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儿又宅晕三天。
这天早晨,李怀安看着镜子里一脸胡茬的男人,恍如隔世。
这三天做梦一样,他什么都没干,只做了两件事。
白天,小仙子学习,他在一旁修炼。不过不敢打坐,只是认穴。
晚上的时候,他就会尝试打坐寻气……然后一觉到天亮。
“修行也太难了……”
李怀安一脸泪。
他也听从了纪采薇的建议,做了心理暗示,但屁用没有,反而更易晕厥。
甚至昨天晚上,只是在沙发上一动念,他就倒了,再次醒来,发现躺在了床上,估计还是少女把他拎进去的。
“这样下去不行。”李怀安决定作出改变。
小仙子还在练剑,他刮了胡子,穿好运动服,招呼一声,下楼去跑步锻炼。
如纪采薇所言,既然咱身体漏缺严重,就多弥补,慢慢改善。
“呦呵,新鲜嘿。”
老梆子杵在大门口,笑呵呵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梆子也早起?”
“跑步去。”李怀安笑眯眯道:“您吃了吗?”
“吃了!我赌你坚持不了三十分钟。”
“小瞧我?”
李怀安道:“今儿我必须跑一个小时的让你看看。”
“你能跑一个小时我头卸给你。”
“成!您可别后悔,等着!”
李怀安暗暗下决心,要给他好看,边走边活动身体。
第一天跑步,给自己定个小目标。
五公里吧。
李怀安感觉疏松开了,开始慢跑。
十分钟后,先是肝颤肚疼,然后是小腿骨头疼……
“循序渐进,三公里算了。”
又十五分钟。
感觉腿肚子抽筋,肺呼哧呼哧的,想呕,实在顶不住了,一门心思只想回家躺着,又拉不下脸。
今儿你的头我要定了!
“出租车!”
打车回家,父母的那个。
从门牌后头取出备用钥匙,正要开门,呼啦门自己开了。
“……”
“……”
郭素琴穿着睡衣,拎着垃圾袋,瞅着儿子眼发直。
李怀安拔腿就跑。
“几迈的速度也想跑?”
郭素琴三两步就追上他,薅着脖梗子就回来了,“怎么着?胯骨轴折了,跑啥?躲我?”
“嘿嘿嘿,哪儿能啊妈。”
李怀安陪笑道:“今儿你怎么又没上课?郭素琴同志,这我可要批评你,要知道,你教的学生都是祖国的花朵,怎么可以……”
“你给我闭嘴,我用你这个无业游民教育?陈老师跟我调课,我下午上,顺便请了个假,咋了?
他爸!出来,把垃圾帮忙扔一下,我抓到一大鱼。”
“来了!”
李大山光着膀子,抖着胸肌从屋里出来,瞅见儿子顿时笑开花:“啊哈,原来是你小贼,也有今天!呵呵呵……老婆,今儿我给你打下手,整不死他,尼玛的,教我玩冰女出飞鞋点金,老子都输掉段了……”
“……”
中午。
被混双批斗的精疲力尽,并签订数条不平等条约的李怀安,终于被放回来。
还没管饭。
老爸去饭店,老妈减肥。
回到家里,从冰箱摸出矿泉水,正咕咚咕咚灌得痛快,小仙子屋里出来,好奇问道:“回……怎么这个样子?”
“没事,吃饭了吗?”
“还没。”
纪采薇上下打量,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你虚了?”
噗——
“咳……咳!你……”
李怀安怒道:“话不要乱说!”不能放养了,该监督她看点正经的。
“那好吧。”
纪采薇说道:“不过你要真……不妨喝点酒,那瓶酒我看了,却有补气功效,喝一点有益。”
“不喝!我健康得很,那酒本来是给程琛的。”
“本来?”
纪采薇咬着指甲,忽然闭口。
“你又想到啥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直说,别卖关子。”
李怀安靠在沙发歇息,忽然感觉最近日子好艰难,在外受气,回来还要教小学生,身心俱疲。
“就那天下午,我睡着的时候嘛,你打电话,提到酒呀,我听到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又怎么了?”
