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食厅内。
闻语冰伸着小脑袋张望了好些时间,这才被她捕捉到正并肩朝一楼前来的夏崇与扶宗二人。
当即便站起身子对着夏崇那边招了招手,出声唤道:
“夏崇学长!!”
这声叫喊不仅是将夏崇和扶宗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也将船只一楼内旁的一些人有着的注意力吸引住。
原因无它,在俞朝,女子就算是可以抛头露面去书院进学,一般的女子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像闻语冰这般,丝毫不顾忌女儿家该有的名节以及该遵守的规矩去唤一名男子。
但,偏生夏崇却觉得,这种体验莫名的不算很差。
甚至,他还生出一股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和闻语冰之间关系极好的怪异想法。
感受着从四周投射过来的种种复杂视线,他仿若未瞧见一般,径直抬步往那还兴奋着一张小脸儿的黄裙少女那桌迈去。
扶宗见此,犹豫了片刻之后也抬步跟了上去。
闻语冰瞧见扶宗也跟了过来,原先眸内因瞧见夏崇有着的兴奋感压了些,对着到了食桌前的扶宗规矩喊了声之后,整个人下意识地朝夏崇所在的位置靠近,肉手攥住他衣袖小声问道:
“夏崇学长,你这是与扶宗学掌和好了吗?”
不然的话,怎会突然和扶宗一同到了这船只一楼来拿食篓。
意外她在意的点是在这处,夏崇伸手揉了揉她头顶后同样小声回她:
“当然不是了,只是从原先的敌对变成如今的普通同窗关系。
这船只一楼就一个楼梯,我总不能说因为扶宗他要从这处过,便特意避着他吧?
倒是你,像方才那般大声唤我名讳的行为,日后可不许再做了。
在俞朝,这种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唤旁的男子名讳一事,可是很遭人议论的。
我虽是不甚在意这事,但我不想因为此让你变成旁人议论的对象,坏了你的声誉。”
一听这凡间还有这么多讲究,闻语冰撇嘴过后只能点头应下。
“噢,我知晓了。
那夏崇学长你快去拿个食篓吧,我这食篓一直未打开,就是专门在等你下来。”
夏崇本还以为他只是凑巧在此碰见了闻语冰,孰料她还是专门等着他的。
以往他待在书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类似的出游活动。
可不管活动的花样如何变化,有一点却是没变的。
那便是他不论是出行,还是用膳,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
如今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会专门等着,陪他一起用膳的人。
令他感到微怔的同时又有些心暖,连带着看向闻语冰时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好,那我这便去,你先在此稍等片刻。”
话落,他刚一转身,便瞧见扶宗不知何时竟也跟了过来。
如今正定定将视线放在他身侧的娇人儿身上,让他看着极为不悦。
正欲开口驱赶他,便突然听见青衫少年疑声问道:
“你自己修复了一次心口处的疼痛?”
言出这话时,扶宗的面色凝重异常,看的不仅是夏崇,连闻语冰都发愣了起来。
“是.......是啊,怎得了?”
原先她问他是怎么帮自己修复的,他死活不肯言说。
如今她自己寻到法子了,他怎得摆出这么一副表情凝重的模样。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扶宗整个人的眉宇快要皱成一个川字。
显然,对于闻语冰所做,他是极力不赞成的。
可他因为不好暴露自己身份的缘故又无法将原因言出,只能在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对她言道:
“你同我来一趟,具体的原因,待会儿我再言说于你听。”
说着,他便想要伸手去拉黄裙少女的衣袖,却被夏崇伸出右手阻拦住。
“等等,什么原因让你不能在这儿言说。
还有,你勿要对小冰动手动脚的,她和你之间又算不上关系很好。”
此时扶宗已经没有继续应付夏崇的心思,闻言,他只是凉凉看了夏崇一眼,说出了一句让夏崇无法再多问的话:
“你若是想要她无虞,便不要再继续阻拦下去。”
话落,他也没再想着去拉闻语冰,而是在又看了她一眼过后率先扭身,抬步往食厅出。
见此,闻语冰却依旧没有选择直接跟上去,而是看向面色复杂的夏崇,出声问他道:
“夏崇学长,你想让我去吗?
你若是不想的话,那我就当没听见扶宗学掌所言说的话。”
扶宗方才都那般说了,先前他又的确出手救过闻语冰一次,夏崇饶是不想让她去,也不得不松了口。
只因他怕,她会因此出些什么事情。
“去吧,也没什么。
到时候快些回来便是,我也趁此去领个食篓。
等你回来了,咱们应当便可以用上午膳了。”
得到这气运之子的许可,闻语冰点头之后才放心地跟了过去。
一路跟着扶宗到了船只一层一个无人的仓房内。
仓房处窗子半开着,好些风雨借此刮了进来,让仓房内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但,这会儿的扶宗没什么心思去管那窗子。
等闻语冰进来后,他一句话都未言便直接对着她施了一道术法,让她瞬间软下身子昏了过去。
伸手及时将她搂进怀中后,扶宗歉意看了她一眼,而后动手将脖间戴着的那串玉石项链掏出。
对着玉石项链使了个术法后,内里藏着的那颗带着两道裂缝的红色种子便落了出来。
他盯着那种子良久过后,方定下决心动手将那种子喂入闻语冰口内。
种子消失不见的那一刹,闻语冰额间也多了一颗红痣。
只是,那红痣出现不过几息的功夫,便被扶宗施法隐去,好似从来都未出现过一般。
“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伤害到自己了。
我也可放心一些你和夏崇的事情。”
闻语冰渐渐出来的玲珑心无法被她自己封印住,先前她动用的天道之力之所以能够短暂地帮她缓解起疼痛,只是因为那疼痛被她在不知晓的情况变为了她被削减掉的神格。
作为小天道,神格于她而言等同于性命一般,他自是不能放任她继续这么伤害自己。
好在,这玲珑种子还可放在她体内存放着,种子在她那处可比在他这处的效用要强上不少。
这般,她应当便难以对夏崇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