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回应。
秦长安只当是恶作剧,继续埋头大睡。
“砰砰砰……”
还没等他闭上眼,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是陈大哥吗?”
秦长安开口问道。
一息,两息。
没有回应。
他转念一想。
陈泽光是个有素质的人,不可能半夜三更打扰人睡觉,更不可故意戏弄别人。
那会是谁呢?
宾馆的老板娘?
带着一丝疑惑,他从床上爬起,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当手碰触到门把手的一刹那,他突然想起宾馆老板娘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嘻嘻嘻……”
一阵小孩的嬉闹声一闪而过。
走廊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声,就好像有人踩在上面行走。
“不会是闹鬼了吧?”
秦长安心里一哆嗦。
屁股颠颠的钻进被窝,缩的跟只乌龟一样。
人怕鬼,天经地义。
过了一会儿。
“不对,我是生命体,我怎么能怕鬼呢?应该鬼怕我才对!”
如此想着,他壮着胆子,再次走到门口。
右手一晃,两仪剑凭空显现。
握着剑柄,猛的把门打开。
一道黑色的影子悬在头顶。
秦长安先是一惊,急忙抬眼望去。
下一秒,他愣住了。
爬在梯子上修着电灯泡的师傅也愣住了。
师傅是个中年人,三十出头,穿着一身沾满油灰的蓝色工作服。
他打量了一眼秦长安,取下叼在嘴里的烟,面容不善道:“拿着这么大的剑干啥子?砍人啊!”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遭小偷了呢!”
秦长安歉意道。
匆匆关上门,他搓了搓头发,一脸郁闷的躺在床上。
肯定是血被吸多了,有点神智不清了。
半个小时后,外面的暴雨停歇,呼啸的风也减弱了许多。
周围的环境更显寂静。
“嘻嘻嘻……”
“呜呜呜……”
婴儿的笑声,婴儿的啼哭,时隐时现。
即便把头蒙的严严实实的,还是能够听见。
“哪家的小孩大晚上不睡觉?”
秦长安踢开被子,一阵抓耳挠腮。
他此时已经睡意全无。
站在窗户边,望着临街的道路。
入眼漆黑一片,除了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他扫视着那些稀零的光影,视线忽地停留在一处相对昏暗的灯光上。
那处灯光在西北角,淡黄色的光晕逐渐转变为淡红色。接着,又变成深红色。
有古怪!
秦长安心神一动。
他套上衬衫裤子,从窗台一跃而下。
不一会儿,便隐入黑暗中。
穿过几条荒废的街道,沿着孤僻的巷子走了大约几百米。
一座灰色墙体的石板楼映入眼帘。
楼房连带着院子,院子周围杂草茂盛,足有一人多高。
诡异的红光从楼内往外涌,把整栋小楼映照的通红,宛若涂上了一层鲜血。
秦长安毫不犹豫的翻进院墙。
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子的门没有关上,露出一条缝。
警惕的查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便趴在门口,顺着缝隙朝里看。
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一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缓缓地推开门,沿着楼梯爬上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客厅,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制的婴儿摇椅。
抬头望向天花板,他神色了然。
诡异的红色光源其实就是一个红色挂灯。
原来是虚惊一场。
秦长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俨然是奔楼上来的。
窗户是封死的,也没有其他出去的口子。
偌大的客厅只有几件家具。
无奈之下,他只能躲进角落的一个木制衣柜里。
这种当贼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透过衣柜的一条小缝,勉强可以看清外面的环境。
两道人影从楼道里显现。
一男一女。
男人的怀里抱着婴儿。
怎么会是他们?
秦长安望着这一对熟悉的夫妇,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站台,这对夫妇明明说是来此地游玩的。
可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游客,分明就是悬壶镇的本地人。
这两人为什么要撒谎?
他想不通,也不想去猜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悄悄的离开这里。
毕竟这属于私闯民宅,违法行为。
“你一个生命体,还怕凡人?要我说啊,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看他们能耐你何!”
乐桥建议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低调点。”
秦长安立刻否定这个提议。
虽说这里人迹罕至,即便把眼前这一对夫妇杀了都行。
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灭绝人性的行为他可干不出来。
“那你今晚就在衣柜里过夜吧。”
乐桥说完,便没了声音。
衣柜里死气沉沉,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弥漫,待久了胸闷气喘。
好在那对夫妇很快下了楼。
推开柜门,换了一口气。
秦长安踮起脚尖,朝着楼下走去。
在路过婴儿摇椅时,他不禁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吓得他腿脚一软,差点滑倒在地。
摇椅里的婴儿睁大了双眼,乌黑的瞳孔没有一丝眼白。
幼小的身体上涂满了诡异的红色符号。
一根指头含在嘴里,破烂腐败,露出白色的骨质。
“这什么东西!”
秦长安大惊失色。
两仪剑已然握在手中。
“不知道,看着也不像奇形啊?莫非是最新的变种?”
乐桥也是一头雾水。
见婴儿没有什么攻击性,秦长安这才上前几步。
“把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弄成这副模样,那两个家伙会不会是人贩子?”
秦长安皱着眉头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走吧,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乐桥催促道。
秦长安也不迟疑,迅速的下了楼。
他刚要跨出大门,迎面走来两道人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箭步,纵身一跃,扒着围墙的沿壁,跳出了院子。
那对夫妇抬起头,四处张望。
男人瞥了一眼大门,狐疑道:“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也觉得。”
女人低声附和道。
“或许是偷东西的老鼠吧?算了,别分心,干正事要紧!”
男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