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的余光瞥向丁童。

他有话，很多话，但不想被旁人听见。

女巫的嘴噘着：“蠢猫，带这小子出去遛弯儿，让他适应适应这儿。”

……

丁童跟着猫。

迷雾，是一种很令人作呕的事物，你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清楚后头是否还有蛇，或是蝎子、蜈蚣。

他还在想那蛇，不是毒物就行。

啧，真是恶心到家了。

黑皮：“放轻松，在罗姆森林，郁闷和压抑会让人恐惧，如果你的心情能放松，这些迷雾也会怕你。”

“怎么讲？”

“就像我，我几乎看不到有多少雾气，起码周围百米之内是清晰的。”

丁童想嘲笑：“雾气会因为人的感觉发生变化么？我看的见，你就看不见？”

“这没什么意外的，因为这些……哦，算了，很复杂，跟你说不明白。你有的是时间学习。”

晚上怎么过？就一张床，打地铺么？

“我在这里吃什么？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黑皮撒了泡尿：“稍等……额~舒服。罗姆森林不需要吃东西，你也无需睡觉，因为这里的时间趋于禁止，你不会有疲劳和饥饿感。闭上眼睛。”

“干嘛？”

“闭上眼睛，听我的，我教你如何看清事物。”

眼睛闭上了。

“放松自己，想象你的眼前是一片乐园，鸟语花香，拥抱大自然，对，就是这种滋味，然后再睁开眼睛。”

眼皮睁开，嗯？

什么都没改变，依旧是白茫茫、灰茫茫一片。

猫在年轻人的眼睛里得到了信息：“你放不下紧张和压抑，所以你避不开这些。”

猫开始叨叨个没完了：

“女巫把你弄到这儿来，就是要保护你，否则你伤了白卡伊的亲戚，他得活活折腾死你。这里最保险，议会的人不敢来这儿捣蛋，他们畏惧马蒂。”

“那就让我永远留在这儿？”

“这是你的命，你跟普通的‘新世界’不一样，我……算了，我的话太多了，马蒂会骂我的。”

有秘密？！

丁童把它抓了起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可以保密。”

“你绝对不跟马蒂提？”

“我保证。”

“那你得先把我放下来，否则我会咬你的。”

他摸索到一颗老树根，倚靠着坐下：“说吧，我总不能跟个傻子似的，是我自己的事，我有权知道。”

“有人要害你。”

“谁？”

“你跟你的两个朋友遭遇了那辆卡车，不觉得奇怪么？”

在能力者的世界里，好像也不奇怪。

“那辆车被人改良过了，通了人性，高科技含量。可是车爆炸了，这是你的能力在发挥作用。”

丁童思索着：“是这样的么？我的能力是自愈，还有控制石头，没经历过爆炸。”

猫用摇头和输不起的‘不’来打断他。

“你在马歇尔林地接受了洗礼，这是恩戈议会的传统，但在几十年前，恩戈议会人烟稀少，这是后来才出现的。那片林地被注入了奇怪的力量，由此会让人改变，但没有人能在那儿同时获得两种能力，更不要说是三种、四种，你是唯一的一个人。”

“可能老天爷眷顾我。”

猫的眼皮耷拉着：“你中过六合彩么？”

“没有。”

“那老天爷眷顾你个屁啊，你特么个白痴。”

丁童十分的气：“你要是再骂我白痴，我就割掉你的尾巴。”

“嚯嚯，就怕你没那个能耐。言归正传吧，你伤害了那个黄颜色的麦迪人，用的是什么能力，你自己可以说清楚么？”

过程他还记得，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

“马蒂就快死了，她油尽灯枯了。”

“看得出来，活了这么大岁数，已经算造化了。”

猫越说越激动，一个激动的转身：“造化？！卑劣的台词，她动用了禁忌之术，这就是她为什么在多年前被议会审判和抛弃的原因，她本身可是夜莺部的部长。而你，你的身体里，正是这种禁忌之术的延续。”

“你骗我。”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在来这儿之前，在认识那个吸血鬼雷利尔之前，出了一次车祸，那次车祸被添油加醋了，雷利尔可能还蒙在鼓里，你早就被人盯上了。有人想要挖掘你的能力，将你的能力彻底爆发出来，然后……”

“然后怎么样？！”

黑皮闭上双目：“鬼晓得。”

我鈤！

“你不知道，那你还告诉我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我说的够多的了，再多就违规了，马蒂不喜欢我多嘴多舌，可她本人好面子，这些事，你迟早会知道的。她之所以选择你，将那些禁忌之术传给你，就因为你骨子里是个软弱的胆小鬼，那种‘东西’越是邪恶之人，就越收不住。”

胆小鬼，哼，真会侮辱人。

“我的身体里，到底是什么？”

咦！稍等，这些雾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可以看见十多米开外的事物了。

站起来，他仰望上空，树荫茂密，树根得两三个人才能抱的起来，上面刻着一些东西，像是文字。

伸手触摸。

树皮……在动。

“你能看到东西？”

“有字，不清楚，好像是那本黑皮书上的东西。”

黑猫哦着：“明白了，是博尔萨拉特语，你能看得见，马蒂也能看得见，我也可以，但我看的非常不清晰。”

“你是说，有人看不见？”

“这个世界上的人，能看见它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大概是我跟老太婆待的太久了吧，我被她给传染了，你可以这样理解的。”

禁忌之术，有看头，但那是什么呢。

在城市遇到的那辆失控大卡车，是谁在作祟，当时乍德就放言说过，车的目标是丁童，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离开这儿的话，还会被人盯上，对方要杀了我么？”

“如果这个人要杀死你，你早就翘辫子了，他另有目的，是你体内的禁忌元素。这种东西很危险，也很复杂，多年来，无数的人都指望能得到它，但是它太邪恶了。我猜，当今世界上，两个完整的‘禁忌元素’体，你是其中一个，另一个不知所踪，剩下来的那一个残缺不全，就在议会的转盘之中，一颗黑水晶。”

有点明白了。

“我听过，黑水晶是什么？我身上有么？”

“一个邪恶到骨子里的东西，这段历史得说个三天三夜，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得保证，绝对不可以透露给马蒂，否则她会油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