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小子!连你爹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竟然敢这么嚣张……”
孙老财简直是气抖冷。
不过,赵天成再没有听他说话的兴趣。
小小孙老财,在他崛起的路上根本就连个对手都算不上。
“第一到第四小队,冲散他们,拿下水渠!有敢反抗的,打死打残不用在意!执法队以及七到九小队,去拿下孙老财的宅子!抄了他的家!所有钱财,一律封存,都是咱们的战利品!”
赵天成一声令下,连一众护卫队员都听得愣住了。
第一条命令还没什么,冲散这些人,占领水渠。这算不了什么。
但是,第二条命令就有些太吓人了。
拿下孙老财的宅子,抄了孙老财的家?
那就是犯了王法了啊!
“执法队,跟俺走!去抄孙老财的宅子!谁敢拦着,就给俺砍了他!”
铁蛋第一个跳起来,大吼一声,带着执法队就走。
其他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犯了王法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少爷的话,他们现在早就活不下去了。
看看这几天过的日子,再想想以前过的日子……以前算是人吗?
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再回到以前了。
少爷说是啥,那就是啥!
而且,表现最好的两个小队,每个队员都能分到五亩地呢!
“冲啊!”
“上!”
“谁敢反抗,就砍了他!”
“……”
杨大郎等人带头往前冲。
有个别本来犹豫着的,看到有人带头,跟着也就上去了。
孙老财带来的那些青壮见状,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个转身就跑。
墩堡护卫队好歹也是训练了几天的了,而且训练强度极大,基本的进退有据还是能做到的。
一群人齐刷刷地冲上来,压迫力是很大的。
几个护院也不敢逞凶,同样是转身就跑。
有聪明的早就把手里的家伙扔了。
也有人心存侥幸,觉得自己跑得快,护卫队员未必能跟得上。
可是,没跑出几步,就被人追上了……就是一顿痛打。
这根本就算不上一场战斗。
护卫队员们冲上去,青壮们就垮掉了。
“疯了!你疯了!你这个傻子,你竟然敢让人去抄我的家?你这是要逼着你爹去山上做响马吗?”孙老财真的要气炸了。
他现在甚至都顾不上水渠了。
他担心他的田宅啊!
好几十人朝着他家去了,喊着要抄他的宅子!
这些破落军户是疯了吗?
“嘿嘿!孙老财,你是逼着我们去做响马吗?如果真是的话,我们就如你所愿!先砍了你的脑袋做投名状,然后上山做响马!”赵天成冷笑一声。
孙老财顿时吓得一个哆嗦,不敢说话了,眼神中带着恐惧。
赵天成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这个家伙,连抄他家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真要是逼急了对方,全家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
孙家宅子一阵鸡飞狗跳。
孙老财总共有一妻一妾,六个孩子。
看到有破落军户冲进来,他们本来吵吵嚷嚷,想要耍泼。
被铁蛋恼火,抓了那个闹得最厉害的小妾,一刀砍在头皮上,顿时就把一家子都给吓住了。
“少爷,这个孙老财家真有钱啊!”
赵天成迈步走进孙家宅子,铁蛋在旁边兴奋地汇报。
让赵天成哭笑不得的是,这些人只知道孙老财家有钱,具体有多少钱……他们竟然算不清楚。
这些军户,从小就没有读过书,对算数也是没有任何概念。
毫不夸张地说,十以内的加减法他们都不会。甚至连稍微大点的数都数不清。
在烟墩这种地方,总共这么多人,而且他们也没什么财产,真心是用不着啥数字。
但那是以前。
以后,数字数学太重要了!
赵天成摸摸鼻子,琢磨着该开个扫盲班了。
孙老财家的粮食,堆满了几个房间,新粮食压着陈粮。
有几年前的旧粮,竟然已经发霉了。
赵天成急着,孙老财家的伙食也不怎么样,平时也舍不得吃白面馒头。
他原以为这时候生产力太低下,孙老财家即便是田地多,也没多少余粮。
没想到,是他想错了。
孙老财家不但有余粮,而且余粮相当多。
之所以伙食差,单纯就是不舍得吃而已。
“宁可堆着发霉,也不舍得吃,更不舍得散粮……这是什么精神?”
赵天成都被搞得有些不会了。
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像这样的情况恐怕不少。
一方面,是朝廷税收收不上去,连崇祯都穷得穿补丁衣服,省吃俭用。另一方面,是底层百姓饿殍遍地。
同时,有大量钱粮积压在地主士绅手中,不去流通……
历史上李自成、张献忠,所过之处杀地主,吃得满嘴流油,还能养活庞大的起义军。
满清每次入关,更是收获丰厚,抢钱抢人。
只有可怜的大明朝廷和崇祯,收不上钱来,穷得要死。
就是这么畸形。
“大郎,派人通知墩堡所有人,不分军户还是民户,都到孙老财家里来,就说少爷我要开仓放粮!”赵天成道。
杨大郎答应一声,立刻安排人开始在镇子里宣扬。
少爷要在孙老财家放粮!
别的不说,只要听到放粮两个字,所有人都已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赵顺最先赶过来,看到赵天成果然带人占领了孙老财的宅子,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气去。
堂堂百户的独生子,将来是要承袭百户的职位的!
竟然带人抄了民户地主的家?
这是要问罪下牢的啊!
“爹,你觉得朝廷还有心思管咱们这点小事吗?”赵天成一笑,劝慰着赵顺。
“朝廷眼下是有困难,但是,一旦过了这几年,回头要问咱们的罪,咱们哪里还能有活路啊!”赵顺又气又急。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太纵容这个儿子了!
早知道这样,他刚才肯定拦着墩堡护卫队,不让他们过来。
不!他压根就不该让这个墩堡护卫队成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赵顺感觉自己逃都没地方逃。
抄士绅地主的家……那不成了流贼了吗?
“爹,癫道士跟我说过,再过几年,都未必能有大明朝了……”
“闭嘴!”赵顺吓了一跳。
他是明臣!有些事情,真是想都不敢想。
“不要再跟老子提那个癫道士!”
得!
赵天成苦笑一声。
连癫道士这个万能盾牌都不好使了。
“爹,事已至此,咱们就是再把孙老财请回来也没用了啊!不如你先回家休息,看儿子来处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回头您再来收尾,怎么样?”
赵天成好说歹说,先把赵顺劝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