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侯爷凯旋而归。”
邺城南门。
以荀谌叔侄为首的数十征北将军府大小属官,分列两排,躬身迎接潘凤。
潘凤笑了笑:“本侯不在邺城的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正是有诸位在后方调度有方,本侯得以顺利占下青州和兖州四郡,回头论功行赏,亦有诸位一份。”
有一说一,此次出兵,不仅异常顺利,还收获巨大。
他作为主公,自然要分享一下喜悦。
就像后世当老板的赚了钱,不得发点年终奖,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过个年?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包括荀谌在内,皆心头一暖,心情愉悦。
有谁会嫌赏赐多呢?
“臣等谢主公封赏。”
潘凤成功收买一波人心,摆了摆手道:“诸位不必多礼,本侯已命人在府中备下庆功宴,且随本侯回府畅饮。”
当听到潘凤准备“不务正业”去饮酒作乐,荀攸当即忍不住前拱手行礼:“侯爷,臣有急事报。”
来了!
潘凤侧头看了一眼抱着酒壶的郭嘉,后者立刻会意,朗声道:“公达兄,侯爷与我等日夜兼程,风尘仆仆从数百里之外回来,若非刻不容缓之事,可否容侯爷与我等洗漱一番,再详细道来?”
郭嘉边说边暗中摇头,荀公达太着急了。
以潘凤的行事风格,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荀攸既然站了出来,又怎会轻易退去?
只见他沉声道:“此事关乎侯爷霸业,且不过三言两语便能说明,请恕在下放肆。”
“在下斗胆……”
正当荀攸准备说出迎立天子的话语,荀谌猛地打断道:“公达,说话要注意场合。”
郭嘉说的这番话,明显是得了潘凤授意。
意味着潘凤不想这么快做出决定,或者他不想迎立天子,但又不方便当众回绝。
而荀攸咄咄逼人,不是让潘凤难堪吗?
为人臣属,却令主公难堪,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他作为族叔,关键时刻,怎能不拉族侄一把?
可荀攸并不领情,沉声道:“我心昭昭,日月可鉴,若为公心,何必在于繁文缛节?”
转而朝潘凤拱手道:“臣来冀州之前,尝闻侯爷加入联军讨伐董卓之时,高呼大汉养士四百载,仗义死节在今朝,一片忠心,令人敬佩万分。”
“可如今天子正在受难,侯爷何不早做决断,速速搭救?”
潘凤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到底是高智商谋士,三两句,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首先,这么做是为了公事而非私事。
其次,你潘凤不是自诩忠心耿耿吗?天子有难,你不救吗?
最重要的是当众说,倒逼潘凤表态。
但凡说个不字,以后朝廷这杆大旗,恐怕借不了了。
荀谌脸色极为难看,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乱世将至,群雄并起,稍有不慎,便有破家灭族之祸。
各大世家,纷纷落子,分散支持各路诸侯。
照目前看来,固然潘凤最终登顶的可能性不是最高,但也排在前列。
他费了多大功夫,才在潘凤身边占据重要位置,并促成荀氏与潘凤的联姻。
然而荀攸这一举动,稍有不慎,便会让他之前的努力和回报,尽数化为乌有。
如何让荀谌不气?
倘若荀攸是他亲生的,恐怕早就一脚踹了去。
潘凤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此事回府再说,这是命令。”
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主公,我说了算。
接着轻夹马腹,自顾往征北将军府前去。
就在刚刚,潘凤想了无数说辞来回应荀攸。
比如,训斥荀攸,公事不该在城门口说,会堵塞道路,妨碍百姓进出。
比如,告诉荀攸,他已经在想办法了,但是需要时间。
又或者答应荀攸出手搭救天子,但照原计划行事,拖延时间,拖到此事尘埃落定,汉献帝归天。
但他仔细想了想,荀攸既然敢开口,以他敏锐的思维,难道想不到自己会如何应对?
顺着对方早就设定好的思维,很容易被人算计。
因为你不知道对方在心里计算了多少次,做过多少预案。
所以不能顺着对方来。
你荀公达越是急着要结果,潘凤就越不给。
主动权在他手,先搞一波心态。
荀攸看着远去的潘凤以及跟过去的众人,一脸怀疑之色。
借给韩馥复仇的名义夺取冀州,特意立韩馥之子为新州牧,向天子请封。
稍加分析,便可得知潘凤此人极为重视大义。
再通过发布招贤令,以及委派能力强者要职,足以看出潘凤重视贤才,敢于任用。
可为何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才,提出一件关于大义的大事,怎么就被无视了?
是自己太年轻,未能看透潘凤?
