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官府的断案陷入了僵局,其实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抓住真凶的可能性低的令人发指,只要稍微小心一些,不要犯太多常识性错误,那么作案不被抓的成功率就会极高。
毕竟仵作其实只能通过一些中医知识进行一些经验性判断,在既没有指纹检验,也没有毛发检验的时代,要想抓住一个犯人可能需要花费极大地人力物力。
冯知府能做到的就是将几百个百姓困在原地不让他们走动,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一下抓几百个人去牢里问话,这年头又没有电脑,没有录音笔。如果真把这些百姓带去衙门,光是做笔录就得花费大量时间。
而且,如果真凶就是岳松涛的话,他其实并没有犯罪。柳天赐是在宣布比武开始以后才死的,而谁都知道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即便手法有些下作,但结果却没有任何问题。
总而言之,西安官府只能白白在原地纠缠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不得不放百姓们离开,而柳天赐的尸体则在仵作验完以后由太白派的弟子们抬回去安葬。
这不是一场好的比武,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百姓们即便在表面上不敢多说什么,但其实都在心底狠狠咒骂那个该死的凶手。然后骂着骂着连带官府,太白派,还有华山派,甚至龙门镖局都骂了个底朝天。
赌博害人!
归根结底不少人花钱买了岳松涛输给柳天赐,可谁知道那柳天赐居然一招没出就死于非命,最后官府判华山派不战而胜。
这一夜是赌徒的噩梦之夜,不少赌徒因此倾家荡产,甚至于流离失所,赌徒们的大量钱财都流向了赌坊,只有很少一部分流向了其他赌徒。
而白玉汤在抵达同济药房的时候终于想通了其中的一个关键要素,这是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而到了现在这个谜题终于得以解开。
现在所有的线索和猜想就差最后一块拼图,这次西安事件的真相就能得以全部揭晓了。
…………
同济药铺早就已经打烊,白玉汤一行人只看到在前堂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闪烁,暗杀事件频出,佟伯达实在不放心自己女儿涉险,非得让十几个镖师陪着她一同过来。
佟湘玉执拗不过只能答应,可到了同济药铺门前,她说什么也不准那些镖师跟进去,镖师们只能在门口排队等候。
白玉汤,佟湘玉和岳松涛三人上前敲门发现门根本没有关上,而是留着一条小缝隙,白玉汤透过缝隙悄悄的看去,里面只有一点点光芒,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看来是客人来了,快进来吧。我已经摆好了宴席,就差你们了。”
一个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白玉汤吃了一惊,那声音听上去并非从药铺里传出来的,而好像是凭空生成在耳朵里,就像是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在对自己说话。
“谁?”不止是白玉汤他们,就连在场的镖师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别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那个声音不再做任何回复了,黑夜之中周围的街道又恢复静谧,白玉汤不再多疑,挺直身板推门而入,佟湘玉和岳松涛紧随其后。
药铺里空无一人,只能看到一道烛光照亮着唯一一扇通往后院的门,三个人皱起眉头怀疑的心再度升起。
推开偏门,视野忽然开阔不少,甫一踏入后院,一段悠扬的笛声自黑夜中响起,白玉汤一行人只感到这一刻他心中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及时面前出现千军万马要取他们性命,他们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意。
白玉汤心中大骇,沉声道“不好……这是冰魄静心咒!这是陷阱!”
岳松涛也反应过来自己丝毫调动不起战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要知道没有战意就意味着一旦发生突发情况那可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就在此时刚才那个声音响起:“不用那么警惕,我只是为客人们吹奏一曲助助兴而已,没有任何恶意。”
一个人影沐浴着月色缓缓走近,他的右手举着一个火把,左手提着一大壶酒。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肤色比任何一个寻常中年男子都要白,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在这个男人身后跟随的还有好几个人,他们都双手捧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食盒。
白玉汤等人定睛看去,这些人都穿着药铺的衣服,很明显都是同济要药铺的学徒,而这个中年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虽然衣着普通,身材却婀娜多姿的妇女。
这一切都显得不合常理,白玉汤三人警惕心大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没有任何战意的情况下,他们能做的就是一旦发生异状,随时准备施展轻功跑路。
男人在院落中央盘膝而坐,周围的学徒都从腰间掏出一块块桌布,铺在地上然后把就酒壶放下,接着那些药铺学徒随之将一块块桌布拼凑起来,然后再将食盒里的饭菜佳肴取出,精心拜访。
“这里的房屋狭小,饭菜简陋,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招待各位客人,只能委屈各位随我坐在地上,以天为证,以地为桌,对着皓月吃一顿便饭了。”
白玉汤三人还完全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样,忽然一个有些颤颤巍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小子你越活越回去了,老朽我好不容易蹭你一口饭吃,你不说我请我们上西安揽月楼搓一顿也就算了,居然现在连个桌子都没,让年纪一大把的老朽我坐在地上吃饭。”
来的人正是画画老人,白玉汤借着火光与月光细细打量这个老年人,他与《武林外传》里描绘的形象别无二致,衣衫褴褛,但是身子却很肥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唯一不同的是武林外传十年前的现在,这个老人听力似乎还是正常的。
自诩踏雪真人的杨顾哈哈大笑几声:“我的钱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了,当然没有钱请区吃大餐,但是内子的手艺还是很好的,我吃了十几年到现在还没吃腻。为了这顿宴席,内子可是花了大功夫。光是这佛跳墙就熬了三天呢。”
邹老头听到佛跳墙三个字,原本不满的神情也消失了,连连点头道:“有心了有心了,那老朽我就尝尝杨小子你这媳妇的手艺。”
说着老头拄着拐杖走到杨顾身前坐下,又看向白玉汤三人道:“几个小子也不要拘谨了,白家小娃,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我,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一起坐下吃顿饭吧。酱肘子,火爆腰花我都让杨顾这家伙准备好了。”
三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安的心稍稍安定,缓步走到两人附近坐下。
老邹又抬头对着夜色高声道:“白家女娃,你也不要躲躲藏藏了,欺负我老头不会武功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