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是楚婉和苍惜语发现不对劲也没有用,那些百姓见到苍惜语出手伤人,愈加愤怒起来,侍卫们一时阻拦不住,眼瞧着就要让那些人冲进来,远处忽传来马蹄声。
几人回头去看,却看到萧平阳策马领着人朝此处赶来。
楚婉的视线在半空中与萧平阳碰撞,一瞬间,楚婉就皱起了眉,不着痕迹地别开脸去。
那幽暗的眸子,让楚婉难以抑制地想起了前世,想起自己独自一人在别院苟延残喘的日子。
萧平阳的到来很快就将这场风波压了下去,并让随行的太医给那些百姓看诊。
看了眼那些太医,苍惜语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只是未待她开口,萧平阳就拒绝了她,“你不必去了。”
“为什么?”苍惜语蹙眉不悦道,“即便他们是因为我的汤药出了事情,我也是最清楚这里状况的人。”
萧平阳睨了人一眼,话中不带一丝情感起伏,“没有原因。”
说罢,萧平阳撇下人前去维持秩序。
这时一名跟在萧平阳的侍卫忽然走到楚婉身侧,神情恭谨地对她行了一礼,“楚姑娘,殿下让我护送您回去。”
楚婉下意识的看向萧平阳的方向,却只看见他挺拔的背影。
“我知道了。”楚婉淡淡回道,继而侧目看向苍惜语,“苍姑娘可要同我一起回去?”
苍惜语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也好。”
眼下这里全权交由萧平阳接管,即便她有心调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倒不如先回去理清头绪和江奕商量对策。
就这样二人在侍卫的护送下到了江府,楚婉和苍惜语到时江奕尚且没有回来。
苍惜语便领着楚婉前往自己的院落,谁知还没走到,就听见西院传来的闹腾声。
苍惜语不可遏制地皱起眉,迎面瞧见两个小厮搬着自己一惯躺的美人榻出来,那两人看见苍惜语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苍惜语冷冷地撩了撩眼皮,瞧着二人,“你们在做什么?”
那两人是知晓苍惜语是不好惹的,当下支支吾吾的只说是江夫人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楚婉闻声亦是眉心蹙起,旋即只听的苍惜语冷哼了一声,跨步朝里走去。
“夫人,这些都是公子命人准备的,啊!”月儿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替苍惜语说话,可话才说了一半,江夫人就兜头将滚烫的茶水浇下,疼的月儿惨叫出声。
“不过是跟了她几日,你就忘了这府中的正经主子是谁了吗?”江夫人勾起唇角,冷笑发问。
月儿捂着被烫的发红的手背,颤巍巍地缩着脑袋,呜呜咽咽地小声啜泣。
“滚开。”江夫人看着人心烦,索性一脚将人踹开。
月儿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接住。
苍惜语面色不善地将人扶起,抬眸对上江夫人,“你什么意思?”
江夫人正要说话,却看见紧跟在苍惜语身后走进来的楚婉,一时间更是火上浇油,“不过是叫你在江府住几日,你还真当自己是府上的半个主子不成,什么人都往府上带?”
苍惜语见江夫人矛头直指楚婉,一时间面色更难看,从城外回来的积压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
“夫人有这闲工夫在这质问我,怎么不去抽时间管束下自己那侄女,我不是什么正经主子,那王灵便算的上了?”
“自家儿子都几番拒绝了,怎么还要唆使自己侄女往跟前凑呢。”苍惜语见站着说话着实累,便寻了张椅子坐下来,翘着腿桀骜不驯地望着江夫人,“这怎瞧上去是上赶着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呢。”
“放肆!”江夫人气的脸色铁青,狠狠地一拍桌子,旋即屋外齐刷刷地冒进一群侍卫来。显然江夫人此次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将苍惜语赶出去。
“还不快动手!”江夫人喝道,“将这两个人都给我赶出去。”
那些侍卫都是得过江奕命令认得楚婉的,一时间谁都不敢出手,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呆立在原地。
江夫人见连自家府上养的侍卫都敢不听自己的使唤,不由得怒从心起,气的身子直发颤。偏生苍惜语坐在对遭,看着这一切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如今莫不是连我都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江夫人气的脸色铁青,扶着椅背站起身,“今日若谁有不肯听令行事,就给我从江府滚出去。”
那些侍卫一下子正襟危坐,这虽然府上是公子当家,但是夫人一时气性上来将他们发卖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想清楚之后,那些侍卫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苍惜语跟前,低声道:“苍姑娘请吧。”
苍惜语坐在椅上不动,反倒抬眸冷觑他们,“既是江奕费尽心思说服我师姐请我过来的,这要走也该是让江奕亲自过来请我出去,夫人这话算是什么意思?”
“给我拖出去!”江夫人气的站都站不稳了,压着怒火低吼道。
楚婉眉心紧锁,站在一侧,望着眼前一幕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夫人素来不待见她,眼下她更是不能出声劝说,而苍惜语也是气性上头,一时半会更是听不进去。
正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外头走了进来,正是王灵。
她状似诧异地环顾了圈满是狼藉的房间,心底却在暗自窃喜,姨母终于被自己说动要赶这个女人出去了吗。
王灵强压下眉眼的喜色,依偎在江夫人身侧,替她顺着气,“这是怎么了,怎么将姨母气成这样?”
看着王灵惺惺作态的模样,苍惜语只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当即冷嗤一声,掸了掸自己的衣袍,“这今日赶我出去,来日还不是要求着我回来。”
江夫人原本才压下去些微的怒火在听到苍惜语的话后更是唰地冒了上来,竟直接操起手边的瓷盏就朝苍惜语砸去。
苍惜语心底直骂娘,脑袋一偏给躲了过去。可那瓷盏碎在墙壁,飞溅而起的碎片划伤了楚婉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