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嘉慧走过来,曾金祥连忙起身说:“嘉慧,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像瘦了。来,坐吧。我带了早餐给你。”
他又殷勤地弯腰打开早餐盒。
郭嘉慧心情郁郁,心事重重,坐到了曾金祥对面的坐椅上,根本没有胃口。她不经意间,看到了曾金祥放在茶桌旁的虫草,想起之前他拎来的虫草,那么名贵,自己还将那些虫草赠送给了陈虞,而陈虞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爱,难过的直掉眼泪。她急急起身,跑向里套间,趴在父亲的病床沿,任由泪水流淌,却不敢哭出声来。
徐明萃缓步过来,问曾金祥:“怎么啦?”
曾金祥心知肚明,但是,却伪装地说:“不知道啊!可能,嘉慧在工作上遇到困难了吧?伯母,你劝劝她。我先去通天银行谈点公务。”徐明萃点了点头。
曾金祥随即起身离去。
他很聪明,斩断了陈虞和郭嘉慧的情丝,却也知道此时还不是再次向郭嘉慧表白的时机。他得再等机会。
反正现在能看到郭嘉慧这个样子,他心里舒服,希望陈虞那边也一样。他走出病房,便给曾少春发微信:“陈虞今天的心情怎么样?我到了省城人民医院,见到了郭嘉慧,她哭了。她应该对陈虞死心了,我现在好想看到陈虞也在哭。”
曾少春回复微信说:“赶紧打钱给我吧。我付出巨大的牺牲,也不想再看到陈虞那个人渣。他没睡醒,我就走了。我拉黑了他的微信和手机号。”曾金祥气得怒骂:“你眼里只有钱吗?我是你堂兄,又不是你的提款机。”
“我不想陈虞误会我对他有情。我和他只是一场交易,交易费用便是你奖给我的一千万元。赶紧给钱吧,你不是我的堂兄,你也是魔鬼。你比陈虞更渣。你明明假离婚,你在欺骗郭嘉慧。你今天上午要不将所剩下的七百万元打给我,我就把这一切告诉郭嘉慧。”
曾金祥气得眼前发黑,竟然乘电梯上了三十楼才发现自己没按楼层号,他赶紧又乘电梯下楼,并给财务打电话,赶紧给曾少春打钱,然后又给曾少春发微信:“钱已经打给你,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没问题。我已经回到公司,已经收拾好文件,只要钱到账,我马上滚。”
曾金祥气得再也没有心情回复微信了。
河水镇府宿舍里,陈虞想起自己今天要去省城人民医院看望郭嘉慧父亲的,便赶紧洗漱,更换衣服,梳妆整理,然后拿起手机,给郭嘉慧发条微信:“我现在出发去省城看望伯父,还住在贵宾病楼十楼那间房吗?”但是,他的微信已经被拉黑,只显示“你和智慧还不是朋友,请启用朋友身份验证。”顿时,他心头拔凉拔凉的,喃喃地说:“今天什么日子?大美女都把我拉黑了。什么意思?”
他又赶紧的拨打郭嘉慧的电话。
岂料,电话打不通。
他明白,自己的微信和手机号均被郭嘉慧拉黑了。
他眼前一黑,手一哆嗦,竟然瞬间浑身无力,手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也秃废地瘫坐在沙发上,呆坐许多,自然地本能的反思一切,忽然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曾少春和郭嘉慧同时把他拉黑了。
他伸手一拍大腿,惊叫一声:“上当了!我昨晚不该喝那么多酒啊!唉!”便在此时,他的手机响铃了。
“往事随风,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曾经沧海无限感慨,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让心春去,让梦秋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大学校友、财经系的陈浩打来的电话。他无精打采地接听电话:“喂,师弟,你好!你也会关心我这个农村人呀?”但是,陈浩热情地问寒问暖:“师兄,看你到村里挂职,过的依然潇洒呀!你的微信公众号,我一直默默关注,你的工作和生活都很精彩啊!你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现在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喽!你在几家最大的媒体上发表的文章,我是逐一细看啊!精彩!”
