和老师都会对她给予关注,暂时就休学,明年养好了一定要来高考。”
姜沉沉看着她,她无法承诺对于别人的生命,但这话她可以转告。
或许是她表情太过于木然无神,让老师很是同情的看着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却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吓得都六神无主了吧。
而姜洁儿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别人都当她是杀人犯的女儿,避之不及。
这个堂姐的情况老师也了解了一些都是很可怜的人。
然而说些鼓励的话语,再也帮不上其他的什么忙。
老师走后。
姜沉沉去了病房,姜洁儿躺在病床上浑身包裹着纱布,也不能轻易动弹,虚弱又颓丧。
她看着姜沉沉走过来坐下,她知道现在负担整个手术治疗住院的费用的人就是她。
但她说不出感谢的话,心里面只有无尽的恨意。
为什么要救活自己?
父母发生那样的事,暴力催债的也没有停止,同学周围的人都耻笑她是杀人犯的女儿,都各种传谣着父母的关系版本。
而她的妈妈是为了她才举刀向下杀了爸爸。
她的人生已经完了,现在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要救我?我不会感谢你的,我只会恨你!”
她攥着一股恨意,从喉咙里逸出这句话来。
姜沉沉看着她,“随便你吧。”
她并没有被伤害到,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因为她无所谓别人的生死。
除了盛明斯,谁也不。
姜洁儿讨厌她这幅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样子,当初要不是因为她逃跑了,事情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你滚啊!”
扯掉了针管,情绪激动地大叫。
血液从皮肤扎过的针孔里冒出,病床旁边的仪器一阵鸣响,护士匆忙赶进来,将姜沉沉推去一边,“病人情绪激动,你先离开一下。”
姜沉沉离开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她不会再来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不欠她的。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她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叫李总的人。
李振海看见她显然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