“所以就感觉奇怪呀。”
纪采薇坐到沙发,掰着手指头道:“我吃药睡着,然后你找药酒,然后你就让我走,然后你又和程琛去救我啦……嗯……怎么感觉,你是提前就……”
李怀安干笑:“什么乱七八糟,然后然后的,那肯定是巧合……
那什么,我去洗把澡,早晨我烧的水应该还温吧?我身上难受,诶,你到点儿该看午间新闻了。”
“哦……”
浴室响起哗哗水声,纪采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对,跟过去,敲门招呼:“李怀安……”
“放……”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你说程琛是纨绔子弟,夜夜笙歌,那晚上应该去纸醉金迷……这成语是这样用吗?”
“那天刚好没事呗。”
“但是,你还说过平时都不联系,且还说他亲自送你,为何那天他刚刚好有时间……也太巧了吧。”
“……”
李怀安打开门,光着膀子,裹着浴巾走出来。
纪采薇瞪大双眼,赶忙扭过身子。
“你你穿好衣服呀。”还挺……
“没拿穿个屁。”
李怀安大喇喇经过她,把少女衣服都蹭湿了些,到屋里换套干净衣服,总算舒爽了。
“饿吗?”
“还成。”
“今天吃泡面吧,加蛋吗?”
“又吃泡面……”
纪采薇小声嘟哝,之前听他说泡面没有营养,她还不信,连吃几天,终于知道油腻了。
“资金短缺,能填饱肚子就行。”
李怀安麻利地烧水下面,“修行人不是应该吃清淡些么,我看小说里写,你们修行人都提倡吃素,或者嗑药为生,乃至后来都辟谷……”
“胡说!所谓吃得清淡,只是由于蕴含元气的肉食太昂贵,且效用还未必高于灵草丹药。”
纪采薇道:“自古以来,修行皆是富家子容易出挑,就因为他们有更多的资源。
他们吃的比穷人家的孩子好,身体自然健硕,也更能承受元气洗礼。”
“那辟谷也是假的?”
“真的。”
纪采薇道:“修行至一定境界,自然而然汲取天地元气,然后……
我以前不知道何为营养,现在想来,估计也就是将元气转化成各种更纯粹的营养,淬炼身体。”
李怀安一乐:“所以说修行到后来就是自产自销,也不用上厕所,就直接内在……嗯,循环处理?”
纪采薇瞬间小脸煞白:“你这家伙……”
“哈,抱歉,不该提。”
李怀安将泡面乘出来,“一碗泡面,一个鸡蛋,还有你最爱的火腿,又加了半袋牛奶,肉蛋奶齐活,给,吃去吧。”
“哦……”
纪采薇将两碗端到茶几,等李怀安洗刷好锅子,过来一起吃。
“你还没回答我程琛的问题呢。”
“……”
一根筋!
李怀安叹气,坐到旁边,咬了一口火腿丢给她:“好吧,我承认,就是提前设计好,故意让你出去的,你在梦中一直说要回去,我觉得必须采取措施。
我就是让你去撞南墙,打击你信心,但又怕真出事,自己解决不了。我就那么一个有家世的朋友,不找他找谁?难道找我爸妈呀?”
“哦……”
纪采薇吃着面,感觉奇怪道:“可是,你图什么呢?你说有私心,难道只是为修行?我总觉得,我在你家住着,是负担,就……”
“今儿这话题绕不过去了吧?我不告诉你,行不?”
李怀安三两口吐噜完面,放下饭碗。
“哦……我只是好奇,当然,你不乐意我也……”
“行吧。”
李怀安盘膝坐起,笑着瞅她:“你这丫头太坏,明知道我不愿骗你,非故意暗戳戳一直问,那我只好使出非常规手段了。”
“什么常……”
“一会你刷碗,下午也自己学习吧你!我刚好很累。”
“什么意思?”
扭头一看,李怀安已经默念起上清养气诀。
纪采薇无语,“喂,你这是作弊……”
扑!
话未道完,李怀安脑袋一歪,扎进她怀里。
“……”
纪采薇哭笑不得,真想揍他一顿,但想了又想,将他大脑袋移开,放下饭碗,轻叹出声。
“这样下去不行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