陈虞仍然提不起精神,没有心情地说:“唉,其实幸福很简单,口中有德,目中有人;心中有爱,行中有善。”陈浩感慨地说:“师兄是一个大善人,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乐于助人。哦,对了,特区有几家上市公司的高管也看了你的文章。”他称是特区的几家上市公司高管要过来看看油茶基地,探讨油茶深加工事宜。
陈虞这才有了精气神。
他激动地起身,连声称“好”!他说:“师弟,我们很淳朴,但是,我们很热情,我在河水镇等你们。”陈浩说:“好啊!谢谢!我们下午两点半出发,到达你们那里,应该是下午五点半左右。这个时候,太阳开始落山,天气没那么热,我们随你进山参观油茶基地,感受古村落之美。看看是你写的好,还是我们眼睛里看到的好。”
陈虞激动地说:“都很好!来吧,我和村里的干部在进山路口等你们。”然后,两人挂上电话。陈虞赶紧给曾又新打电话,吩咐他买菜,晚上一起做饭做菜,让客人吃上地地道道的山里风味,争取落实好这一项目。
曾又新激动地说:“陈指导,你太了不起了。这几个月来,你为我们村争取了太多的利益,我们诚挚地感谢你,乡亲们真诚的感谢你。”陈虞含笑说:“你应该说,我永远活在你们的心中。”哈哈哈哈!曾又新在电话里大笑起来。
陈虞挂上电话,烧水泡茶,构思今天下午的讲话稿,品茶一会。或许,忙于工作,他的心情才会好起来,才不会为情所困。他驾车出发,回归市区,看望父母。他心想:现在无论工作多忙,都要尽量争取每天回家看望父母。无非是多破费点油钱而已。父母老了,我看他们一次就少一次,他们过一天就少一天。我提拔不提拔的,无所谓了,只愿余生,能多陪陪家里人。
但是他回到家里,他发现父母都不在家,便赶紧的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语气焦急地说:“我刚才和你父亲到菜市场买菜,但是,转身之间,你父亲不见了。我在菜市场四周找他呐。你也快来呀!唉,急死人了。”
陈虞心中惊骇异常,急忙说:“好,我马上就来。”他握着手机出门,一边走,一边给鲁达仁、夏然、宋明敏打电话。虽然家里距离菜市场仅几百米,但是,陈虞仍然驾车而出,并在菜市场附近兜圈子,试图寻找父亲的身影。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伸手抹泪,一边打转着方向盘。
此时,鲁达仁和夏然衣衫不整的驾车而来,宋明敏和咖啡馆的一帮姐妹们也乘车而至。
不过,陈虞的母亲已经牵着陈父从菜市场里出来了。
众人下车,围住了陈母,急问怎么回事?
陈母眼泪汪汪的说:“刚才买菜,我就转身选几只土豆,再转身时,他老爸就不见了。唉,吓死我了。好在城管发现他在市场拐角尿尿,就逮住他,大家围观,议论纷纷,我听到市场拐角人声鼎沸,过去看看,发现他老爸被很多人围着,大家都在骂他,有人还想动手打他,然后我解释了一会,大家也就原谅他了。”陈父笑嘻嘻地望着众人,浑身不知犯错,也不知道刚才大家都在为他焦急。
陈虞满脸泪水,难过地扶着父亲,钻进他的老爷车里。
宋明敏也扶着陈母,一起钻进了陈虞的老爷车里。
陈虞挥手向众人感谢,然后驾车回家。
鲁达仁和夏然也驾车尾随陈虞回家,他们俩的心情,和陈虞的心情一样沉重。
其他人散去,照常工作。
众人护送陈父回家,既无法责怪陈父,也无法劝说陈父。
因为他老年痴呆,智力相当于小孩童了。
陈母领着陈父到卫生间更换衣服。
陈虞烧水泡茶。
夏然低声说:“要不,明敏就不要上班了,专职在家里照顾伯父吧?”他说的还算委婉,但是,宋明敏瞬间脸红至耳,羞羞答答的很不好意思。
鲁达仁接口说:“明敏,陈指导,干脆今天你们就去民政局领证吧,低调成婚,家里也好有一个主心骨。不然,陈指导员的工作就要大打折扣。”宋明敏心情有些复杂,红着俏脸说:“我不想结婚。”她说完,心头的醋坛打翻,愤怒地转身而去,拉开陈虞的家门,乘电梯下楼去了。
也在此瞬间,她眼前浮掠过了昨天民生新媒体直播曾德崇捐赠仪式的现场时,郭嘉慧含情脉脉地望着陈虞的情景。无论哪个女生,都接受不了那一幕。她不知道,现在郭嘉慧已经恨死了陈虞。
众人愕然地望着宋明敏的背影,久久反应不过来。
陈虞心里或多或少明白怎么回事,难过地说:“都是我的错。好了,结婚的事,随缘吧。今天下午,特区有几家上市公司的高管过来参观油茶基地,和我、和村干部探讨油茶深加工事宜。你们来吗?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人脉资源。多认识这些高端人士,对你们的生意肯定会有些好处。”
夏然却忧心于大学上下铺好兄弟的婚姻大事,说:“我还是先做做明敏的思想工作吧。不然,你家里,唉,很难照顾的。若然伯父再失踪,再出事,你怎么办?哭有用吗?”
陈虞的心一沉,难过而无言。
他给夏然和鲁达仁各倒了一杯茶,然后点燃了一根烟。
情绪起伏,心事重重。
鲁达仁接口说:“看来今晚又要喝酒。这样吧,陈指导,我当你的司机吧,我陪你回村里。你一心为民,一心为铁坑村的发展,我服你。”
陈虞仰天吐了一个大烟圈,点了点头说:“你替我喝点吧,我心情不好,很容易醉。你醉了,即便胡言乱语,做错什么事,也没问题。而我,毕竟是体制内的人,我不能醉,也不能胡言乱语,更不能做错事。你带上两个司机吧,借我一个司机用。我今天驾车会走神,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