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远远看着,不能让她知道有人保护,而心生懈怠,你这可是为难我。”中年道人明白陶溪眉之意,无奈一笑,“何况这些年修行耽搁不少,不能靠得太近。”
“为了歌儿,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陶溪眉沉声说道。
而后,才望向中年道人,语含感激:“这些年,是溪眉连累师兄了。”
“无妨。”中年道人淡笑摇头,便向她告辞说,“如今暗桩已除,她亦成长为灵师之身,堪有不少自保之力,无需我以微薄之力护佑,现下亦是到我功成身退之时。”
陶溪眉自知道人此去,即便相距不远,恐也再无相见之日。
却只是抿着嘴,没有多言。
目送他离去。
“师兄,珍重。”
……
“杨玄杀妻?”
青阳山藏书殿,林不弃一回学院,便向博览群书的值守老人,打听杨玄的过往,没想到值守老人还真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说出一件惊人的秘事。
林不弃很惊愕,这杨玄杀妻“证道”?是个狼人啊!
“下面呢?”他追问详情。
“下面,就没了啊。”
值守老人摇头。
“开玩笑啊,关于杨玄的传说,就这四个字?”
“有四个字就不错了。”值守老人觉得这件事很正常,还趁机发表一点个人感触,道,“而这四个字还是因为从天界流传而下,才被当时的书者记录,大部分的人,在历史上连四个字都留不下。”
“天界专门传下这四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林不弃疑心,天界不传播便罢,将事情掐头去尾传播,是想杨玄社死?
杨玄带着这个骂名,人宗招降纳叛,就得考虑考虑社会影响?
值守老人摇头,望向林不弃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林不弃挠头,朝老人笑了笑,“只是偶然对神族有点好奇之心。”
“您真不知后续吗?”
“杨玄叛天后,是否在人界搞出什么惊天大事件?”
“他又是因何种缘故,陨落于何人之手?”
“……”
值守老人无语,这就是一点好奇心?
……
“李安歌!”
李安歌走在路上,便听得一个愤怒的声音朝她冲来,杀意升腾而至。
罗玉心举着剑,气势如冰森寒,拦在她面前。
这两天,罗玉心躲在李功的院子里,连着哭了好几次。
现在也还在伤心流泪,满脸花容惨淡,泪痕未干。
而那双冰视李安歌的杏眸中,除了悲痛欲绝,还带着刻骨之恨和妒忌。
罗玉心好恨!心里和眼里,都有着无法被人浇灭的滔天怒火!
那天李功不顾她的劝阻,直言他和李安歌都不会活着回来,但她并没有死心,仍然抱着希望在等他回来,帮忙布置土黄村的任务,便是为了给李功留下生机。
只要李功埋伏在荒郊野外,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李安歌,没人会知道是他所为。
即便将来回到太傅府,夫人也无话可说,他完全不必选择自尽。
最少为了她,他也不应该自尽!
就算自尽,也只能为了她!
而不是李安歌这个祸水!
那天李功没有回来,李安歌也没有回来。
罗玉心确信李功已经得手,并觉得李功会听她的布置。
第二天李功没有回来,她有些慌,可仍对自身有信心。
她不相信,李功真的会为了别人舍身成仁!
第三天,她哭了,破口大骂。
今天,听说李安歌平安回到学院,她当即崩溃!
“你不是我对手。”
李安歌抬起轻柔明媚的眸子,冷冷地朝她说道。
她见到罗玉心的样子,即便土黄村任务对方也有份,心底多少也是叹息一声。
当然,李安歌并不会头脑一热,不可能将杨玄的事情告知。
若罗玉心去找神族闹,只会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何况,李功已死,杨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人呢?”罗玉心流着眼泪怒喝。
“死了。”李安歌明眸微微立起,有几丝凌厉,同时也释放一些压迫人的灵师气势,当时便是硬着心道,“你也不必费心去收尸,我已将他的尸体……喂了黄熊!”
杀人不过头点地,李安歌其实有些心慌,她内心并不愿意这么说,但林不弃坚持认为必须这么说不可,省得罗玉心以及学院派出的人去收尸,免去后续的许多麻烦。
罗玉心也就罢了,杨玄一个神族,不可能被她利用。
学院若跟神族产生冲突,后果难以预料。
罗玉心闻言瞠目结舌,当即便是怔愕在当场,她没想到平素性格谦和,遇事能忍则忍的李安歌,居然会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这种万分恶毒的话!
要知道,即便她平时有些对李安歌说三道四,后者也不怎么辩驳。
今日竟然一反常态,还自陈杀人毁尸?!
“李安歌!没想到你如此蛇蝎……!”
罗玉心怒火中烧,当即忘了李安歌可能有灵师实力,挥剑便是朝着她劈来。
“啊!”
罗玉心尚未接近李安歌,突然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滚出去十几丈远,被打得大口吐血。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但逐渐在涣散的目光,仍然怨毒地盯着这边!
而后,眼前一黑,当场伤重昏厥过去。
李安歌尚未来得及出手,便是目光惊愕,朝天上的三色雀看去。
“四妹妹,几日不见,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一名身材俊朗、神态倨傲的青年从天而降,李安桐拍着掌走过来,露出几丝森冷的笑意道,“杀得好!杀得妙!二哥以前小瞧你了!”
“四妹妹,你能跟二哥详细说一说,黄熊撕扯那个叛徒身体的过程?”
李安桐的笑容带着恶趣味,同样包含着对李功的刻骨恨意。
李安歌看了他一眼,感到有些反胃,转身就走。
“四妹妹,小时候是二哥不懂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还对二哥这么不近人情?”
李安桐笑着拦住她。
“他是二哥的贴身侍卫,二哥不祭奠一番便罢,何必落井下石?”
李安歌秀眉挑起,以她的性子,也是很不悦地说道。
她杀李功理所应当,没有任何愧疚,何况李功还是自杀。
可这李安桐不同,李功是他从小长大的侍卫。
“呵呵。”
李安桐那张俊俏的脸,更加阴沉地冷笑起来。
“四妹妹,二哥刚夸你深藏不露,怎么突然又变单纯了?我现在便告诉你一件事,数年前,我才发现那李功其实是大哥的人,我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原封不动地报告过去。”
“所以,究竟谁想杀你,你该跟谁共进退,不用二哥提醒了吧?”
李安桐毫不掩饰他的目的,眉眼带笑地望着李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