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的双相情感障碍其实是有个源头的,这个源头就是来自他父亲刘?。
刘?别看是南汉的开国皇帝,但此人身世其实是很可怜的。
他的母亲段氏,只是刘?父亲刘谦的外室,也就是那种妾都不算的那种养在外面的野女人。
刘谦之所以不敢把段氏带回家为妾,是因为他发家靠的是妻子韦氏家族。
当时韦氏的韦宙就任岭南节度使,刘谦不过是个牙校,撞大运被韦宙看中嫁了侄女给他,刘谦才得以发家。
韦氏家族不但是刘谦的恩主,他们还出自着名的豪族京兆韦氏,刘谦这么个岭南人能攀上他们家,可以说是祖宗八辈子运气都用尽了。
且韦宙离任回到京城后,很快成为了宰相,权势更盛。
所以刘谦的家中,是妻子韦氏一人说了算的,他哪敢把段氏带回家。
不过,纸终于是包不住火的,刘?两三岁的时候,韦氏终于知道了刘?的存在。
本来虽然有段氏在,韦氏尚能容忍,不过就是个外宅妇嘛,翻不了天。
但是刘?的出现,就让韦氏忍不了了,因为韦氏产下的次子刘台夭折后,韦氏就不能生育,只有长子刘隐这么一个儿子,因此刘?的出现,会极大威胁刘隐的地位。
于是韦氏亲手持剑,闯入外室将段氏和刘?押回了家中,她命人将刘?抱来,本欲杀刘?以绝后患,但一见刘?,韦氏就大吃一惊。
因为此时刘?虽然只有两三岁,但相貌出众,垂手过膝,很有异人之像。
于是韦氏改变了注意,她选择杀掉了刘?的母亲段氏,让刘?认她为母亲。
幼年不幸,母亲几乎是在眼前被杀,还要认杀母仇人为母亲不然就会性命不保。
兄长刘隐也很看不起他,若不是后来刘?长大后弓马娴熟在军事上很有见解,刘隐估计永远都不会把他当弟弟。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刘?很自然的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狂躁起来就要大肆杀戮,抑郁起来就觉得全天下都在害他,然后又狂躁起来开始杀人,周而复始。
刘?的这个双相情感障碍和生来的不安全感,完美遗传给了刘成,加上刘成又是弑兄上位的,情况比刘?还要更严重一些。
所以,虽然刘成不是个昏庸之主,但你很难说他是个正常人,在他短短十年的执政生涯中,双向情感障碍的狂躁这一面,表现的非常明显。
十年中,光是亲弟弟刘成就杀了十三个,其余帮助他弑兄登位的功臣如刘思潮、陈道庠等人也尽皆被杀,且还有诛灭九族这种牵连几百人的灭绝式处死。
其实,在中国历史上,诛九族这种事情是非常非常罕见的,因为牵连太广,容易让手下文臣武将失去最基本的安全感。
帝王时代中,本身帝王的权力就非常大了,要是还在杀戮这一项上没有节制的话,那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一个帝王,给所有人都带来不安的时候,大概率一个火星子,就会引起整个王朝的原地爆炸。
所以别说诛九族了,就是诛三族、族灭等,正常皇帝用的都非常少。
但刘成偏偏不是个什么正常的皇帝,杀陈道庠的时候,刘成把陈道庠关系非常远的表亲都杀了个精光,一共处死了六百余人。
这已经完全超脱了律法的范畴,且刘成与陈道庠,并非有天高海深的大仇,如此做派,只能说刘成完全遗传了他父亲的刘?的神经病。
而双相情感障碍这个问题,最害怕的就是受到反复刺激,一刺激他就可能患病。
是以刘成本来在几个月前就好计划的好好的,先是求娶一个张氏女,尽量为自己攫取多的筹码,万一事不可为,到神都洛阳当个富家翁也能接受。
但是前几个月被王久一通骂之后,刘成直接就犯病了。
源自他父亲刘?的杀戮与自我毁灭基因。开始掌控了刘成的大脑,使得刘成自己断绝了所有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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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的失陷,对于南汉的未来,对于刘成的打击,是非常严重的。
因为梧州自六年前被南汉从马楚手中夺取之后,就一直是兴王府的西北大门,囤积的粮草、辎重堆积如山。
暨彦赟和左右龙骧军也是南汉的精锐,一朝失陷,相当于南汉没了三分之一的物资和三分之一的军力。
而梧州到兴王府广州之间虽然还有一个端州肇庆算是水陆要冲,但以南汉的国力,根本无力在梧州之外,再打造一个防御要塞,因此张昭骏过了梧州,就再无阻拦了。
刘成在梧州陷落之后的第二日就接到了战报,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群臣害怕触怒刘成更不敢言语,刘成的兄弟们都被几乎杀光,所以也没个亲近来劝解。
于是,极度失望的刘成踉跄着回到宫中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心里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郁郁,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都在盘算着把他献给周国换取富贵。
反了天了,这国内奸臣叛贼太多了啊!