还是潘凤太老练,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是后者,看来是自己小看了他。
……
征北将军府。
潘凤在四名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一身轻便的华服,腰配宝剑,前往宴请众人的大厅。
荀谌向下,各级官吏,已在厅中等候,包括几大世家的家主。
潘凤落座之后,扫了一眼闷闷不乐的荀攸,淡然道:“本侯今日设宴,既有庆功之意,亦想借此机会与诸位商议搭救天子的对策,氛围轻松一些,或有奇效。”
“至于公达方才当众质问本侯,为何不做决断之事,本侯认为,不用本侯赘述,诸位都能有所体会。”
“正值青兖二州初定,需本侯坐镇中枢,调度四方,将其消化纳入麾下地盘,若非为了想方设法搭救天子,本侯何必丢下偌大基业,日夜兼程赶来?”
“本侯能理解公达救人心切,担心延误时机,可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眼前,这种问题以后就别再问了。”
一收到天子的求救信,立刻丢下刚打下来的两州之地赶回邺城。
你还问我有没有决断?有意义吗?
被点名的荀攸只好起身:“臣处事冒失,还请侯爷恕罪。”
潘凤轻笑一声,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情有可原,算不有罪。”
“不过本侯还有一句想问公达,你可有想过,搭救天子的话,该怎么救?”
“需要多少兵马器械?需要准备多少粮草?此去长安,走哪条路?路途是否顺畅,是否会有他人拦截?”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但是没意义,以后不许问了。
不仅解释了自己在城门口为何不想回答,而且反过来diss了荀攸一顿。
哪一项都显得
至于怎么回应,
某种程度而言,荀攸
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
荀攸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徐庶最近变得很忙,因为潘凤回来之后,让他去做冀州
荀攸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徐庶最近变得很忙,因为潘凤回来之后,让他去做冀州
荀攸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徐庶最近变得很忙,因
在此之前,他一直在荀谌手底下帮忙,但荀谌处理内政的能力过分的高,所以他除了打杂……还是打杂。
要不是能在荀谌身学到不少东西,有着任侠气概的他,早就留下一封书信,拍拍屁股走了。
对了,据说很多新颖的事物,来自于征北将军潘凤。
比如呈批制和票拟制……
以他的智慧和能力,自然能明白这种制度的优越性。
毕竟经历过一千多年的沉淀。
所以等潘凤一回来,徐庶立刻找到他,希望能给自己安排一些重要的事。
因为他想从潘凤这位正主身学到更多。
潘凤与徐庶详谈之后,大手一挥,将论功行赏这件头等大事交给了他。
不过他说的论功行赏,不止是按照军功发放奖励,而是让徐庶结合这次经历,参照秦汉两朝的军功制,制定出新的军功制。
既能让士兵们心满意足充满动力,又不会拖垮冀州的财政。
军功核查和论功行赏是小事,建制是大事。
严格来说,小到一家公司,大到一个国家,优越的制度才能做大做强。
潘凤本身没什么时间去做,荀谌政务缠身,郭嘉擅长军略,所以才会交给徐庶。
一来智商够,二来闲。
当然,潘凤会抽空将一些先进的理论灌输给徐庶,给他指引方向。
别的不提,光站古今中外下五千年数之不尽的牛人的肩膀,忽悠……教导徐庶,肯定够的。
有一种人,让他去做什么事,不一定能做的很好。
但指挥起别人做事,往往有如神助。
而潘凤就是这种人,江湖人称嘴强王者。
最令潘凤满意的是,徐庶对这种事甘之如饴。
一些惊世骇俗的话冒出来,反而让徐庶视潘凤为神明。
然后某天躬身一拜,高呼拜见主公。
反正就是
在此之前,徐庶得顺带完成两件事。
就是军功核查和这次的封赏。
从经手人到荀谌这里,每个人都要给出
邺城。
闲散一个多月的徐庶,迎来了一件大活。
征战归来的冀州军战功核查和论功行赏。
这一个多月
说是核查,不如说统计和清理冒功
议事厅内。
潘凤与三位谋士相对而坐,脸色阴郁:“巨鹿魏氏趁本侯率大军征战在外,暗中联络别的世家,欲迎袁绍回冀州主事?”
荀谌微微颔首,补充道:“侯爷攻打壶关无功而返的消息传到冀州,立刻人心浮动。”
“魏氏借机发作,以侯爷未能夺取党郡,无法践行承诺为借口,煽动其他世家摆脱侯爷对冀州的掌控。”
“直至昨日,足有二十余家私底下动作不断,请侯爷务必重视。”
潘凤摸了摸鼻子,准确来说,他的确无法践行当初的承诺。
本来答应打下党郡,将党郡的马场和矿场贱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