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屠杀！”

砰！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元帅办公室。

卡普满脸涨红地把一份文件狠狠地拍在办公桌，口中唾沫星子横飞，\b咬牙切齿地吼了起来。

他的双目盈满了狰狞的血丝。

卡普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他知道世界政府无情，但他不知道世界政府这么无情！

他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很过分，但是他不知道竟然会这么过分！

不过一天的时间，

南海那边递过来海军本部的数据，已经高达五千！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个个无辜的婴儿和孕妇，

就这样化作一行行冷冰冰的数据，

陈列在报告书。

他们犯错了吗？

他们犯罪了吗？

他们是海贼吗？

他们违抗政府的统治了吗？

都没有！！

可他们全都死了。

都死了！

而这远不是结束！

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有五千条无辜的生命因为一道简单的命令而消逝！

南海有多大？

连卡普都不知道！

数不胜数的国家、岛屿和城镇，适龄的婴儿和孕妇，更是不计其数！

看这势头，世界政府这是要把整个南海都血洗一遍！

他不能接受！

“海军各大支部都派出了支援，配合政府CP部门的行动。”

“空老头，请您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卡普面露疯狂之色，一步抬起眼看就要翻过办公桌揪住钢骨空的衣领。

一只手按住了他。

“卡普，冷静一点！”

战国死死地按住卡普的肩膀。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卡普直接甩开战国的手，红着眼咆哮道：

“你大爷的当年我们参军为的是什么？”

“——捍卫世界的正义，守护弱小的平民！”

“战国，现在你倒是混得很可以啊，位高权重的海军大将！”

“可这是你想要的正义吗？”

“他们都是人命啊！”

“不是什么别的工具，不是罪恶滔天的犯人，不是奴隶，是我们海军该去守护的平民啊！”

看着面前竭嘶底里的卡普，战国紧紧地抿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他无法反驳。

他也无力反驳。

“卡普，这是命令。”

坐在元帅之位的钢骨空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嘶哑，好像被烧红的铁烙过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卡普，眼神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狗屁的命令！”卡普怒道。

轰！

办公桌忽然被钢骨空一脚踹得四分五裂，文件的碎屑和散开的纸张在元帅办公室中不断飘落，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那你想老夫怎么做！？”

钢骨空站了起来，冷冷道。

“卡普，不如你教教老夫怎么做？”

“嗯！？”

“这是世界政府的命令！”

“你以为老夫这个海军元帅能干什么？”

“屁都放不出一个！”

“政府的命令一旦下达，我们海军这边只能够无条件配合！”

钢骨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最后的语气甚至是破口大骂。

他心里头也憋着一肚子火。

一天前，那几个带着面具、穿着惨白丝绸长袍的家伙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钢骨空，这是大人们的命令。”

他们就这样随手扔下一份文件，语气中的高傲和怜悯，简直让钢骨空差点认为他们扔给自己的那一份文件不是来自于世界政府的最高命令，而是主人在给他可怜的哈巴狗扔一块骨头。

可他没办法。

他只能接受。

海军的一切军费、资金运转和军火资源调配，都来自于世界政府。

脱离了世界政府的支持，海军这样一支庞大复杂的军事机构，恐怕不到十天的时间就会崩溃。

卡普可以任性，他可以跳脚骂娘，他可以撂挑子不干，他可以指着自己的鼻子发泄怨气……

可他钢骨空不能。

总得有人来承受这一份责任和骂名的。

身为海军元帅的他，责无旁贷！

卡普怔住。

他从钢骨空那暴怒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和冷。

无法挽回。

他忽然笑了笑。

“真是可笑，守护平民的海军，竟然变成了屠杀平民的刽子手。”

说完他再也没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卡普！这一次任务的行动时间内，你不允许离开马林梵多。这是命令！”

钢骨空冷声喝道。

“罗杰尸体的事情，老夫还没跟你算账呢！”

卡普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要降职就降职，最好把我开除掉。”

看着卡普那远去的身影，战国忽然叹了一口气：

“空元帅……”

钢骨空摆摆手道：

“算了，让他冷静一下。”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

刚毅冷的表情，逐渐变得颓然。

战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空元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忽然发现空元帅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