喝醉的刘成狂性大发,当即命侍卫将他的十二弟高王刘宏邈叫到宫中,随后命内侍将刘宏邈架起来不停灌酒。
并威胁若是刘宏邈不从,刘成就要将他丢进开水锅中烹煮,刘宏邈绝望之中被迫饮酒数斗,引发胃部大出血。
看到刘宏邈狂吐鲜血,刘成不但不唤医士过来医治,反而哈哈大笑,感觉还不过瘾,于是命人将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伶人尚玉楼叫来。
尚玉楼到后,刘成命内侍取来一个大木瓜,然后放到尚玉楼的脖子上命尚玉楼用头夹住,随后抽剑勐砍,一剑就将尚玉楼的脖子连同木瓜一起斩掉。
鲜血喷涌而出,木瓜掉落碎的满地都是,刘成狂笑不止,感觉心里的郁结顿时好了许多,转身又去狂饮美酒,终于沉沉睡去。
而他的胞弟刘宏邈正匍匐在地上口鼻来血,自深夜至天明无人照料,最终大失血而亡。
翌日,刘成从大醉中醒来,呼唤尚玉楼前来伺候,方知昨晚已经被他斩杀,刘成为之长长叹了口气,命人厚葬。
至于胞弟刘宏邈,刘成连问都懒得问,任由他陈尸宫室之中。
最后还是一些内侍看不过去,随便在后殿挖了个坑,裹了一张麻布,将刘宏邈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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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明八年,公元94年,五月中,西路周军张昭骏部攻陷端州肇庆,端州刺史陆光图自杀殉国,周军顺水直抵兴王府外二十余里。
北路周军也在氾顺的率领下自韶州进攻英州英德,南汉英州刺史等大小官员不战而降,大军顺利从英州沿着秦水北江到达了兴王府北面的花山花县。
没过多久,东路林仁肇所部在潮州大族的带领下,也顺利招降南汉循州刺史惠州。
林仁肇出发之时,只有万余兵马,到了循州后,已经有步骑三万余,他随即进驻赤岸戍增城西南海边,等待张昭骏的号令。
林仁肇和氾顺还是很有逼数的,张昭骏为了灭亡南汉,在岭南一呆就是四年,此次出战,也是以他为岭南道行营都总管。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二十年间镇守岭南的,也应该是他。
所以这二人到达之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进攻兴王府,而是按兵不动,欲将这灭国之功留给张昭骏。
张昭骏也当仁不让,这时候可不是讲礼推却的时候,他麾下这些跟着他在桂林府吃了四年土,修了四年灵渠的兵将们,必须要用灭国的功劳和荣耀来抚慰。
于是张昭骏命氾顺和林仁肇各自拣选两千精锐与他合兵,其余驻军原地,封锁北、东两面防止南汉君臣逃散,随后领兵于尧山越秀山下扎营,摆出了攻城的姿态。
而在正式进攻之前,张昭骏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祭祀冼夫人和修复位于后世茂名电白区的冼夫人墓。
至于为什么要修复,那还是因为冼夫人墓已经在冯氏长房被抄家,也就是高力士被掳到神都洛阳去的时候,被唐廷,不!应该是被武周朝廷派人给捣毁了。
当然,这个捣毁还不至于是开棺戮尸、曝尸荒野那种,而是把冼夫人墓的山陵、神道、祭祀之庙拆毁,墓前的石像、石兽等砸毁。
张鉊有时候怀疑,武则天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提冯氏谋反是不是被冤枉或者逼迫的,就算他们是真的谋反,但怎么也算不到已经去世一两百年的冼夫人头上去啊。
没有冼夫人,岭南能这么快归于国家?你现在连冼夫人一起牵连,是想毁掉中原朝廷在岭南的‘自古以来’吗?
再说了,你武则天女主当政,难道不更应该把冼夫人高高捧起来,以示可以如同男子一样执掌权柄、巾帼不让须眉的人,自古以来都有吗?
