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小雨楼,地下溶洞深处,山洞中传出阵阵尖利的叫声。
撕心裂肺,凄苦绝伦,宛如一头地狱幽魂在哭嚎!
徐夫人脸色苍白,额顶冒冷汗,惴惴不安在洞门外来回渡步。
头顶不时有灰尘抖落下来,更让她的心情变得焦躁不定。
好在此地在地下深处,有隔音秘法。
否则被镇上修行者察觉有异,后果不堪设想。
地下溶洞中的山洞中,装饰古色古香。
有软塌香帐,妆台明镜,红烛剪影。
与寻常女子闺房无异,只是身处其中的人,却是不正常!
一名黑衣少女在地上苦苦挣扎,娇躯不时翻滚,喉咙中如鬼魅在哀嚎。
原本有着美人胚形的玉容,几乎扭曲成一团血红,令人不忍目睹。
在难以忍受痛楚下,早已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罗裳半解。
露出的肌肤晶莹剔透,却不完全白皙如玉,而是呈现出大量触目惊心的血点,仿佛是被数百只蚊虫平均叮咬每一寸肌肤,全身皆如此,闻之便是令人头皮发炸!
少女全身血液滚烫、沸腾,仿佛在灼烧,要离体而出。
其双眸同样赤红,眼神凶狂、乖戾,充斥着残暴、嗜杀之色。
犹如一头即将失去理智的凶兽,欲择人而噬!
其周身还有魔气在围绕,肆意狰狞,如数头疯狂的绝世妖孽在舞。
此刻的少女,竟是极尽森然,气息可怖。
“啊……”
厉小雨折腾大半个时辰,直至香汗如雨,喉咙沙哑如撕裂,精疲力竭,那些血液才终于平静,刺痛肌肤的无数血点也逐渐消失,重返冰肌玉骨,不染瑕疵。
而她确实丰姿玉容,冷魅入骨,长相气质幽美勾人。
“宗主,你好了吗?”侯在外头的徐夫人出声。
厉小雨深吸了几口气,赶紧抹汗,整理衣裙,十指胡乱将秀发捋顺,而后往一只莹白皓腕上套一枚墨玉手镯,那在周身索绕的魔气,顿时被墨玉镯封印,完全收敛入体。
做完后,厉小雨才在地毯上盘腿而坐。
声冷音魅,道:“进来。”
“碧水鳞蛇胆,仍是无效?”
徐夫人打开洞门而入,恭敬垂首,望向那少女道:
“数年前,我们透露血祭修行之法,给一头碧水鳞蛇王后裔。
秘法佐锦鲤之血淬其胆,只等其突破第四境,再以秘法杀之,吞其胆。
不料宗主即将收成,却无端遭此横祸……”
“没用!那该死的老东西当真可恨,毁本宗一生!早该下地界幽冥!”
厉小雨却先想到别的恨处,目光逐渐冰寒,声音如地狱传出般幽冷,带着刻骨铭心的深仇,切齿道:“传本宗魔功时篡改,即便如今得真传,也要我饱受反噬摧残!”
“该死!该死!他最该死!”
厉小雨情绪渐激动,面目狰狞,玉手握拳,声声咬牙起来。
仿佛要将那人多次死而复生,次次挫骨扬灰,才能稍解心头之恨!
发泄了一通,她那激愤神情才稍有好转,冷声询问道:“那四人什么来历?”
“掌柜说,洛渊学院过来的,大概是做学院任务。”徐夫人回道。
态度虽谦卑,却极有主见:“如今势孤力薄,不该节外生枝,无论是郡主府,还是洛渊学院,亦或那些大家族,但凡我们身份暴露,都没有抵抗之力!”
“本宗比你清楚!”厉小雨哼声道,“大计便在眼前,你找他们复仇,而我要借此调查出魔人宗的线索,在此之前,大家都容不得半分妄动!”
“待本宗日后进入魔人宗,人宗、大昭,又有何惧?”
厉宗主眸光闪烁,对所谓的魔人宗,充满着狂热与期盼。
魔人宗,传说中最强大的魔人联合组织!
以推翻人宗残暴统治为己任!
“宗主明白就好。”徐夫人沉声道。
被厉小雨挑起心事,也想起自身的,切骨之恨。
“你先回去准备。”厉小雨冷着声,吩咐道,“本宗要沐浴更衣。”
“而后,去会会那几个人……”
……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林不弃道。
他坐在窗台前的书桌上写字。
屋内,烛台明亮而温馨。
窗外,是凄风苦雨。
“咿呀。”李安歌轻轻推门进去,双手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一碗荷花莲子羹,便是浅浅一笑,声音轻柔道,“掌柜方才送夜宵给我们,我给你送一碗过来。”
“嗯。”
林不弃没有回头。
“咦?”
李安歌走过去,素手将荷花莲子羹放在书桌上,探头好奇道:“你在写什么?”
“战报。”
“战报?”
“素锦要求宁尚书记录此战,我给他写份战报参考参考。”林不弃笑道,主要不是让宁尚书哄素锦高兴,而是偶尔写点东西,“喂养”大道之书灵。
大道之书要看书升级,光看正经书等于偏科,还得看各种杂书和文字。
宁尚书倒是每次出门都带书,每天必写一篇小说。
结果他看不下去,大道之书也说不好看。
没办法,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能看吗?”李安歌表示想看。
“可以,我正好写完。你先看看,三色雀也登场了。”林不弃将战报递给她,他所写内容除了不该写的,尽量实事求是,不浮夸,自然没有自吹自擂的尴尬,可以大方示人。
他是记录者,至于是否要润色细节,那是宁尚书的工作。
“这卖相不错啊?荷叶,碧水莲子,还有……嗯,甘草?”林不弃端起桌上的荷花莲子羹,用汤匙尝了几口,赞许道,“味道也不错,明早我们就喝这个吧?”
“呃。”
端着战报的李安歌,身姿娇柔,俏脸莫名有些微红起来。
明媚的眸光偷瞥了他几眼,赶紧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战报之上。
小声道:“这个可能……只送不买。”
“……”林不弃恍然,这个应该是她借厨房做的。
李安歌以前说过不会做饭,看来也不尽然。
当然,若只是会做一两件吃食,并不代表会做饭。
他便不拆穿,略作遗憾,咂嘴道:“那挺可惜。”
“只能说,这小雨楼,可真不会做生意。”
“是……是吗……”
李安歌俏脸红霞,埋头看战报,等林不弃喝完,她也抬起头,柔声赞道:“林不弃,你的文字功底真不错,字也相当好看,三色雀听说上战报,估计也会喜欢。”
“谢谢。”林不弃笑道,“我觉得你若做这道荷花莲子羹,会更好。”
“哦,我先回去了。”
李安歌略显慌乱地放下战报,收拾木盘和碗走人。
林不弃起身送她出门,关门后,无奈一笑。
她对亲手做的这道荷花莲子羹,好像不太自信,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啊?
没等他坐回书桌,房门再次被敲响。
“咚、咚、咚。”
“姜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