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你在这呀!”
她甜甜的唤了声,揽住陈昱的胳膊撒娇,“怎么今日你册封典礼没有着人告知我去观礼呀?”
陈昱面色温和,柔声道:“送信的人没到吗?定是他们懒怠了。”
子桑萧溪不满的撅起嘴,狠声道:“都是你平日里太过温和,这些奴才才会这样懒散,若在北奕早该打死!”
北奕不同于南昶,南昶早已废除奴隶制法,而北奕依然沿用至今。
在子桑萧溪的眼中,奴隶贱籍可随意辱杀,性命连她的雪狼都不如。
“不值得为他们生气,你之前不是说想看我府里的莲花,我带你去赏花好吗?”
与子桑萧溪狠毒言语截然不同的,是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她软软说了声“好”。
两人正要离开时,那头雪狼不合时宜的叼了只鞋子拦到两人面前,邀功般欢快的扑跳着。
鞋子的主人此时还坐在后院的摇椅上,浑然不知前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昱眉头兀的一跳,连忙唤道:“雪雯,你的鞋子怎么没放好?”
雪雯会意,连忙喏喏道:“是奴婢没注意。”
“等等,小白过来。”子桑萧溪蹲下伸手,那头雪狼驯顺的将鞋子叼到她手中。
沈辞疾的锦鞋与雪雯的有很大不同,光是用料便能分辨出来
鞋面丝绸手感光滑,镶嵌着的珍珠在阳光在透着微芒。
子桑萧溪睐眼看了看雪雯脚上用料普通的鞋面,脸色一沉呵道:“小白,去找这鞋子的主人在哪!”
雪狼欢快的低啸,围着子桑萧溪转了个圈,湿润的鼻头在地上嗅着很快找到了另一只鞋子。
黄澄澄的兽眸满是兴奋,小白十分自信的往后院跑去。
子桑萧溪怨毒的看了一眼陈昱,抬步向后院追去。
陈昱连忙追上,还没绕进后院便听见子桑萧溪质问的声音。
“你是谁!”
陈昱连忙拐了进去,还未看清眼前形势便喊道:“我远房堂妹!”
“他未婚妻!”
两人同时出声,陈昱眉头一跳看着眼前的几人面色一黑。
只穿着袜子的沈辞疾双脚踩在一双玄色鞋面上,修长的藕臂紧紧环着男人的腰。
子桑萧溪面色古怪的三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停到沈辞疾的脸上狐疑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沈辞疾粲然一笑,紧紧抱着鹤庆澜的腰不肯放松。
“回公主,他是王爷的侍卫,民女来此就是为了求王爷赐婚的!”
子桑萧溪看着她没穿鞋的脚诧异道:“那你为何没穿鞋子?”
“我的鞋子湿了,正要他去前院帮我找一双呢,公主您就来了。”
沈辞疾斜肩谄笑,她的双眼弯成一条缝笑的极为夸张,只期望这位公主能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
子桑萧溪轻蹙着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表情仍存着疑。
她指了指雪狼叼在口中的锦鞋问道:“这鞋不是你的?”
沈辞疾连连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陈昱见形势不好,暗推了一把雪雯。
雪雯被迫站了出来喏喏:“公主,这鞋子是奴婢的。”
“你一个奴婢,为何有这样奢贵的锦鞋?”
子桑萧溪气势凌人咄叱逼问,
“是你偷得还是王爷送的?”
雪雯魂不附体跪倒在地,以头叩地不敢与子桑萧溪对视。
她欲哭无泪,北奕公主手段毒辣,若说是偷窃所得恐怕要砍自己一双手。
若说是王爷送的,恐怕王爷和公主两人都要弄死自己。
若是说出事实,沈辞疾必然会被公主处置,而自己恐怕也会被王爷处置了。
到时别说能做王爷妾室,恐怕自己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论哪个选项,都是死路一条。
雪雯浑身颤栗说不出话来,沈辞疾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仍然抱着鹤庆澜精瘦的腰身嚷道:
“公主,她是王爷的通房丫头,想来这鞋是她私藏了想要以后做夫人穿呢。”
沈辞疾恶劣的冲雪雯一笑,她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
那日雪雯推她入水差点淹死,这笔帐她一直想让北奕公主替她了结。
毕竟子桑萧溪出手可比陈昱毒辣的多。
雪雯打了个哆嗦,怨毒的抬起头尖叫道:“不是!”
陈昱走到她面前打断她的话,失望的叹了口气。
“雪雯,你一向谨言慎行,怎么能生出这样逾距的想法呢?”
“王爷……”
雪雯的泪簌簌从眼眶留下,她哀怨的看着陈昱咭咭而泣。
“公主,雪雯是自小便跟在我身边的,她干娘是我的奶娘。所以我一向待她亲厚,没想到竟让她生了异样心思。”
陈昱叹道:“明日我便让她回江津王府去,断了她的念头。”
子桑萧溪眼眸一转,将信将疑。她没想到自己每次来捉奸时,总给她引路的侍女才是最大的隐患。
她转眸看向了还踩在侍卫脚上的沈辞疾,心里仍有些放心不下。
虽然这姑娘笑的用力,将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但子桑萧溪还是想起曾经的一面之缘。“本殿是不是见过你?”
她笃定道:“在王爷的马车上。”
沈辞疾尬然,何止见过,还差点拿鞭子抽死她呢。
她奉承道:“公主好记性,母亲托王爷为民女寻门好亲事,那日王爷正接我进都呢。”
子桑萧溪想起那日的情景,勾起唇角指了指两人,转头向陈昱道:“既然今日是你册封的好日子,不如也给下人施些恩惠。她不是求你赐婚么,那你便允了他们,也算成就一段良缘佳话。”
“公主说好那便好。”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陈昱目光阴鸷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沈辞疾眉开眼笑,得意的向自己怀里的鹤庆澜道:“还不快向王爷公主谢恩?”
鹤庆澜面无异色,他倒是想抱拳行礼,却被沈辞疾箍着腰身施展不开。
沈辞疾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来。她一惊连忙抱住他的脖子,身子一坠,鹤庆澜横抱着她半跪谢恩。
子桑萧溪满意的离开,陈昱幽幽的瞪了一眼鹤庆澜,随而离去。
“地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