结果武则天就是这么反智的干了,她命人捣毁了冼夫人之墓,使得岭南百姓闻之流涕,心里深恨之。
好在后来冼夫人的六世孙高力士权倾朝野,求得玄宗皇帝下令在岭南重新修复了冼夫人之墓,不然还不知道岭南百姓和中原朝廷的离心离德,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不过,虽然在玄宗时期得到了修复,但仅仅只是同意了修复,既没有下令朝廷工部来恢复以往的墓葬形制,也没有为冯氏平反。
因此这只算得上一种民间的修复,并不是官方承认。
张鉊在知道这个情况后,马上就知道安抚岭南百姓的第一件事情该怎么做了。
在他的安排下,朝廷礼部迅速为冼夫人拟定了追赠和封赏,并派礼部右侍郎张远亲自到岭南来主持。
五月十七,张昭骏率周军都虞侯以上的军官并朝廷礼部官员十余人,在尧山越秀山下筑土为陵墓状,立冼夫人及其夫冯宝神位,以羊、豕两牲之首级,鸡鸭鱼小三牲以及瓜果等贡品,祭祀冼夫人和冯宝。
这茂名距离广州四五百里呢,张昭骏不可能现在离开军队去,所以就先在尧山祭奠,等拿下南汉后,再去修复。
香火升腾中,张昭骏满脸严肃,他知道张鉊这么做的目的,也确实佩服冼夫人的高风亮节,因此大军还没到广州时,就让人大肆宣传他到了兴王府要先祭祀冼夫人。
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口口相传,让更多的岭南百姓知道此事,特别是现在盘踞在雷州半岛和海南岛上的冼氏和冯氏族人前来。
果然,等到祭祀快要完毕,礼部右侍郎张远宣布朝廷追赠冼夫人为南海郡王,谥忠贞,允许各地建庙祭祀,封号忠贞护国南海王的时候,不但围观的数万百姓欢声雷动,从雷州和琼州赶来的冼氏、冯氏族人嚎啕大哭的现身了。
自古以来,以女子受王爵者,目前仅此一人。
以女子得谥号者,往前只有李世民的妹妹平阳公主谥号昭,称平阳昭公主。
往后只有明末秦良玉,谥号忠贞。
所以也不怪冯氏和冼氏的后人激动的当场哭出来。
张昭骏见他们现身,立刻趁热打铁,宣布朝廷将在收复岭南之后,就立刻为武周时期的广州都督冯君衡,也就是高力士的父亲平反,并赐还冯氏在唐时被充公的部分田产。
新朝做到这个程度,在寻常人看来,已经远远超出了施恩的范畴,作为岭南最大的地头蛇,冯、冼两家家主都拜伏在地,向北三跪九叩谢恩。
张昭骏趁机再次当众宣布,大军入兴王府之后,不滥杀一人,不劫掠民财一文,有冤屈的都可以前来申诉。
于是民众心中大定,纷纷拜伏在地,各大族之长纷纷表示愿意出钱出粮以助王师。
果然,数日后,兴王府左近十余州县百姓在当地大族带领下,主动出来帮助周军运送粮草、物资。
张昭骏则以高出市场一倍的价格,向他们购买猪羊鸡鸭鱼虾蛋等物产。
数万大军的浆洗衣物等工作也有偿的交给当地妇人,大军积累的人畜粪便,更是免费赠送给当地百姓。
这刘成治国水平,也就限于不残民、害民而已,赋税、徭役可一点也不轻,上下官吏行政也相对粗暴。
现在,岭南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原朝廷官员细腻的行政、处事的方式,不由得大受震撼,进而无比高兴。
他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声称周军果是王师。
可以说,这三招一出,人心大定,周军在兴王府城外受到的拥戴,甚至比南汉军还高。
而此时,兴王府中还不知道城外发生的事情,城内官吏百姓惶惶不安,就连守城的南汉禁军也颇为惊惧,唯有禁军巨象指挥使吴珣、内使吴怀恩愿出战挫败周军。
刘成大喜,将城中禁军两万余全部交给二人,再征募城中敢战之士凑足三万,命他们出城与周军决战。
五月二十二,吴珣以巨象三十头为先锋,每象载士兵十余,浑身批五彩锦帛,象鼻、獠牙皆漆白色,看起来极为恐怖。
其高如山垣,冲锋起来地动山摇如魔兽降临不可阻挡,象背上士兵手持强弓硬弩居高临下射杀周军。
周军大部分士兵和战马都没见过这玩意,一时间竟然被杀的连连后退。
张昭骏大怒,命士兵将三门青铜火炮推到阵前来。
这些小炮,是经过寿州一战后,天工院再次改进的。
依照张鉊的意思和实际作战的效果,目前张周军中,海军以巨炮为主,讲究海战抵近一炮就干烂敌军的舰船。
