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下达的指令在最后一瞬间被接收到了,时刻准备着,甚至已经就绪去死的宫本岗,不由得一喜,眉宇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情绪。
但来不及高兴了……
“混蛋玩意,都给我动起来啊!”他直接通过对讲机破口骂道,“没听见少主发话了吗,你们这群孙子还等什么啊!”
得承认,宫本岗这家伙,手上动作总要比嘴皮子要快上一步,在他卖弄嘴上功夫时,他便猛打起了手上的方向盘。
他直接朝着旁边的车辆撞了过去!
比起和对面车头亲密接触,很明显,和自己人摩擦一下这都算是小事。
第一时间明白这点的宫本岗,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唯一,也是最快的措施。
然后他带头侧位冲锋起来,直接两辆跑车,甚至三辆四辆,以宫本岗这辆车为开端,蛇岐八家一众车队都不由分地朝着两边分散,给中间让出来了一条宽敞大路。
但时间毕竟太短。
绪方开车通过这里,与其擦肩而过时,这强行开通出来的一条车道,其实也只是货真价实的一个车位。
接下来,便是再次考验双方车技的时刻!
绪方黄金瞳灿烂辉煌,见到对方举措,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最初的一关,此时他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驾驭坐下的这俩庞然大物,准备酣畅地通关这里。
他的脸庞不由得挂上了微笑,那不是得意洋洋的笑容,而且透着勃发英姿、意气风发的笑容!
但事情似乎并没如愿……
绪方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不动,下一秒,他的车子边和宫本岗那边的悍然碰撞在了一起!
“什么……”
两方的人同时变了脸色。
绪方瞬间反应过来,没有坐以待毙,甚至他第一时间就直接弃车准备脱逃,“不好!绘梨衣你跟我一起……”
来不及说完后半句话了,车子彻底失控了!
宫本岗那边的车队不知为何地失控,紧接着出现的便是连锁反应,原本朝着两侧分散的阵型,在外围某一辆机车突然变向的碰撞下,混乱一触即发,数辆机车直接翻倒在地。
受到波及,原本该是相安无事的结果直接被逆转了
最后的导向,有两侧分散转变成了一侧倾斜靠拢,最终直接导致了最严重的车祸!
而绪方意识到不对,他第一时间就暴起了,极有自知之明,很有自觉地带上了女孩。
风间琉璃给的那些东西,绪方这段时间一直随时待在身上,而此时,最有用的,却是一柄自袖间滑出来的短刀!
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炼金和钢短刀:经由龙族炼金术锻造,采用日式古法,结合现代先进技术的制式炼金短刀,品质纯良,延展性强。」
「品级:等级较低,不予评价,无法正式转化宝具。」
虽然和当初绪方缴获的那柄日本刀,是差不多类型的评价,但事实上,两者却存在着本质不同。
这是龙类炼金术的作品!
哪怕这仍是不入流的一柄短刀,可却也是隔阂了常人与混血种的核心技术,有云泥之别!
绪方无声沉息,静气,心如止水,以最快速度让自己进入波澜不惊的心态,随即……一刀斩出!
刀光滟溅,却极度内敛。
车顶轰然爆开,刀光直接将头顶那一片金属掀开了,仿佛切豆腐一般,这并没有什么难度,绪方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紧接着,他没有停顿,再次出手,倾力挥洒刀光。
绪方这一刀好似羚羊挂角一般,径直斩去了最影响两人活动的部分,而后,他便抽刀回拢,没有丝毫留恋。
他拉过绘梨衣,让女孩靠在身上,半抱半搂,保持着一个不影响他动手,同时也能让绘梨衣感觉舒服的姿势。
绪方没有停留,仗着自己混血种体格过人,直接一跃而起,跳离了此时已经接近暴走的车子。
失去了驾驶员的车子信马由缰,再不受半点拘束,这匹野马一般咆哮起来的座驾,此刻正在发挥它最后的余热,以横冲直撞的方式,为绪方创造最大的混乱。
风喧嚣地过,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冲刷人身上溢出的殷红,此情此景惨不忍睹,受到事故冲击的最直接的那批人大多身上挂彩,脸上身下都沾满了最朴实的颜色。
被搂在怀里抱住的绘梨衣一动不动,绪方有些担忧地看了女孩一眼,周遭呻吟、痛哭声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顺手捋了捋绘梨衣那鲜红色的长发,道:“绘梨衣,抱歉,我们只能这样做。”
“虽然他们也算是绘梨衣的人,但捉住的话,不禁绘梨衣会被送回到那栋大楼里,而我也会被带走的。”
绪方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说明后果,可以感觉到的,绘梨衣抓住他衣服的小手紧了紧,微微用力。
绪方沉默了片刻,但脚下动作不停。
“别想太多,绘梨衣,”他眼神变得深邃,幽幽然叹息一声,“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你的错……”
没再继续说话,绪方渐渐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
“喂,喂,C区,C区的负责的人呢!”源稚生大声地冲着对讲机吼道,脸上担忧的神情掩盖不住。
显而易见地出事了。
在吩咐下去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面就蓦地传出了一阵爆炸般的巨响,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更加紧密的杂音。
C区的人已然彻底失联!
源稚生呆了一瞬,随即眼神便冷厉起来,还不等他开口,一直察言观色的樱就自觉说话道:
“少主,我们距离那个区域,此时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二十分钟吗,”源稚生皱眉,随即出声自我否定,“不行,二十分钟时间还是太长了,绘梨衣就在那边,我们并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绘梨衣暴走的话……”
短短二十分钟,那里,可能就会沦为一片死域。
源稚生不由得握紧拳头,但默默地,又自己松开了,整个人有些颓然。
是,他很清楚那个结果……
但又能怎样,无能为力的终是无能为力,他想做什么都是无济于补。