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手里现在还有一点钱,你不用太担心吃食问题。”
说起吃食,李悠悠想起了田七鸡汤,她把他拉进房间,警惕地看了几眼外面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药膳汤,喝了之后腿伤恢复得快,还有,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让你不要拖着伤腿乱跑吗,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刚陷入感动的苏翎瞬间心虚起来,他抬手挠着后脑勺,不敢看她,“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已经快好了。”
她蹲身下去撩起他的裤脚检查他的伤口,跟鸡蛋大小相差无几的伤口的确是已经微微发干发紧了。
想来是草药起到了作用,而且他年轻体壮,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
检查完没有问题后,她把汤端给他,“再养个几天才出门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哦。”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苏翎却深感压力,他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见他一直端着碗不吃,李悠悠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把碗伸到她面前,他坚决道:“你先吃。”
李悠悠还以为怎么了呢。
她笑着说:“这是专门给你熬的药膳汤,我又没有受伤,喝这个会出问题的,你快喝吧,把鸡肉都吃光,我待会儿弄点别的吃。”
最后,在李悠悠凌厉的眼神下,他才慢吞吞的开始喝汤,一边喝一边看她。
转眼间,已到了未时,李悠悠刚吃了一碗红薯稀饭,天就黑了,乌压压的,大有下瓢泼大雨的架势。
她赶忙放下筷子,把刚在镇子上买的油布从空间拿出来。
油布刚拿出来,苏翎端着个空碗,摸着鼓鼓的肚子从房间走出来。
“快来帮忙把油布拿到外面去,你只管把油布递上来给我,我去上面遮盖住屋顶。”
他把空碗一放,单手抱起油布就往外走,“我去弄就可以了。”
李悠悠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爬上木梯了。
她在原地看了一圈,找到几块重石头,又去找了几根麻绳给他。
苏翎用李悠悠递上去的重石先固定住油布,又用麻绳穿过油布在房梁上打了好几个结。
他弄好这边之后,连忙按照同样的操作去弄另一边。
刚把两边的油布遮好,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数息的功夫转为狂风大雨。
苏翎赶忙把木梯收好,拉着李悠悠就往屋子里跑。
大雨一直下到晚上才转小,一直断断续续的下到次日清晨。
翌日一早,李悠悠打开门,冰凉的风伴随着湿气迎面扑来,她捂紧衣领打了个哆嗦。
此时天已经放晴了,地上湿漉漉,墙角处的杂草绿得油亮亮的。
她打开院门出门,准备去看看田里的土豆有没有受到雨水的冲击。
走至半路,李悠悠看到几个有点眼熟又有点眼生的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迎面走来。
她还在想那几人是谁的时候,其中之一的一个中年妇女笑着朝她打招呼,“这不是悠悠吗?”
李悠悠看着那妇女眉眼间笼罩着的淡淡不屑,立即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此人正是李芬芳的娘黄氏,站在黄氏身旁的中年男子是李芬芳的爹李大柱,那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则是他们夫妇俩所生的两女一子,最小的儿子才两岁,此时正由黄氏抱着,两个饿得干瘦的闺女,各自背着一个行囊,提着两大袋子沉甸甸的东西。
看着他们拖家带口,提着大包小包的,李悠悠多问了一嘴,“黄婶子,你们这是来走亲戚啊?”
“你还不知道吗?”
黄氏讶异地看着李悠悠。
她见李悠悠反应不大的样子,嘴边浮现出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昨儿个下了大雨,雨水从山下冲下来,村子里不少人家家里都进水了,包括我们家也是,怎的,你都没听说吗?
也是,你好久都没回你娘家去看看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家芬芳孝顺得不得了,逢年过节都带着东西回来看望我们,她若是知道我们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李悠悠的心咯噔了一下,李家跟她娘家都在水林村,且相距不远,李家家里都进了水,那李家肯定也逃不过。
黄氏还想说几句,却被李大柱怒吼了一句,“啰嗦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去芳儿的婆家落脚。”
等他们走了之后,李悠悠飞奔回老房子,她跑进院子的时候,苏翎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翎,我听说我娘那边的房子进水了,你在家好好待着,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苏天翎闻言后,焦急不已,“我陪你一起回去。”
李悠悠看着他的伤腿,毅然决然摇头,“伤口不能碰水,不然会发炎的,我去看看就回来,别担心。”
她转身就走。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蓦然听到他说:“如果岳父岳母家进水严重的话,你带着他们来我们这里先住着,有我在,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她稍顿了一下,快速离开。
水河村和水林村是相邻的村子,约摸着走两刻钟的脚程就到了。
李悠悠进入水林村后,看到有多户人家在忙着用家什从自家家里舀水倒出去,各家进水程度不一,大多都是水漫到了他们的小腿上方一点。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悠悠加快了脚速。
终于,她走到了白家门口。
院子里空无一人,地面上湿漉漉的,还流着水,破旧低矮的屋子里传出的咳嗽声依稀可听。
“娘,爹,姗姗,我回来了。”
李悠悠站在堂屋的门框边往里张望着,她看到里面水流成河,水的深度都快到她的膝盖了,屋子里的家什和杂物都堆放在屋子里唯一的那张木桌上了,浑浊的水刚好淹没在桌腿一半的地方。
堂屋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身着粉白破烂衣服的十三、四岁的女子挽着裤脚,淌着河走了出来,她看到李悠悠后,不敢置信的呆愣在那里。
“姐姐?”
“是我,娘跟爹呢?”
李悠悠抬脚走了进去,笑着伸手去摸李姗姗的发顶,只是,她还没摸到,对方就害怕地躲开了。
唉,原主啊原主,你是有多娇蛮无理,才会让自家亲妹妹这么怕她?
这时,屋里传来了嘶哑的呐喊声,“悠悠,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李悠悠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双眼凹陷,脸色苍白的妇人。
妇人正是原主的生母梁丽容,因为生产李姗姗时落下了病根,再加上长时间营养不良,致使身体每况愈下。
李悠悠迎上梁丽容那发红湿润的双眼,心中一痛,“娘,是我!”
这样难受的情绪大多来自原主尚存的真情感观,少数来自于她的真心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