陆军则以能用马拉着的中小炮和炮管短粗的虎蹲炮为主,此次南征,张鉊给张昭骏批了三门,但张昭骏不太看得起这玩意。
他觉得火炮装填繁琐,威力只能说还凑合,能相当于两架伏远弩吧,除了爆炸声挺吓人以外,优点好像也不太明显。
且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承载火炮的车架极易损坏,长途奔行经常都要更换车轮和横轴,挺费事的,是以全军上下都不太愿意用。
但此刻,对面巨象狂奔而来,张昭骏想了想,似乎只有这喷火又打雷的玩意,能吓住对面的巨象了。
南汉巨象指挥使吴珣正兴奋的满脸通红,只等巨象彻底冲散周军军阵,后面的南汉士兵就可以结阵而上痛打了。
可是他没高兴多久,就听的对面军阵之中,突然发出雷霆般的巨吼,甚至还有橘红色的火焰喷出。
吴珣愣了一下,随即就知道不妙了。
因为大象这玩意,实际上胆子很小还很敏感,自己好不容易把它们训练的不怕战阵上士兵狂吼,但肯定扛不住这种动静。
果然,正在冲锋的大象听到对面雷鸣般的巨吼,还有吓人的火光喷出,顿时冲锋的速度就没那么快了。
恰在此时,如有神助一般,一门青铜炮射出的石弹刚好击中了象群中的头象。
大象再是威勐,那也是血肉之躯,头象被十几斤重的石弹勐然击中额头,顿时如遭雷击,它惨嘶一声,耳眼来血,脑浆迸裂,直接翻到在了地上。
头象的惨死,引发了其它大象的集体恐慌,张昭骏立刻让军中神射手,手持神臂弓攒射。
这大象不单扛不住炮弹,实际上也扛不住神臂弓的抵近射击。
方才周军被打的连连后退,实际上是在惊吓中被冲乱了阵型,无法集中火力对付这些大象。
现在主帅亲自到了阵前,又有火炮壮声威,兵将们逐渐从恐慌中回过神来了。
想起方才的慌乱,这些来自张周朝廷最英勇的战士也不由得面皮发烧。
右金吾卫指挥使王全斌更是直接裸身上阵,他一手持象征决死冲击的红旗,一手持木单弩,一弩就将象背上的一个南汉军射死,随后扔掉木单弩拔出横刀狂呼酣战。
兵将们被他鼓舞,吼声震天动地,个个奋勇争先。
面对这种情况,南汉的战象们先扛不住了,大象这玩意聪明得很,它们甚至能感知到双方的士气和实力对比。
在满天的神臂弓攒射中,感觉肯定打不过对面的它们,率先支撑不住了。
十几头大象直接调头就跑,将身后跟着的南汉军冲的军阵散乱,周军趁机掩杀,南汉三万大军顿时陷入了空前的混乱。
战约一个时辰,巨象指挥使吴珣被杀,兵将损失数千,全军往兴王府内溃退而去。
刘成在内城听到外面山呼海啸,各处都有惊慌乱逃的百姓甚至兵将、官吏,他们个个大呼大军战败,让城内更加混乱。
危机之中,巨舟指挥使万景猩,控鹤将军谢贯,内侍使潘崇彻等赶来,他们护着刘成外城南港口跑去。
万景猩对着刘成说道:“国家在南港,尚有战舰百艘,水军万余,可登巨舟南奔,或至琼、崖、儋等州,或至占婆国落脚。”
可惜话音刚落,南港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呼号声勐然响起。
未几,有万景猩亲信官兵跑来报信,原来万景猩刚走,大量水军官兵不愿去占婆等蛮荒之地,直接就在船上鼓噪了起来,万景猩留下的牙兵不能弹压,双方爆发内讧。
现在一部分水军军将已经驾船去投靠周人,一部分劫掠了金银出海为盗去了。
刘成知道没有了退路,不肯死在坊市之中,当即返回了大明宫。
潘崇彻和万景猩对望了一眼,舍弃刘成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控鹤将军谢贯则护着刘成回到了大明宫,此时周军已经大举进城,四处更加混乱。
绝望之中,刘成在持剑在大明宫内,将宠妃美人李氏、陈氏,内侍林延遇、郭崇韬、宫人卢琼仙等一并杀死。
时其长子刘继兴,也就是后来的南汉末主刘鋹已经十二岁,眼前父亲疯魔一般提着剑杀人,慌乱中想要逃跑,但也被追上砍杀。
跟他一起被杀的还有其弟刘璇兴、刘庆兴、刘保兴等,唯有年纪最小的刘崇兴尚在襁褓中躲过一劫。
尽杀家人之后,刘成疯狂大笑,命谢贯杀他。
谢贯认为帝王不受刀兵之伤,遂取白绫三尺将其勒死,随后伏剑自戕。
南汉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