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晨心里有多苦,恐怕现在只有老天知道了。
主子让他来给镇国侯府二小姐看病,看什么病啊!自己当时也是昏了头了!
镇国侯府是什么地方啊?人家即使生病了,能够没有大夫看病?还用主子给请大夫?
请大夫就请吧!请个什么大夫不好,竟然是个治精神疾病的大夫。
他当时一定是被自家主子洗了脑子了,竟然就拎着甄太医来了,自己是不是也该去给甄太医瞧瞧啊!或是拉着主子一起去?
苏璃璃看着逸晨哆哆嗦嗦、脸色灰白的样子坐下,不动声色道:
“逸晨公子,你似乎是不知道本小姐也是会医术的吧!”
本来因为上述的原因,已经战战兢兢的逸晨,在听到苏璃璃的这句话,顿时就像是当头挨了一棍,立即想要站起来。
但是由于慌张,自身没有站住,惊骇之下,坐到了地上。
这这这……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苏二小姐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吗?
平时就是苏三小姐的跟屁虫,哪里会什么医术?
难道是自己和主子都错过了什么?
毕竟她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宫里的太医,难道……
逸晨的惊慌失措自然是落到了对面主仆两个的眼里了,苏璃璃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模样站起来:
“逸晨公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逸晨忙站起来,调整了一下自己惊骇过度的神经,给对面的苏二小姐作了一揖道:
“苏二小姐叫我逸晨就好,苏二小姐若是没什么事,也不早了,在下就先走了。”
“这是送给你们世子的药,你带回去给你们世子用。”
苏璃璃见话说到这里,那走在前面的逸晨就忽然的停下了脚步。
她收起笑,已经降到山脚,即将落山的夕阳散发出温暖的橙色柔光,打在她的脸上,更加的娇俏可人。
“想必你们世子已经吃过不少药了吧!但是太医院开的那些药,你以为就真的有用吗?
或者说,你觉得你们世子,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病,需要怎么去调养吗?”
逸晨猛地回过身来,首先落到眼里的,就是放在石桌上的,被苏二小姐称之为药的东西。
他都认识。
枣仁,太子参,鸡蛋,草菇、食盐、黄酒、葱、姜汁、食用油。
都是装在各自的小盒子里。
他虽然都认识这些东西,也知道它们加在一起可能真的对主子有用,主子总是头痛,心痛,而且隐约还有头晕目眩的症状。
那些太医给开的方子和这个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其中两味:太子参和草菇。
苏璃璃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
“你就先拿这些回去,煮好后喝,一天三顿,不要忘了。
哦,你是不是想说你主子从前就吃这些东西,却没什么起色?
想要怀疑我?
这些你主子自有认知,你拿回去就行。到时候他想要怎么处置都可以。”
逸晨道:“苏二小姐,这些东西,在下可以告诉宫里的太医,让太医去调配,就不需要小姐破费了。
还……还有,苏二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我家主子……”
逸晨的脸色不太好看,这苏二小姐知道的或许太多了。
“你难道就不怕再被扣下太子参和草菇了?”苏璃璃幸灾乐祸道。
她不去理会逸晨的脸色,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而且是对他有用的。
逸晨又是一怔,忙看向苏璃璃,只见她笑得是那般的清甜,完全就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的模样。
“苏二小姐是怎么知道的?”逸晨下定决心问道。
苏璃璃伸了个懒腰,起身就要回屋。
“我累了!哦,你、或是你主子想要知道,那行,让他今晚来这里找我,我恭候。”
说着就由卿香扶着回屋了。
逸晨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得不到更进一步的答案了,当即拿起了石桌上的药,朝着府外用轻功飞去。
屋里。
“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世子有病啊?看他的贴身侍卫都是这样,说不定他的主子更是个神经病,小姐理他干嘛?
小姐的药还是掏自己钱买的呢?刚刚那个家伙带走药,一个铜板都没掏,小姐,我们亏了。”
卿香进屋就是一阵唠叨,虽然觉得今日的小姐有点怪,但是更心疼银子。
那些药若是拿出去卖,绝对上百两,没有想到,结果就被人白白地捞走了
苏璃璃笑着戳了戳某贪财鬼的小脑袋,看着外面夕阳西下的景色,很是不错。
“好了,你去给我准备两只鸡,处理干净,然后用酒泡着,再准备两张铝箔纸就可以了,一会儿我要用,快一点哈!我先去和娘坐一会儿。”
卿香抽了抽嘴角,小姐平时不是不爱吃鸡吗?
可是还没有等她发问,苏璃璃就跑了出去。
雨花居,是镇国侯夫人秦氏的寝屋。
苏璃璃轻轻地走到门口,扒着门框往里望去,便见到秦氏在床榻上靠着,手里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在绣着。
“娘!”
一声乖巧的叫喊声传到了屋里。
秦氏的脸色微微一变,朝门口看去,并没有见到人,却还是忙将手里的绣绷往身后藏去。
“小兔崽子还不进来!”秦氏佯装嗔怒道。
站在一旁的柳妈妈笑了,当即朝着门口走来,当看到扒在门框上的苏璃璃,当即乐的嘴角染上笑意:
“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外面还是很冷的,快进来,着了凉,夫人又要担心了。”
苏璃璃小跑进去,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娘亲,上辈子娘亲死的时候,自己没有看到。
因为自己和言冰珏去了雪山,是直到到了宫里才听到苏嫣儿说的,当时自己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与娘亲相见。
她有些鼻头酸酸的。
秦氏看着她,越看越不对劲:“璃璃,过来,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被欺负了?”
苏璃璃抿了抿唇,将泪意逼了回去,张开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最后小心翼翼地趴在了秦氏的耳边,道:
“娘,您不用藏了,我知道您在干嘛!不就是想要趁着只有柳姨在的情况下,给爹爹绣个荷包吗?
娘亲不用这样,都把手弄坏了,等明天再绣也一样。
爹爹若是知道娘亲为了给他绣荷包,绣到傍晚,那他该多心疼啊!到时候一定会怪女儿不劝娘亲的。”
秦氏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这样调、笑自己,当即作势要揍她。
苏璃璃当即撒腿跑到了外面,却还要扒着门框喊道:“娘,你给爹爹绣好后,不要忘了还有我、哥和姐啊!哈哈哈!”
“这个小丫头,简直要把我气死!”秦氏抱怨道。
柳妈妈是陪她从秦府嫁过来的,作为贴身服侍之人,自然是更懂得自家小姐的性情。
知道小姐这是在佯怒,当即道:“夫人,二小姐这么可爱,老奴喜欢的不得了啊!”
秦氏瞅了她一眼:“就你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