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娘,这是你画的?这字,你写的?”
季言安满腹疑问。
堇娘能出现在船上不奇怪,定是般可将她偷偷送了上来。
但是,这刚画好的美人图,跟他如出一辙的画风,八九成像的字迹。
这是,出自堇娘之手?
“你猜。”
李堇歪着头,调皮地眨眨眼睛,就是不说。
季言安也不恼,转头吩咐船老大开船继续游湖。
“般可,你帮你家主子弄一个炭盆过来暖手。”
李堇闻言心头一暖,一个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你绝对能感觉得出来。
如果你感觉不到,那就是没有。
一个男人心里有你,你一定能感觉得到。
因为你的每一个举动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听话地将画递给季言安,李堇坐着烤起火来。
“般可,你也坐下一起烤。”
般可没有拒绝,坐在李堇身旁烤起火来。
“今夜多亏了般可,不然相公定要栽个大跟头了。”
李堇笑盈盈地弯腰向般可道谢。
“确实如此。不止是般可,也多亏了娘子,赶来救为夫。”
季言安扶着扶手,慢慢站起,郑重地弯腰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多谢堇娘和般可。”
般可连忙要站起,被李堇按着受了季言安这一礼。
“你们是般可的主子和姑爷,无比对属下这般客气的。”
般可不好意思地玩着剑上的流苏。
“自从有了般可和般乐,我这心里就觉得有底气多了。”李堇感叹道。
穿到南离,李堇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
她的力量太弱了,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
动不动就要挨打受伤被威胁被抓,还要被下大牢。
有了般可,有种拿到金手指的安全感。
般可见到这样的李堇,眼底划过满满的懊恼。
都怪她,没有早点到主子身边。
若是般百大哥一失联,她就出云湖来找主子,主子肯定不会被欺负。
主子这样的天之骄女,身份尊贵,本该天生就一呼万应的。
般可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般百大哥和义父会判定主子的脾性较适合在山村生活?
主子有勇有谋,聪慧异常,她的终点,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山村?
季言安让葛杨将画铺平,自己挽起袖子,提笔润色了起来。
“你站着可以吗?”李堇有些担忧。
“无妨的,我用右脚受力。”
“画一会儿就休息。”
“好。”
季言安看了看李堇,摇头失笑。
他家堇娘,真真是一副霸道的性子,关心他都话都能说得这般硬邦邦。
想到刚才在先生面前,李堇装出的那般无害的样子。
季言安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家堇娘还是这般霸道的样子比较可人。
仔细地观察着桌上的画卷,若不是他很清楚,这不是他书写他画的。
乍一看到,他都觉得出自他笔下。
“堇娘,刚才时间那么短,你怎么就能画出这样一幅画来?”
堇娘能模仿他的画风和字迹,季言安并不奇怪。
肯定是堇娘太喜欢他了,经常临摹他的书画。
脑中浮现出,堇娘思念他,伏案临摹他的字画的场景。
季言安不禁耳根烧了起来。
“这幅画,我临摹过很多次,这次再画就快了许多。”
这幅画,是季言安画的。
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日,季言安突然说要送她一个礼物。
那是他第一次魂体跟她的肉身重合,他控着她的手,画出这一幅月夜美人图。
后来,她临摹了无数遍这幅画,所以铺开画纸,她画起来,行云流水。
再加上这上面,她用了现代素描的技法打底,当然就画得快了。
功臣,也就是她自制的眉笔就在她的头上当着簪子。
只是后来黑墨覆盖,看不出来了而已。
季言安古怪地睨了李堇一眼,堇娘还有画自画像的爱好?
还是用他的画风,画她自己的画像?
堇娘这也……
季言安脸慢慢涨红,不想让李堇看出来,低下头,认真作画。
怪他,都没想过,给堇娘画一幅画,作为相公,真是失职。
……
次日,季言安刚回到书院,林回风就找上了门。
“季兄移步,你我聊聊可好?”
没有拒绝,两人寻了一处假山的凉亭落座。
“你这小厮……”林回风点了点葛杨。
季言安没有配合他让葛杨离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林兄有话直言便是。”
林回风也不再纠结,反正他今日也没有要对季言安动手的想法。
昨日,那是阴谋。
今日,他来找季言安,是阳谋。
“我林回风十岁考中童生,次年秀才,十五便中了解元。”林回风自得地叙述着他的过往。
“我祖父官居二品,我伯父也是三品大员。我林回风,是我林家的麒麟儿,旁人都言,我来日成就,定不下于祖父。”
“明年春闱,名列一甲,如探囊取物。”
“林兄说这些,和季某有何干系?”季言安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这落霞文会的推举名额,我非常需要,这是我唯一能拜师裴大儒的机会。季兄若能想让,来日到了京城,我林家,愿意给季兄一些方便。”
林回风抛出诱饵。
“这难道不也是我季言安唯一能拜师裴大儒的机会?”
要他让出名师?
简直可笑。
“季兄文才不下于林某,三年后的春闱,你必然在一甲,何苦非得跟我争着拜师机会?”
在林回风看来,季言安明明三年后才进京赶考,何必和他相争。
他们二人,一个争明年的一甲,一个争三年后的一甲。
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
季言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回风,出言反问道,“林兄何不争三年后的一甲?也许再经三年打磨,你可一举夺魁首呢?”
“你难不成也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林回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言安反问道:“有何不可?”
“你再有文才,不沉淀三年,就想参加会考,你就不怕名落孙山,成为笑柄?”
不屑地看着季言安,林回风觉得,他这么忌惮季言安真是可笑,这人,眼高手低。
“若只凭我自己目前的才学,确实会试堪忧。但是,我若成功拜师了裴大儒呢?”
若拜师了裴大儒,再得裴大儒用心指导两个月,季言安绝对高中有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